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不管你們是聽了誰的命令來鬧事,但是今天是陳家的大喜之日,還請幾位不要不識擡舉!”陳之翰面容冷厲的開口,他處理事情時一貫都是笑臉迎人,態度溫和,看得出今天陳之翰是真的怒到極點了。
這邊陳之翰開口說完之後,皺着眉頭看向大門外,陳家的保鏢竟然到現在一個都沒有出現,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哭一場喪事每個人就有二十萬的酬勞,別說陳之翰只是冷着臉趕人,就算他拿着掃把,人爲財死,在場這些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的專業哭喪人也不會離開,僱主可是說了,必須得哭滿二十分鐘才行。
所以原本該是萬衆矚目、熱鬧喜慶的中式婚禮,現在完全被擡着兩口棺材和漫天飛舞的冥鈔給破壞了,哭嚎聲有節奏的響着,此起彼伏,直接掩蓋了陳之翰的聲音。
陳家初了那些普通的保鏢之外,還有一部分是陳家真正的精英所在,平日裡他們極少出現在人前,是陳家的秘密力量,也是陳家最大的依仗,這些人都是古武者,每一個都堪比軍區的兵王。
陳森穿着唐裝,方正的老臉上染上了駭人的殺氣,此時對着暗中的手下一揮手,片刻之後,突然有十個陳家的古武者快步從陳家大宅內趕了過來。
陳之翰一看到這些穿着黑色勁裝,袖口處繡着銀龍標記的十個魁梧大漢,立刻就知道陳森是動怒了,纔會調動了陳家的古武者。
“將這些人都看押起來,一會我親自審訊。”陳之翰快速開口,雖然陳家的保鏢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沒有出現,但是禮堂這邊還有不少陳家的保鏢隱匿在暗處,再加上十個古武者,要控制這些哭喪的人還是很容易的。
“非法囚禁他人人身自由可是犯法的!”就在陳家人要動手之際,畢建陽突然站起身來冷冷的開口,“如果真有糾紛,交給陳縣公安局來處理,陳家沒有權利關押囚禁這些人。”
嗬!畢家這是公然和陳家撕破臉了!在場不少人心裡頭一驚,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過來了,今天的婚禮可來了不少軍政商三界的人物,尤其是一些和陳家走的近的,更是知道陳烽接待的那一羣年輕人裡,不少可都是京城一等世家的小輩。
傳言畢建陽雖然和畢昀這個父親不和,這些年甚至不願意調動工作,但是都是一家子人,打斷骨頭連着筋,畢家是陸家一派的人,而今天到達陳家婚禮現場的人更多都是陸家敵對勢力的人。
所以畢建陽突然開口阻止陳家行事也有理可循,只是不知道陳家到底會怎麼做?好好的婚禮現場,竟然鬧成這樣,如果陳家不找面子,估計他們都要懷疑陳家的實力,還值不值得和陳家合作。
“畢市長,這些人竟然敢來陳家鬧事,我們陳家將他們暫時關押起來審問有什麼不妥?如果畢市長懷疑我們陳家動用私刑,完全可以和操局長一起留下來,我們陳家可是奉公守法的家族!”
陳烽此時也站起身來,他雖然也不喜歡盧輕雪這個後媽,但是他知道自己撼動不了陳森的決定,而且此時畢建陽開口阻止那就是打陳家的臉面。
“還是說畢市長害怕我們陳家從這羣人口中問出什麼秘密來,比如背後指使他們的人是誰?”陳烽態度高傲而強勢,一個畢建陽他還不放在眼裡!囂張十足的下達命令:“堂叔,直接將人都關起來,敢來我們陳家撒野,就不要指望可以全身而退!”
“陳少,也許你還年輕,不瞭解法律,如果這些人犯了法,那也是由公安機關來調查的,陳家沒有執法權!”操權也站起身來,洪亮的聲音威嚴十足的響起,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徹底撕破臉吧。
一瞬間,整個禮堂的氣氛顯得火藥味十足,似乎輕輕一碰就能爆,在場其他賓客都呈現觀望的態度,不管是陳家還是畢家都不好惹,而且今天是陳家的主場,也輪不到他們來做主。
“操局長,既然如此,讓陳家的人協同你將這些故意尋釁鬧事的不法分子都帶回縣局調查吧。”此時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站起身來,趾高氣昂的對着操權下達命令。
在場不少人立刻就認了出來,此人是明源市公安局的副局長,算是操權這個局長的頂頭上司。
“陳森,你害死了我們金家兩條人命,你不得好死啊!我們要去公安局告你!”
“殺人償命!”
“在場各位青天大老爺,要給我們金家伸冤那!”
