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程教授帶着一批我們中醫界的骨幹力量去了考察組,所以目前的形勢還是很嚴峻的。”會議開始之後,這一次負責研討會的主辦人也是中醫界重量級的人物,京城大學第一醫院的院長。
畢院長說到這裡,神色裡倒是帶了幾分凝重之色,看了一眼在座的衆多專家教授,“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每一次的研討會R國和H國基本都是沆瀣一氣,而這一次因爲程教授他們的離開,我們肩膀上的責任也就重了,尤其是中間環節的醫術切磋交流,還有就是關於燙傷膏的問題。”
說到這裡,畢院長聲音顯得極其的喜悅,語帶自豪的繼續開口:“臨牀試驗數據這邊燙傷膏的效果是非常的好,國外有好幾家醫院和整容機構已經想要和我們合作,不過我從喬部長那裡聽說了一些傳聞。”
“據說H國樸教授此次來者不善,帶來了他們研究小組三十多年的成果——燙傷液,據說配方和我們的燙傷膏有些的相似,我個人懷疑樸教授很有可能會在專利這一塊糾纏不休。”
衆所周知H國雖然國土不大,但是經濟卻很發達,而H最常用也是無恥的一種做法就是將華國的一些文化遺產據爲己有,不但在國內大肆渲染,造成既定事實的效果。
還在國際機構上搶先申報,那些對華國不夠了解的外國人,常常會將一些華國曆史上的發明創造或者文化典故誤認爲是H國的產物。
而這一次樸教授來勢洶洶,他帶領的研究小組三十多年如一日的在燙傷這一塊做研究,耗費了大量的金錢和精力,當然成果也是有一些的,雖然作用不太大,但是在燙傷這一塊,樸教授也算是權威。
可是華國這一次推出的燙傷膏,卻一舉取代了樸教授在燙傷這一塊的成就,這讓一直在燙傷領域遙遙領先的樸教授根本無法接受,尤其是不管是華國的燙傷膏還是樸教授的燙傷液,在本質上都是中藥材的配方製成的。
國外對中藥材的認識很淺薄,基本認爲那就是一些雜草而已,不過這些雜草多了一些藥性,樸教授畢竟研究了三十多年,名聲、地位、榮譽都有,如果樸教授狀告華國的燙傷膏侵權,甚至是竊取配方,那這就是一場國際官司。
當然,H國真正的目的不是爲了贏得官司,而是爲了趁機逼迫華國公開燙傷膏的配方成分,即使不公開,華國也必須證明燙傷膏的配方和樸教授的燙傷液不同。
哪些成分不同,有幾種不同……不管如何,肯定是要泄露一些情況的,如此一來樸教授很有可能依次推斷出燙傷膏的配方來,這要是他真正的目的。
“哼,真是無恥至極!”這邊畢院長的話一出,在場的專家教授們一個個都義憤填膺的斥責起來,只感覺H國簡直無恥到了極點,“自己研究不出來,就否定別人的研究,還想要胡攪蠻纏!”
誰都清楚樸教授狀告華國竊取他們的配方,根本目的就是爲了逼迫華國公佈配方,而且樸教授研究了三十多年,有大量的實驗數據,臨牀研究的成果和國內國際的一些認證。
可是華國的燙傷膏是由軍方這邊直接公佈消息的,沒有大量的實驗數據研究和臨牀經驗當支撐,沒有了有利的證據,對比之下,不知情的人必定以爲是華國竊取了樸教授的配方。
“隨便他們去告,我們生產我們的,只要產品好,藥效好,不怕賣不出去!”
“那些無恥小人,我們華國五千年的歷史,老祖宗留下了多少絕密的配方和藥方,有人研究出燙傷膏來有什麼可奇怪,H國多少東西還不都是從我國流傳過去的。”
“搶我們國家的歷史名人,搶我們國家的發明,現在還想要搶我們的配方,H國人的臉皮真是堪比城牆厚!”
