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曹鷹背後的人調查還沒有結束,公安局那邊倒是有了重大突破,視頻裡那個滿臉血糊糊的殺人兇手被人給認出來了。
“我見過他,當初在大宅的外我見過他一面,雖然視頻不清楚,臉上還血糊糊的,但是他當時不小心撞到了我,這纔有了印象。”
陶家昌信誓旦旦的開口,懷疑般的目光看了看老神在在的陶靖之,陰森冷笑着,陶靖之的算盤打的挺精明,想要和喬部長的女兒結婚,到時候喬家還有自己的地位嗎?
被潑了髒水,陶靖之倒沒什麼怒意,俊雅端方的面上一派的沉靜淡然,面對咄咄逼人的陶家昌,莞爾一笑的開口:“這只是一面之詞,沒有證據做不得真。”
“家主,你手底下人多,隨便捨去一兩個還是輕而易舉的。”嘲諷一笑,陶家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喬甯,意有所指的哼了一聲。
陶家內部不和的事情,在場幾人都知道,當年陶野腿殘廢了,陶靖之就等於沒有了繼承人,所以陶家昌就蹦躂的厲害,又有曹家這門姻親,總想着將陶靖之這個家主拉下來。
可惜雖然陶野的腿殘了,可是陶靖之畢竟還年輕,所以陶家昌這些年再怎麼折騰,也沒什麼實際的效果,如今再一看恨不能給陶靖之釘上殺人兇手四個字的陶家昌,衆人心裡頭有些的不屑,難怪陶家昌這些年白忙活了,就他這水平和陶靖之一比,簡直比成渣了。
不說陶家,其實哪個世家豪門內部都沒有矛盾,但是出事的時候,卻都是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陶家昌爲了一己之私就如此潑陶靖之的髒水,足可見他的人品低劣。
馬致遠就算真的是陶靖之派人殺的,身爲陶家人,陶家昌也該幫着藏着掖着,誰曾想他像是抓住陶靖之的把柄一樣,大咧咧的將所有人都叫過來,要置陶靖之於死地。
見陶靖之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否定了,而自己又真的拿不出什麼有用的證據來,陶家昌不由又惱火又焦慮,瞄到一旁的曹鷹,不由眼睛一亮,“小舅子,你可知道我爲人的,我絕對不會說謊,反正視頻裡那個兇手我就是在大宅外看見過。”
曹鷹抱歉的看了一眼陶靖之,無奈的看着乍呼呼的陶家昌,“好了,姐夫,沒有證據的猜測就不要說了。”
一看曹鷹這個小舅子都不幫自己,陶家昌就急起來了,蹭一下站起身來,“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有殺人動機啊,家主要追求喬小姐,那馬致遠肯定是一大障礙,他人一死,家主自然可以趁虛而入,成了喬部長的女婿,那他的家主之位可以坐的牢牢的。”
說到這裡,陶家昌滿臉不屑的冷哼一聲,陶靖之一貫裝的的多麼溫和儒雅,結果呢?還不是個小人,喬甯那右臉可是毀容了,大晚上的看到還不得嚇死,陶靖之爲了保住家主的位置,還真是捨得犧牲色相。
“陶先生,還請慎言!”站在喬甯身旁的朱經理彌勒佛一般的胖臉一沉,警告的看着口無遮攔的陶家昌,自家小姐的名譽可不是他能隨便詆譭的。
這纔想起喬甯身份的非同一般,陶家昌心虛的乾乾一笑,慢悠悠的坐了下來,反正不管如何馬致遠肯定是陶靖之殺的,就算沒有證據,想必喬甯也不會和陶靖之走到一起。
“陶家主,事已至此,還希望陶家主可以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身爲馬致遠死亡案件的負責任,程明谷正色開口,“我希望可以詳細調查一下陶家下面的人員關係。”
如果說不知道曹鷹的真面目,陶靖之只怕以爲今天這事只是陶家昌爲了家主之位來陷害自己,如今看了一眼曹鷹,陶靖之可以肯定馬致遠的死和曹鷹絕對脫不了關係,陶家昌這個混蛋不過是被曹鷹利用了,自己被扣上了殺人兇手的罪名,曹鷹卻被摘的乾乾淨淨,爲了追求喬甯,曹鷹還真是不擇手段。
“陶家下面的人多複雜,就不勞煩警方動手調查了,回去之後我會親自調查,有了結果之後會通知程少的。”陶靖之態度淡然的拒絕了程明谷的提議,曹家和程家走的近,曹鷹又隱藏的那麼深,陶靖之絕對不可能讓程明趁機調查陶家。
“家主,你這是心虛了吧?”陶家昌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得意洋洋的冷哼一聲,“俗話說的好,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家主你爲什麼拒絕警方的調查?”
