秋煙離以他們休息的地方爲起點,一路連翻帶挖,尋遍整個山頭,可就是未找到虹羽草的根莖所在。
正在茫無頭緒時,雲修趕到,說是元祁命他前來幫忙,考慮到自己已經找得頭暈眼花且筋疲力盡,她便讓他也加入進來,兩個人再次尋找無果,氣得就要把那些奇花異草拔乾淨的時候,雲修突然指着雜草叢中的某處,大喊一聲:“是那個嗎?”
秋煙離急忙過去查看,只見一個形狀似土豆,顏色像的菜頭小東西露出一半身子躺在土裡。
不是他們要找的虹羽草又是什麼?
提起的心放下一半,秋煙離命雲修去通知元祁,自己則蹲下身仔細研究起這個圓滾滾的小傢伙。
它看上去並無太多特別,甚至更像一個腐臭發芽的爛菜根
很難想象,當七種顏彩的葉子從這上面長出來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揮去胡思亂想,總之,找到就好,算算時間,下一個月圓之夜就在後天,如果這次等不到虹羽草盛開,那麼一切都會再次變成未知數。
畢竟,在虹羽草成千上萬年的漫長生命裡,有無數個瞬間可以承載它新一次的綻放,而他們既無法提前預知到那個瞬間,也沒有那麼充足的時間與耐心無盡地等下去。
人生在世,不過百年,他們等不起,更無法承受一次又一次期待落空的煎熬。
“如何?”正在忐忑不安時,元祁已蹲在了她身邊。
秋煙離小心拔去周圍的雜草,大概告訴了一下他現在的情況:“根莖完好無損,應該是一株活的虹羽草。我覺得今明兩晚我們最好都守在這裡,以防萬一。”說着,她環視了一圈附近的環境。
古樹參天,枝葉繁茂,不同於山下走獸飛禽的喧鬧,這裡一個活物都沒有,甚至連鳥鳴都不曾聽到一聲。
直覺告訴她,一定有他們看不見的危險正蟄伏在暗處,這詭異的安靜就是佐證。
“雲修,這兩天提起十二萬分精神,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要注意,萬不可掉以輕心,明白了嗎?”
雲修頷首,提緊長劍到周圍巡看去了。
秋煙離深吸口氣牽出笑容:“來吧,我幫你檢查一下傷口。”
元祁看着她故作輕鬆的樣子,什麼也沒說,撿了一塊石頭坐下,把後背留給了她。
這麼配合還真是少見。
秋煙離低眸展脣,這次倒沒之前那麼牽強了。
上前解去包紮傷口的布條,秋煙離先爲他簡單清洗了一下,然後小心觀察着傷口狀態。
還好,因爲腐肉都被剃乾淨了的緣故,傷口癒合的還不錯,如果回去以後細心調養,應該不會留下什麼病根。
只是可惜了這一身清水藍的袍子,怕是隻能毀了。
掏出身上所剩的最後一點藥粉,秋煙離一邊爲他上藥,一邊欲言又止的問:“如果……這次我們拿不到虹羽草怎麼辦?”
他神情依舊悠閒,言語間自多了幾分不慌不忙的淡然:“那就是命中註定如此,自然不能強求。”話鋒一轉,卻又一臉的似笑非笑:“不過,我一向不信命不信天,我只信人,我相信即使沒有虹羽草,公主也會幫我解去噬魂蠱的,對嗎?”
秋煙離對上他輕飄飄瞟過來的眼神,喉嚨裡像塞了一口黏糊糊的糖塊,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無法回答。
久氏秘籍中關於噬魂蠱的記載也不過寥寥幾筆,煉製虹羽草也是上面所說唯一的解蠱之法,若是虹羽草不開,她真沒有把握自己能否超越前人智慧,另闢蹊徑。
“說的是,老天不如我們的意,我們勝過老天就是。”秋煙離低下頭,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輕輕柔柔的聲音裡卻裹着重重的嘆息。
元祁側頭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語,
不久,雲修歸來,三人簡單商量過後,撿
了一些樹枝和樹葉搭起一個暫時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然後便靜靜等待月圓之夜的到來。
前兩晚,一切風平浪靜,不見一絲異常。
第三天夜裡,三人誰也沒睡,徹夜守在虹羽草旁邊。
雲修顯得最爲焦灼,不停在原地踱步,時不時就要往土裡看上一眼,發現虹羽草仍沒有動靜後又開始重複同樣的動作。
元祁和秋煙離則相對錶現的比較平靜,只是默默坐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
從日暮等到夜深,從月上中天等到晨曦泛白,虹羽草始終沒有一點動靜。
正當秋煙離以爲他們此行要空手而歸時。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像是小狗的爪子刨地的聲音。
她循聲望去,只見綠色的小苗從土裡鑽出,然後一點點長高,舒展開枝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七瓣草葉,光彩奪目,翩然綻放。
虹羽草……開了!
驚喜不已下,秋煙離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趁着它開得正好將它採下來,誰知手剛碰到葉尖,忽有許多巨大的赤蝶撲棱着翅膀從四面八方的樹上涌出,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在夜色中顯得十分詭異。
雲修眼疾手快將她拉走,赤蝶羣撲了個空,轉而將他們困在包圍圈中進行圍剿。
因秋煙離不會武,攻擊能力有限,且容易成爲目標,其他兩人便背靠背將她保護在中間。
雲修執劍砍殺,元祁也接連祭出掌風打落不少赤蝶,就眼前形勢來看,他們尚能勉強應付。
可眼看天就要亮了,一旦太陽升起,虹羽草就會枯萎,他們沒有時間在這裡虛耗。
混亂中,秋煙離迅速開始思考對策。突然她雙眸一亮,計上心頭,撿起地上的一隻赤蝶屍體,塞到雲修手中,小聲對他耳語:“跑!”
雲修心領神會,施展輕功,迅速向遠處逃去,赤蝶聞到同伴的味道,一窩蜂地開始了追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