坐在角落裡,陶沫聽着衆人的議論,倒是不太擔心,即使真的公佈了配方,可是一般人沒有精神力,也根本沒有辦法提取赤竺蘭的根部活性細胞,無法提取、無法保存,更別指望將之運用到醫療上。
兩個多小時之後,在場的專家教授討論的差不多了,褚若筠一直安靜的坐在褚老爺子身邊,不時的記着筆記,看得出她虛心求學的態度,這時,褚若筠不動聲色的向着不遠處一箇中年男人看了過去。
這個男人四十來歲,戴着眼鏡,看起來有些的刻薄,會議沒開始之前,陶沫剛進來,“義正言辭”討伐陶沫最多的也就是此人,姓汪,從事中醫也有二十多年了,但是一直不溫不火的,沒什麼突出的成績。
“畢院長。”沒有注意到褚若筠的視線,汪主任忽然舉起手,等衆人目光都看過來了這才冷聲尖銳的開口:“三國研討會的時候,有一個環節就是答辯,對方說出一個疑難雜症的病例,然後會隨機在我們這邊抽取一個人來回答。”
三國研討會明面上看起來時一片和諧,三個國家中醫界的專家教授們坐在一起探討中醫學術問題,互相交流、共同進步,其實私下裡卻是暗潮洶涌,每一次答辯環節可謂“血雨腥風”。
各種刁鑽的病例層出不窮,而且都會抽取那些年紀輕的、經驗少的專家來回答,若是答不出來丟的就是本國中醫的臉,像陶沫這種臉嫩的年紀小的,百分百會被點名來答辯。
汪主任說到這裡,目光毫不客氣的看向陶沫,明顯就是針對她而來的,“我認爲一些沽名釣譽走後門進來的人根本不應該參加研討會,這可是關係到國家的榮譽,容不得一點馬虎!”
之前不少專家教授就對陶沫有意見,可是她走的是喬部長的關係,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也就直接無視了陶沫的存在,這會聽到汪主任這麼一說,衆人也不由的點了點頭。
平常走後門也就算了,這一次研討會可是至關重要,甚至牽扯到了燙傷膏的配方問題,如果陶沫這種半吊子、走後門的參加研討會,到時候肯定會被H國和R國的專家針對,那就真將華國的臉面丟到了國外去了。
畢院長眉頭皺了皺,視線掃了一眼,心裡頭明白汪主任是被人指使的故意針對陶沫,甚至連喬部長的面子都不顧了,這事若是放在私底下也就算了,可是汪主任卻搬到了明面上來說,這就有點棘手了。
不處理肯定不行,畢竟在場這些專家教授因爲考察組成員的名額還有任明達的指控,所以對陶沫的印象很惡劣,可是喬部長介紹進來的人,別說是個醫學院大二的學生,就算是個赤腳醫生,這個面子肯定是要給的,汪主任估計收了什麼人的好處,所以纔敢當出頭的椽子。
“畢院長,我知道你一貫性子和善,希望給年輕人學習進步的機會,但是我堅定的認爲陶沫這樣沽名釣譽的人不能進入我們的研討組,實在不行我們就舉手表決,完全的公平公正。”
汪主任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任明達那邊已經幫自己安排好了,這一次的研討會一結束,自己就可以拿着簽證離開國內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畢院長,說實話,如果真的舉手表決,大家一致同意取消陶沫的資格,法不責衆,相信喬部長也不會對他們如何,而且衆人心裡頭也有各自的算計。
陶沫如果真的沒有真才實學,是靠走後門進來的,被趕出去也是理所當然,省的在三國研討會上丟國家的臉面。
如果陶沫醫術真的很不錯,是她醫治好了任老夫人,那麼這樣一個年輕的中醫天才的出現,會將所有老一輩給比的黯然無光,再無立足之地。
所以不管從哪方面考慮,能將陶沫驅逐出去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他們老一輩被陶沫給壓了一頭也就罷了,可他們還有後輩還有弟子,這些優秀後輩是他們家族希望和榮譽的延續,如果被陶沫這個天才給壓的無法出頭,那纔是真正的損失。