十多個哭喪的人像是得到了暗示一般,又有節奏的哭喊起來,喊出來的話讓四周賓客嘴角直抽,還青天大老爺,他們以爲是在片場演戲嗎?
官大一級壓死人,操權看了一眼頤指氣使的黃局長點了點頭:“黃局長說的是,不過他們口口聲聲指控金萬權死因蹊蹺,陳森先生牽涉其中,我會將這些人和陳森先生一起帶去公安局審問調查的,直到案情水落石出按。”
陳森是今天的新郎官,也是陳家的家主,若是被操權給帶去公安局了,那今天的婚禮還辦個屁啊?
聽到操權這張狂霸道的話,黃局長氣的老臉鐵青,一手指着他憤怒的開口:“操權,你不要以爲自己是一個公安局局長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今天是陳家主大喜的日子,你要將人抓起來審問,操權,你存的什麼心?我看這些哭喪的人就是你找來的!我以明源市公安局副局長的身份現在就將你撤職!你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給我滾出去!”
“黃局長,不經過市委常委的會議表決,你有什麼權利撤掉操局長的職位!”畢建陽不屑的冷嗤一聲,環視了禮堂一圈,“陳森既然牽扯到了案件裡,操局長你就將人都帶回公安局調查,你依法行事,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攔!”
被畢建陽這麼一壓,黃局長氣的渾身直髮抖,一口氣愣是沒有喘上來,憋得臉通紅,眼前一陣一陣黑暗的暈眩,肥胖的身體噗的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沒了反應。
陳森冷傲的看了一眼操權和畢建陽,眉宇裡流露出一股子的煞氣和陰冷,內勁三層的氣勢全出,“什麼阿貓阿狗也敢在我陳家的地盤上耀武揚威,之翰,將這些人都抓起來,死活不論!”
得到陳森這個家主的命令,已經不需要陳之翰開口說什麼了,陳家禮堂裡的保鏢還有十個古武高手一擁而上,將地上還打算哭喪的一羣人都粗暴的拉了起來控制住了,根本不將畢建陽和操權放在眼裡。
“陳家這是打算造反了?”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雷鳴老神在在的笑了起來,比起面容威嚴的操權,眼神陰霾的畢建陽,衆人才發現此時的雷鳴看起來氣場十足,他雖然面帶微笑,可是渾身透露出的那股子凜冽殺氣讓人敬畏。
雷鳴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去走向禮堂正中央,刻骨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陳森,“十九年前,陳家涉嫌謀殺雷家嫡系一共三十七條人命,三十七人在三年之內悉數死亡,不是意外就是病死,陳森,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等待你的將是鋃鐺入獄的下場!”
雷家?外省的人倒不清楚,但是不少兆海省的一些世家是知道雷家的,再想到雷鳴的姓,衆人心裡頭一驚,當年雷家敗落之後,產業被其他世家打壓吞併,雷家就散了,雷家的人也被迫離開了兆海省。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雷家垮了,自然不會有人關心這些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離開的雷家人的境況,所以此時他才知道雷家的人竟然都死了。
說是意外,除非是傻子,否則沒有人會相信,想到這裡,衆人看向陳家的目光就多了一抹畏懼和不安。
強者誰都願意合作,但是一個心狠手辣,滅人滿族的強者,就讓人害怕了,陳家行事如此毒辣狠絕,若是日後他們和陳家的合作破裂了,是不是等待他們的也是被滅族?
“無憑無據的誣陷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察覺到現場不少人看陳家人的眼神不對勁,充滿了畏懼,陳之翰冷冷的開口。
他沒有想到雷鳴竟然是雷家的人!那麼雷鳴在明源市的那些產業應該只是爲了遮人耳目,雷鳴來者不善!說不定畢建陽也是特意潛伏在明源市的,什麼和畢昀書記不和,或許也是一個方便行事的藉口而已。
“誰說無憑無據?”雷鳴氣勢全開,目光冷冷的掃過在場陳家的人,“因爲此案性質極其惡劣,案情重大,已經移交到國安了,陳森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麼東西敢在我們陳家撒野!”陳烽啪的一聲將手裡頭的酒杯砸到了地上,“給我將這些人都抓起來!動手!”