“夠了,我看你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陶靖之看似溫潤的黑眸倏地一沉,冷冷的目光銳利的盯着得意忘形的陶家昌,陶靖之從來不說心慈手軟的人,心善的人接不了陶家家主的位置。
如今曹鷹既然要倒了,曹家即使沒有攙和進去,也必定會被削弱,那麼二叔這一脈就沒有了外援,一抹冷厲的寒光從陶靖之眼中一閃而過,有些人也到了該收拾的時候了。
陶靖之對於馬致遠被殺一案一直是支持的態度,這一次突然拒絕警方介入,倒是讓在場所有人都詫異一愣,難道陶家主真的是殺人心虛了?
曹鷹也有些的疑惑,說實話陶靖之是個人物,外表看似溫和,實則精明狠戾,按理說陶靖之不應該拒絕程明谷的提議,眉頭皺了皺,曹鷹卻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不管如何,自己的目的卻是達到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只需要等待它發芽成長即可。
這一出鬧劇以陶家昌突然到公安局報案,說自己認識視頻上的兇手開始,到此刻,被陶家保鏢強行押上了汽車而結束。
“喬小姐。”公安局大門外,陶靖之看了一眼喬甯和朱經理。
“陶家主不必多言,我相信你。”喬甯溫柔一笑的打斷了陶靖之的話,一雙瑩潤的眼眸清澈見底,卻是滿滿的信任。
在黑暗裡待的太久,此時突然對上喬甯這一雙乾淨透亮的眼,陶靖之一怔,卻也感動喬甯的信任,此時俊逸的臉上也不由染上幾分笑意,“如此就多謝了,喬小姐和朱經理留心曹鷹,我先告辭了。”
看着說話這一句話就離開的陶靖之,喬甯只是詫異他最後一句話裡的意思,倒是一旁的朱經理眉頭緊鎖着,陶靖之到底是什麼意思?
經營唐宋居這麼多年,朱經理自然不是真正和善的人,關於陶家和陶靖之,朱經理也有些瞭解,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外表看似的溫和優雅,可是說他會派人殺了馬致遠,朱經理倒是不相信的,手段太拙劣。
可是陶靖之之前拒絕警方調查陶家,又讓朱經理有些懷疑,難道陶靖之真有問題?他對小姐是欲擒故縱的手段?還不等朱經理想明白,就聽到陶靖之那句留心曹鷹的警告,倒是讓朱經理整個人都亂了,馬致遠被殺難道和曹鷹有關係?
不得不說,短短几秒時間,朱經理腦海裡已經想了很多,如果陶靖之真的是無辜的,那麼馬致遠的死很有可能就是曹鷹指使,藉着陶家昌的手來陷害陶靖之,曹鷹一直在追求自家小姐,難道真是他做的?
可是如果陶靖之就是兇手呢?他故意丟出這樣似是而非的一句話,朱經理一時之間也想不透,看到曹鷹過來了,立刻收斂了點表情,恢復一貫的和善模樣。
“喬小姐,我送你們回去。”曹鷹溫雅的笑着,看了一眼陶家離開的幾輛車,不由搖搖頭,“我姐夫爲人不說也罷,他說的話不足爲信,這事和陶家主絕對沒有一點關係。”
“我知道。”喬甯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曹鷹,即使他開口,喬甯也不會相信陶靖之會出手殺人的。
陶靖之有沒有追求自家小姐的打算,朱經理是沒有看出來,但是曹鷹的目的是顯而易見,此時看着給陶靖之開脫的曹鷹,朱經理心裡倒是七上八下的。
陶家是潭江是黑道第一家族,手底下的小弟很多,但是真查起來也容易,依照視頻上的身高體型一對比,就可以篩出一部分人,再詢問一下事發當晚的行蹤,有沒有人證明,雖然事情繁瑣,但是要查起來也不難。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一輛黑色的汽車嘎吱一聲停到了陶家大宅前面,陶家昌如同憤怒的野獸一般,甚至顧不得後面的二叔公,瘋一般的向着陶家大宅衝了進去。
“陶管家,你給我滾開,陶靖之在哪裡?他在哪裡?”陶家昌是真的要瘋了,一開始他以爲陶靖之是排查尋找視頻上的殺人兇手,誰知道陶靖之竟然是爲了查自己的底細。
兩天的時間,二叔公一脈的人被抓的抓,被換的換,所有他管理的地盤和產業也都被陶靖之直接收回了,換上了家主一脈的人,陶家昌手底下的人和生意被清洗了九成。
“家主在正義堂。”陶管家沒有理會發瘋的陶家昌,看先臉色陰沉走進來的二叔公,態度依舊恭敬,“二爺,家主再正義黨,二爺請。”
“哼。”二叔公再沒有了過去那種孤僻冷傲的模樣,此時也陰冷着臉,大步向着正義堂的方向走了過去,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陶靖之這是要收攏手中的權力,打壓自己一脈。
“陶靖之,你到底什麼意思?”嘴裡憤怒的叫罵着,陶家昌衝進正義堂,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倒是嚇了一跳。
隨後又憤怒的看向罪魁禍首陶靖之,咬牙切齒的怒罵,“你憑什麼打壓我的人,憑什麼將我手裡頭的地盤都收了?”