“這件事暫且擱下,我會請示喬部長的。”畢院長沒有當場表態,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角落裡的陶沫,拋開那些謠言不說,就她這份處事不驚的態度就很難得了。
這麼年輕,面對這麼多專家教授的斥責和鄙薄,卻不驕不躁、不喜不怒,陶沫能被喬部長看中也絕對是有原因的,至於任明達的指控,畢院長保持中立。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沒有親眼見到陶沫出手,畢院長無法判斷陶沫的醫術如何,但是能成爲季石頭的弟子,陶沫絕對不是不學無術的草包。
畢院長幫陶沫打了圓場,汪主任倒也沒有糾纏不休,畢竟在場的人都不傻,如果大家舉手表決將陶沫給驅逐出去了,法不責衆,舉手的人肯定沒什麼大事,但是畢院長身爲這一次研討會的領頭者,勢必會得罪喬部長,辦事不利這個罪名壓下來,畢院長也吃不消。
兩個多小時的會議暫時結束了,衆人紛紛起身離開,有喬部長這個大靠山,估計一般人是不敢動陶沫了,可是就在衆人以爲陶沫逃過一劫時,這邊剛打開會議室的門,卻見門外等候着幾個警察。
衆人詫異的一愣,畢院長也結束了和褚老爺子幾個老一輩的交談快步向着門口走了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畢院長。”帶隊的警察態度很好,否則就不會在會議室外等了一個多小時,此時一臉正色的開口:“畢院長,抱歉打擾了,我們是刑偵二隊的,這是逮捕令,我們要帶走一個殺人嫌疑犯。”
一石驚起千層浪!殺人嫌疑犯?在場這些都是中醫界的棟樑之才,都是專家教授,說出去那大小也算是個人物,怎麼會成爲殺人犯?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裡,帶隊的警察看了一眼衆人,隨後快步的向着陶沫走了過去,神色冷厲而嚴肅,“陶沫,你涉嫌一樁惡性殺人案件,請跟我們走一趟。”
如果說是打架鬥毆的案子,陶沫還認爲是龍武之前的手筆,可是來的四個人是刑偵大隊的,而且是殺人案件?難道之前在機場停車場圍堵自己和大叔的那些人裡有人死亡了?
“我跟你們回去接受調查。”陶沫眉頭皺了皺,陸九錚和周謙當時出手都有分寸,根本沒有下狠手,所以重傷都算不上,至多就在牀上躺上十天半個月的。
難道是龍武爲了報復,所以纔會將人弄死了?然後將這個罪名嫁禍到大叔和周大哥身上?陶沫怎麼想都感覺有點不對,龍武雖然和自己這邊有矛盾,但也不是深仇大恨,真的弄死一個人,牽扯到命案,這事就複雜了。
陶沫態度良好,而且她一看就是個性情和善的小姑娘,再加上從之前那些口供裡,警方這邊也清楚陶沫並沒有真正的參與到打鬥裡,之所以會當衆說出殺人嫌疑犯這個罪名,不過是得到了上面的指示,要敗壞陶沫的名聲,所以他們也就照辦了。
市局刑偵大隊,三樓,辦公室。
“姓名、年齡、職業。”抓捕陶沫回來的警察年紀不算大,三十七八歲的模樣,估計也知道這個案子涉及到了上面一些人,關係也很複雜,所以對陶沫的態度還算不錯。
畢竟能讓上面找茬的人就不會是簡單的人物,還有一點就是陶沫從離開衛生廳的會議室到局裡一路上都太冷靜了,這種沉着冷靜讓魯南勝沒有刻意爲難陶沫,只是例行公事的做詢問筆錄。
說了姓名年齡後,陶沫看向魯南勝,“是誰死亡了?屍檢了?”
“你是警察還是我們是警察,現在你是重大嫌疑人!沒有問你不要多嘴!”坐在魯南勝旁邊的胖警察板着臉怒聲斥責着陶沫,哼了一聲,態度很是惡劣,“老實交代你的兩個同夥是誰?現在躲藏在哪裡?不要以爲你沒有動手就可以脫罪了!你可是共犯,罪名也不小!”