瞬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被點燃了,陳家保鏢鬆開了這些哭喪的人,如同餓狼一般向着操權三人撲了過來,竟然是直接動手了。
雖然陳家有十個古武高手,但是因爲場地受限,再加上雷鳴和操權也都是高手,混入在賓客裡的還有鋒刃的高手,一時之間,整個場面徹底混亂了。
站在角落裡,姚文峰臉色陰沉的有些駭人,自從從陳烽口中確認了陶沫可能是精神力異能者,姚文峰就已經肯定鉀X元素必定已經被陶沫和陸九錚發現了,所以他們纔會到達陳縣,纔敢和陳家撕破臉。
“文峰,他們是不是太沖動了一點?”褚若筠看着不遠處激烈纏鬥在一起的幾人,眉頭不由的皺了皺,低聲道:“陳家就這樣和操權動手了,是不是太沖動了一點?13軍可是秦首長的地盤,聽說陸九錚已經接管了13軍,正處於整合階段。”
關於陳家的情況,不管是褚若筠還是龍武知道的都是些皮毛,姚文峰則知道不少機密,自然清楚陳家這個龐然大物的強大和可怕,“我們旁觀就好。”
不管是操權還是雷鳴,包括鋒刃的這些高手畢竟不是古武者的對手,尤其是長時間的僵持下,他們的速度力度和精準度差了不少,而陳家的古武者則是出手愈加的狠戾毒辣。
“小心一點。”陸九錚低聲和陶沫說了一句,挺拔的身影迅速的加入到了戰局之中,觀戰了這麼久,陸九錚也發現了陳家這些保鏢都是內勁一層的水平,都堪比訓練有素的兵王,而且力量更大,精準度也更強。
有了陸九錚的加入,瞬間挽救了雷鳴和操權這邊的劣勢,內勁一層的人根本就不是陸九錚的對手,尤其是後來陸九錚也修習了陶沫給的古武心法,如今的陸九錚差不多可以和陳森相抗衡。
原本陳家在衆人的眼中陳家是無比強大的存在,而且極其神秘,這麼多年來,陳家雖然很低調,但是大家都清楚但凡和陳家作對的家族勢力,不是垮了就和十九年前的雷家一樣被滅族了。
可是今天陳森這個家主的大婚現場被人破壞了,陳家派出了這麼多的高手和保鏢,卻也沒有拿下“國安”的這些人,看來陳家並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強大,如此一來,他們投靠陳家的舉動是不是太草率了?
“陸九錚?”陳森沒有想到陸九錚竟然這麼強,眼中煞氣一閃而過,陳森大步向着打鬥中心走了過去,氣勢兇狠,那周身迸發出的罡氣似乎都能將人割傷。
一直觀戰的姚文峰微微眯了眯眼,如果陳森能殺了陸九錚就太好了,這樣一來,要抓陶沫也就容易多了,陶沫絕對知道鉀X元素的秘密,而且對於陶沫,姚文峰一直有股求而不得的心理,所以不管與公與私,陸九錚都該死!
看到陸九錚和陳森戰到了一起,誰也沒有注意被孤零零丟在一旁的盧輕雪,做了易容僞裝的陶沫不知道什麼時候避開衆人的目光靠了過去,一手牽制住盧輕雪,匕首直接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我說你爲什麼讓我穿平底鞋,原來是爲了挾持我,不過你果真藝高人膽大。”盧輕雪低聲開口,她個子高,陶沫身材嬌小,若是盧輕雪再穿了高跟鞋,陶沫想要將刀子架到她脖子上真不太容易。
“都給我住手!”突然,一道有些粗啞的聲音陡然響起,衆人詫異的轉身回頭,嗬,一個一個都震驚的愣住了,婚禮上出現棺材也就罷了,這會新娘竟然拿被人挾持了。
僞裝過後的陶沫看起來就像是個三十多歲的普通女人,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寒光,鋒利的匕首抵住了盧輕雪的咽喉,“陳家主,你如果再不住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哼,我們陳家不受人威脅,你如果有種敢殺人,就不要指望可以走出陳家!”陳烽在一愣之後,眼中倏地染上了喜色,如果能趁機弄死盧輕雪是最好,即使弄不死,陳家也不會接受威脅。
“陳少你不需要這麼急着開口,陳家現在的家主還不是你,我想陳家主最有資格做出決定。”陶沫冷冷一笑,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了幾分,刷的一下,盧輕雪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流。
陳森目光陰沉的盯着陶沫,銳利的目光幾乎要將陶沫給射穿,從情面上而言,陳森必須得救下盧輕雪,這是他陳森的婚禮,如果能自己的新娘都救不了,陳森這個家主就威嚴掃地了,再沒有了信用。
從感情上,陳森對盧輕雪有着變態的佔有慾,所以他更不可能看着盧輕雪死在自己面前,即使她要死,也是死在自己手裡頭。
“放了她,我讓你們全手全腳的離開陳家。”一字一字陰冷的開口,陳森目光狠戾的盯着陶沫,這些人真是找死!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陳之翰此時悄然離開了人羣,陳森大婚,隱世界也派了人過來觀禮,但是隱世界的人素來清高,根本不屑和俗世的人打招呼,所以也就沒有來婚禮現場,但是現在場面失控了,陳之翰必須去找幫手,只有隱世界的高手才能無聲無息的將被挾持的盧輕雪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