“就憑我是陶家的家主。”端坐在主位上,陶靖之冷眼看着發瘋狂吠的陶家昌,“從此之後,二叔一脈所有的權利收回,你們若是安生,自然平平安安,若是再折騰,不要怪我翻臉無情,不顧手足之情。”
“家主好大的威風!”二叔公壓抑着怒火,瞄了一眼在座的人,都是陶家有頭有臉的人物,看來陶靖之真的要動手了,只可惜陶靖之行動太突然太快,打了自己措手不及。
“堂哥做的那些事,二叔難道不清楚嗎?”陶靖之冷聲開口,示意的看了一眼陶管家,陶管家將手裡頭厚厚的一沓文件遞了過去,“剛剛在場所有人都已經查看過了,以堂哥的所作所爲,按照陶家家規,逃不過一個死字。”
二叔公眼神陰狠的駭人,並沒有接過陶管家手裡頭關於陶家昌的調查證據,冷冷的看着陶靖之,“那家主爲了剝奪家昌手裡頭的權力,難道就可以和馮家合作,出賣陶家的利益嗎?”
俗話說的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陶家昌手底下不乾淨,一旦陶靖之清查,這是逃不掉的罪名,但是因爲二叔公一脈從事的都是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陶靖之爲了漂白陶家,絕對不會再接手這些生意,所以這一塊都交給了馮家。
在二叔公看來陶靖之就是叛徒,爲了打壓自己這一邊,不惜勾結外人,冷眼看着陶靖之,二叔公質問的聲音陡然之間拔高的狠戾,“難道我說錯了嗎?家昌有罪,難道家主你就是清白的?”
在座其他人此時都保持着沉默,家主一脈和二叔公一脈一貫不和,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以前家主一直沒有動手清理,但是如今聽說少主的雙腿已經漸漸恢復了,甚至可以站着走幾步路了,家主也終於動手了。
“就是,陶靖之,你爲了扳倒我,竟然勾結馮家?你就不怕日後馮家勢力擴大之後,反咬你一口嗎?”陶家昌氣的幾乎要抓狂,原本還以爲自己有本事和陶靖之抗衡。
誰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兩名大將竟然都是叛徒,都是陶靖之的走狗,害的自己一敗塗地,原本死忠自己的幾個部下也都被陶靖之給抓起來了,還有幾個被馮家的人給弄走了,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權利,陶家昌看向陶靖之的目光裡兇狠的滿是嗜血的仇恨。
自從陶靖之開始漂白陶家之後,馮家就抓着機會上位嗎,這幾年馮家也是虎視眈眈的想要壓陶家一頭,成爲潭江市的黑幫老大,如今陶靖之和馮家合作,不亞於與虎謀皮。
二叔公也冷眼盯着陶靖之,實在是他突然發難打了自己這邊一個措手不及,再者因爲有馮家的介入,所以纔會兵敗如山倒,但是二叔公還是不願意就此認輸,還有曹家,曹家可是一大助力!