魯南勝眉頭皺了皺,他知道胖警察一直以來不滿自己職位比他高一級,所以這次案件上面交代下來之後,胖警察爲了巴結上面的人,所以纔會如此態度惡劣的對待陶沫。
龍少親自打的招呼,一定要將案子查清楚,絕對不能放過殺害他兄弟的兇手,可是魯南勝在局裡也待了不少年了,也見過不少的案子,死者也是三流家族毛家的小兒子,案子還涉及到了另外四個紈絝,家世差不多,都是三流家族。
平日裡,這些紈絝根本不夠資格和龍少在一起玩,魯南勝明白龍武這一次一反常態的給毛小明出頭,絕對不是什麼兄弟義氣,很有可能是針對陶沫而來的,最直接的證據就是當時停車場的監控壞了,而破壞的人就是毛小明帶去的保鏢。
而且魯南勝還調查了,原本毛小明五個人在下午一點半左右都是在市區,五個人中毛小明當時在毛家,另外兩個人當時在馬場騎馬,餘下的兩個紈絝一個在和女朋友看電影,一個在因爲宿醉還睡在賓館裡。
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他們都帶着家裡頭的保鏢到了機場停車場這邊,這擺明了是被什麼人電話約過來的,而當時在機場的人除了陶沫之外,還有一個人就是龍武,所以魯南勝判斷是陶沫和龍武之間起了衝突。
龍武在京城一貫囂張跋扈慣了,所以召集了毛小明這五個紈絝,讓他們帶着保鏢在機場堵人,而且堵人之前毛小明還弄掉了停車場的監控,之後就是一番打鬥。
原本只是世家子弟之間的矛盾,打過之後基本就算了,可是誰知道昨天半夜毛小明突然死亡了,事情就鬧大了,其他四個紈絝的家族也聯合起來,一定要嚴懲殺人兇手,而龍武也暗中給市局施壓,擺明了要趁機對付陶沫。
“老實交代你另外兩個同夥到哪裡去了?是不是畏罪潛逃了!”胖警察兇悍十足的開口,直接將殺人嫌疑犯的罪名釘到了陶沫和陸九錚、周謙身上,只可惜警方找不到陸九錚的下落,同樣查不到周謙的情況,所以自然將突破的矛頭放到了陶沫一個小姑娘身上。
“人不是當場死亡的,而是夜裡突然死亡的,法醫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更何況當時我根本沒有動手,所以我只有義務配合你們調查,而不是被警方當成罪犯接受審查。”陶沫冷冷的開口,看着暴怒的胖警察冷哼一聲,“你們是從衛生廳會議室將我帶走的,我是喬部長推薦過來參加研討會的,沒有任何證據你敢給我亂扣罪名?”
胖警察原本是要發威的,氣勢都鼓足了,就等着踩着陶沫巴結上面人,可是聽到衛生廳三個字,再聽到喬部長三個字,咻一下就蔫了,呆愣愣的看了一眼魯南勝,“她和喬部長有關係?”
估計如果是一般人,龍少直接就派人對付了,哪裡需要對市局施壓,魯南勝雖然不清楚陶沫到底是什麼人,但是他卻清楚衛生廳的這一次研討會規格很高,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參加的,而陶沫一個潭江大學醫學院大二的學生能出席會議,身份就絕對非同一般。
“對不起,對不起,陶小姐,我這是有眼不識泰山,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胖警察態度迅速轉換過來,他原本打算巴結着毛家還有另外四個家族,誰知道陶沫這邊後臺更硬,根本不是他一個刑偵大隊的警察能得罪起的。
這邊例行公事的做了筆錄之後,魯南勝和胖警察就暫時離開了審訊室,一出門,胖警察抹了抹額頭上被嚇出來的汗,“京城這地方果真是隨便抓個人就是不能得罪的權貴,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這話說的一點不錯。”
瞥了一眼劫後餘生的胖警察,魯南勝搖搖頭,他若不是不總是想着巴結上面人,行事儘可能做到公平公正,就不需要這麼擔驚受怕的,他這就是活該。
五分鐘之後。
“這就是你們審訊的結果?”怒吼聲在副局長辦公室響起,江副局啪的一下將手裡頭的審訊記錄向着魯南勝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氣的鐵青了臉,“死了一個人,好幾個還都重傷在醫院裡躺着,二十多個輕傷,這樣罪大惡極的案件發生在京城機場,你就給我看這樣的結果,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魯南勝低着頭捱罵着,江副局娶的老婆就是龍家旁系的女兒,他能在四十歲就爬到這個位置,龍家絕對是功不可沒,這個案子龍少又暗中施壓了。
魯南勝明白江副局的意思,是要將殺人犯的罪名死扣在陶沫還有另外兩人身上,但是魯南勝也不傻,他寧可捱罵挨訓,也不可能無中生有的去嚴刑逼供,更何況陶沫的身份也非同一般。
“你不想幹老子馬上就開除你!”江副局狠狠的開口,直接越過魯南勝向着外面走了去,既然如此,自己就親自來審。
這邊江副局火大的出了辦公室,就看見龍武和褚若筠一起過來了,一掃剛剛訓斥魯南勝時的兇狠高傲姿態,江副局陪着笑臉,諂媚的迎了過去,“表弟,褚小姐你們怎麼親自過來了?”
“抱歉,江局,主要是今天你們抓捕的陶沫和我也算是認識,雖然以前有些矛盾,但是畢竟都是小事,我聽說陶沫這一次案子有點大,她一個小姑娘從潭江市到京城來,舉目無親的,我不放心過來看看,希望沒有打擾到江局你工作。”
褚若筠柔聲開口,語調裡帶着絲絲關切之意,好似她真的是不放心陶沫,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一般,可是剛剛她話裡說到之前有矛盾,又說到陶沫是潭江市的人,在京城舉目無親,分明就是間接的暗示江副局陶沫沒有家世背景,隨便怎麼審都可以。
江副局工作能力沒多少,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卻不小,否則就算有龍家幫襯,他也不可能爬到副局這個位置,最主要的就是他識時務、會見風使舵,不該得罪的人半點不會得罪,抓住一切機會巴結上面人。
所以不管是龍家還是其他一些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以江副局的小人性格,他是絕對不會捅出大簍子的,而且有這麼一個人在這個位置,有時候辦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也方便,尤其是一些紈絝子弟,有事了都是讓他處理的。
“褚小姐你果真太善良了,只是陶沫這個案子性質及其惡劣,還有兩個同夥潛逃在外,所以褚小姐你至多可以旁觀一下。”江副局笑眯眯的開口,要對付陶沫是龍武親自打的電話,這會不管褚若筠是出於什麼立場過來的,江副局都不會爲了她而得罪龍武,自然要將陶沫往死裡審。
再次看到龍武和褚若筠,陶沫眉頭一皺,“什麼時候公安局辦案還準普通人旁觀了?”
“陶沫,你不要太囂張!褚小姐只是擔心你的安全,也想要勸勸你不要再執迷不悟,將陸九錚的下落還有另外一個犯罪嫌疑人的情況交代清楚!”江副局板着臉怒斥着,將手裡頭的審訊筆錄和筆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龍武雙手環着胸口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陶沫,之前他只打算找毛小明這幾個紈絝來教訓教訓陶沫和陸九錚,然後再慫恿這五個三流家族聯合起來打壓陶沫,他倒要看看喬部長能護着陶沫幾次?
可是龍武沒有想到事情這麼順利,毛小明半夜竟然意外死亡了,這樣一來,龍武在詢問了姚文峰之後,立刻將事情往大里鬧,陶沫也許不會有事,畢竟她沒有出手,但是陸九錚身爲軍人卻打死了人,這個罪名扣下來,陸九錚一輩子也就完了。
當然,龍武倒是不明白姚文峰爲什麼要對付陸九錚,是爲了試探吳老?還是有其他原因,不過龍武也懶得想了,反正只要按照姚文峰的指示來行動就可以了。
褚若筠何其精明,她明白這事被龍武鬧的這麼大,肯定是受到姚文峰的指示,而他的目的是對付陸九錚,姚文峰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目的還是陶沫,褚若筠雖然極其憤怒姚文峰還想着陶沫。
但是她也不傻,不會明着和姚文峰起衝突,所以她會藉着機會讓陶沫身敗名裂,從此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無所有的陶沫再也張狂不起來了,到時候姚文峰還會喜歡陶沫嗎?還想着得到她嗎?
江副局雖然想要巴結龍武對付陶沫,可是在胖警察低聲說出喬部長這個陶沫的靠山之後,江副局長臉色變了又變,根本沒有想到陶沫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姑娘還有這麼大的靠山。
但是龍武就在這裡站着,江副局長將利弊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不管如何,他肯定是要站在龍家這邊的,喬部長雖然不能得罪,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人,龍家可是一個大家族,但是投鼠忌器之下,江副局倒也不敢對陶沫動什麼死刑。
“江副局,你這是要包庇陶沫?放過兩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龍武臉色倏地一沉,戾氣在眼中迸發而出。
“表弟,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另外兩個罪犯的。”江副局連忙陪着笑臉,將龍武拉到了門口,這才低聲道:“你也知道我這個位置是靠表弟你的提攜才坐上來的,局裡不少人都盯着,就等着抓我的把柄,到時候我丟了位置也就罷了,我可不能給龍家丟了臉面。”
“哼,我倒要看看誰敢將你拉下來。”龍武冷聲開口,看了一眼審訊室,“你立刻將風聲放出去,陸九錚勢必會自投羅網,至於陶沫,不要將人弄死就行,你們手段多的狠,隨便施展一兩樣。”
“表弟,其實我不動手是因爲沒有必要親自出手,毛家那邊我已經通知了,你也知道毛小明是個紈絝,但是他那奶奶和媽卻是最疼愛這個紈絝,毛家人馬上就要到局裡了,到時候家屬情緒太激動,出了點什麼意外,大家也都能理解。”
江副局嘿嘿的陰笑着,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看龍武的臉色舒緩下來,自己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別人都以爲自己這個位置是拍馬屁得來的,可是馬屁是那麼好拍的?如果不是自己聰明通知了毛家,這會就騎虎難下了。
果真,毛家人來的很快,十來分鐘之後,伴隨着毛奶奶和毛媽媽尖利的哭喊聲叫罵聲,毛家一羣家屬七八個人,再加上十七八個保鏢,二三十人就衝到了局裡。
“是哪個小賤人害了我孫子!我要讓她償命!”