“馮家的確是一條瘋狗,不過如今這一條瘋狗已經有了主人。”冷淡的看着不甘心的二叔和陶家昌,陶靖之明白接下來就要處理和曹家有關聯的一些產業。
二叔公猛地一驚,難怪,難怪陶靖之突然敢動手,只怕他是和馮家背後的人達成了協議,如此一來,卻是迴天無力了,二叔公眼神狠了狠,“家昌,我們走。”如今只能依靠曹家了。
陶家昌即使不願意,卻也只能跟着二叔公一起離開了正義堂,而此時陶靖之也正式開始了對陶家的清理整頓。
陶家的變化,其他幾個世家也都緊盯着,對於陶家昌一派的落敗,沒有人感覺到詫異,畢竟陶家昌那點本事在陶靖之面前完全不夠看,而警方這邊也一直在秘密調查陶家,爲的就是找到視頻裡出現的兇手。
酒吧。
在大量的調查之後,程明谷最終將人鎖定到了俞自明身上,二十六歲、無業遊民,從身高到體型、長相都和視頻上的兇手很相符,而且目前俞自明失蹤了,完全找不到他的下落。
“你說馬致遠的死到底和陶靖之有沒有關係?”酒吧晦暗的燈光之下,程明谷懶散的依靠在沙發上,一手端着酒杯對着燈光晃動着,“姓俞的肯定是兇手,只是他到底是誰派的?”
曹長允看了一眼軟骨頭一般的程明谷,“左右不是陶靖之就是陶家昌。”只是心裡頭卻有着一絲的不安。
身爲日後曹家的繼承人,曹長允更佩服的人其實是曹鷹這個小叔,他也清楚曹鷹不是外人以爲的那麼正人君子,馬致遠的死,若不是陶家人所爲,曹長允仰頭一口乾了酒杯裡的烈酒,那就很有可能是小叔做的。
薛蒔看了看兩人,依舊沉默的喝着酒,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需要說出來。
“不管了,不過陶家這兩天的動靜可夠大的,聽說連你家都被波及了?”程明谷又恢復了精神,一手搭上曹長允的肩膀,“陶家這是徹底和曹家撕破臉了?”
陶家昌娶的畢竟是曹家的女兒,雖然陶靖之和曹家不怎麼打交道,但是陶家昌卻死死巴結着曹家,所以兩家也有一些合作的生意,如今陶家昌敗了,這些合作的產業也遭到了陶靖之的打擊。
眉頭一皺,曹長允有些煩躁的再次倒了一杯酒,陶靖之此次的行動太出人意料,難道他知道是小叔派人暗殺了馬致遠陷害他,所以才和曹家直接撕破臉?不知道爲什麼曹長允心裡頭總有些的不安。
程明谷剛要開口,丟在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看是公安局的辦公室電話,不由詫異幾分,“是我,有什麼……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手機,程明谷站起身來看向一旁的曹長允,“剛剛有人報警,在江邊發現了一具浮屍,被誰泡的不成人形了,不過有可能是俞自明。”
“我和你一起過去。”曹長允將酒杯丟到了茶几上,俞自明是馬致遠被殺案件裡的關鍵人物,他如今死了,如果事情是小叔做的,只希望小叔做的滴水不漏,否則以陶靖之的行事作風,陶家昌這個姑父已經被收拾了,這一次曹家和陶家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程明谷三人離開酒吧之後直奔江邊而來,同樣得到消息的曹鷹、陶靖之也立刻驅車趕了過來,而朱經理這邊也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只是擔心喬甯的情緒,所以朱經理安撫了喬甯之後,獨子向着江邊趕了過去。
江邊已經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警察正在維護現場,燈光之下,不遠處的圍觀的人都遠遠的伸着頭看着,江水之中,隱隱可見一具屍體,警方和消防隊的人正在打撈屍體。
“陶叔,我剛剛問了,發現屍體之後,江邊防護所的人先過去的,發現死者有點像電視上通緝的殺人犯俞自明。”陶沫是第一個來到現場的,此時向着陶靖之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如果只是普通的浮屍,不可能是出動這麼多的警力,正因爲有九成的可能是俞自明,所以警方這邊出動了不少人維持秩序,張副局長已經先過來了,正在現場指揮浮屍的打撈工作。
陶靖之看着暗黑一片的江面,遠遠可以看見打撈浮屍的小船在江中漂動着,“兇手身份浮現是第一步,屍體被人發現是第二步,第三步就是出現我和兇手之間聯繫的證據,這一慣是曹鷹的行事手段,環環相扣,一步接着一步,滴水不漏,他不需要讓我認罪,曹鷹只需要讓喬甯知道我有可能殺害馬致遠就行了。”
曹鷹將喬甯的性格摸的很準,以她的善良和寬容,也許不會相信陶靖之是殺害馬致遠的兇手,但是這麼多證據都指向陶靖之,那麼喬甯心裡就會有一個疙瘩,無論如何,喬甯都不可能和陶靖之關係再進一步,曹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題外話------
抱歉,今天一天有事外出了,晚上回來纔有時間打字,~(>_<)~,明天一定努力更新,爭取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