“這個天殺的小賤人,你不得好死啊!你害了我兒子,人呢?殺人兇手在哪裡?”
“今天我們一定要打死這個賤人給小明報仇!以慰他在天之靈!否則小明死不瞑目!”
毛家這邊女人就來了五個,毛小明的奶奶和媽媽,還有兩個嫂子,然後是一個舅媽,五個女人凶神惡煞的衝進了局裡,真正悲傷的也就毛奶奶和他媽,其餘三個女人不過各有目的,畢竟死的也只是個紈絝,而且死了一個小兒子,日後家產也少分一份出去。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人在五號審訊室裡,整個場面頓時就亂了起來,毛家的五個女人向着審訊室衝了過去,江副局這邊派出警察假意的阻攔,可是保鏢就有二三十個,現場一亂起來根本就攔不住。
單獨留在審訊室裡的陶沫早早的就釋放出了精神力觀察外面,當聽到江副局說毛家人要過來了,陶沫立刻起身快速的將審訊室的門給鎖了起來,然後從揹包裡拿出一根備用的銀針直接堵到了鎖眼裡,將鎖給堵死了。
“開門,給我開門!”毛奶奶哭的太傷心,根本沒有多少力氣,一旁毛媽媽用力的拍打着門,不過審訊室的門是特製的,所以特別的牢固,三兩下根本踢不開。
陶沫還真夠精明的!江副局長傻眼的一愣,他沒有想到陶沫竟然反鎖了門,這會也立刻從混亂的人羣裡擠了過來,“老夫人,毛夫人,你們不要傷心,案子我們公安機關還在審查,不要衝動千萬不用衝動,魯南勝,你給我快去找鑰匙將門打開。”
片刻之後,魯南勝扭了扭鑰匙,沒扭動,“鎖壞了。”
“媽的,你還能做什麼?滾一邊去,讓我來!”江副局也不敢觸犯盛怒的毛家女人,被她們抓了打了,那也只有認了,所以此時利落的推開魯南勝自己來開門,誰知道也是扭不動,
“鎖真的壞了。”
“這個賤人還能在裡面躲一輩子嗎?給我踢,將門體開來!”一想到自己的小兒子就這麼死了,毛媽媽陰狠着眼神對着一旁的保鏢開口,“出了什麼事,有我擔着!”
砰砰幾腳,保鏢用力的踹着門,卻感覺一股子的邪乎,明明自己一腳踹的很用力,可是當腳要碰到門時,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阻擋住了一般,這門竟然是紋絲未動,但是聽聲音又是踢到門了。
“滾開,你這個廢物,連踢個門都不會,毛家養你們還不如養一條狗!”毛媽媽刻薄着怒斥着踹門的保鏢,指了指另一個人,“換你給我來踢,踢不開門,你們馬上就給我滾出毛家去!”
“哼,都是你們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廢物,才害死了我孫子!”毛奶奶一邊抹着淚,一邊附和着毛媽媽的話,若不是有陶沫這個罪魁禍首吸引她的仇恨和怒火,估計跟着毛小民出去的這些保鏢是第一個倒黴的。
結果詭異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雖然門被踹的砰砰響,但是門依舊牢牢的閉合着,動都沒有動一下,而踹門的保鏢都有這種怪異的感覺,好似一腳踢到了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勁。
就在衆人堵在審訊室外的走廊裡踢門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喬部長此時站在人羣外,冷眼看着眼前這羣人,一旁鄭秘書和柳隊長倒是鬆了一口氣,門沒有被踢開,陶沫至少是安全的,不過有些人就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