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略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懷中的女子,終是衣袖一揮,令她昏睡過去,再小心翼翼的將已變形的桃花收入懷中。
“說吧,你這一來就急匆匆的尋我,所爲何事?”
原白野冷眼看着他行雲流水的呵護動作,嗤笑一聲,“你對這不知來歷的妖精呵護至甚,卻忘了當初我臨走時同你交代的那些事。”
紫宸聞言立馬反擊,“夭夭纔不是不知來歷的妖精,她是這世間最單純的女孩子。”
“你搞錯重點了,不過確實是很‘單蠢’,只有蠢,沒有別的了。”原白野毫不客氣的諷刺到。
“我不和你爭辯。”
“那叫狡辯。”
“好了,你到底來要同我說些什麼?我還有照顧夭夭。”紫宸自知再這樣說下去他還是說不過原白野,不如將話題引在正事上來的好受些。
“你是怎麼照顧阿九的?”一開口就是質問,紫宸覺得,還不如不談正事呢。
“我,我有教她啊,她都會讀書寫字了。”
“十二歲還不知讀書寫字爲何物的恐怕只有你懷裡的那隻桃花小妖了。”
“不是在說小狐狸嗎?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紫宸見夭夭又被人身攻擊,不滿的嘟囔到。
“你若是能照顧好阿九,我會說你嗎?”
“我怎麼沒照顧好她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七年來你一直都待在這桃花林中寸步不離的在照顧這桃花小妖吧?我走的時候阿九才五歲,你對一個五歲的孩童不管不問任她長到十二歲,還能說是對她照顧有加。紫宸,我真替你難堪。”
“我,我這不是想她是狐妖嗎?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雖是自知理虧,他還是忍不住想爲自己開罪。
“狐妖?”原白野不怒反笑,“紫宸,你我相識多年,我不想再說你什麼,但我的脾性你也明白,我是怎麼待阿九的,我把她託付給你,是讓你好好照顧她,而不是讓她受罪。”
頓了頓,他接着又道,“單憑這一點,我就有足夠的理由打死你懷中的小妖,但我沒有,一點小懲大誡,你覺得不該是嗎?”
“紫宸,我把你當親近之人,你如何想,和我無關。”
說完,也沒等紫宸有個答覆,轉身就走。
紫宸默默看着拂袖而去的玄色身影,心底的羞愧也漫了出來。
昭華對小狐狸怎樣,他是一步一步看過來的。小狐狸醉酒,他爲此大鬧煉藥司;小狐狸嗑多了藥,他爲此渡她五千年修爲;小狐狸身份受污衊,他爲此受銷魂釘、脫離仙籍。更別說千年前他爲她舍一萬年修爲聚魂的事。
昭華信任他,出遠門前將小狐狸託付給他照顧。可他七年來,只顧着自己的事,對原腓白不聞不問,任她在兩層結界中自生自滅。小狐狸沒出事倒好,這要是出了事,以昭華對她的寵溺,就算殺了自己都不爲過。
這般想着,他嘆了口氣,昭華對他不薄啊!他還是安置好了夭夭,就去看看那小姑娘吧。也不知七年不見,小狐狸會不會怨他。
對着自己院裡的一堆花花草草,我卻一點精氣神也提不起來。書上說的不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這是瞧着不順眼的東西,心情自然而然也就不開心了起來。
懶懶趴在石桌上, 忽然,一片陰影遮住了頭頂上的豔陽天。
擡首,一張清麗的臉映入眼簾。
我起身就往屋內走去,管她是主是客,我纔不想看見她那張討厭的臉。
房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一隻素淨的手伸了進來,止住了我要關門的動作。
“你來做什麼?”怕夾着她的手,我開了門,不高興的轉身坐在牀上。
“我來找你。”她倒是直白,跨過門檻,開門見山,走到我身邊停下。
“原腓白是吧?我警告你,離原白野遠一點。”
“洛靈,你真可笑。”
“閉嘴,洛靈是你能叫的嗎?”她滿臉厲氣,毫不客氣的甩手給了我一個巴掌,力度之大,打的我直接趴在了牀畔。
“你!”我從小到大哪裡受到過這種委屈,小白大小寵我,連一句過重的話都不曾對我說過;巷裡的孩子懼怕小白,更是連一根頭髮都不敢給我揪了下來;被人結結實實打巴掌,這還是第一次。我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想給她點顏色瞧瞧。
“傻子。”我還未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就又狠狠摔在了地上。
前胸摔的巨痛,我支起雙手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被一隻繡花鞋狠狠踩住左手,都是十指連心,鑽心的痛立馬從指尖蔓延開來。
“小丫頭片子,和我鬥,你還嫩了些。”她居高臨下,滿眼都是鄙夷和倨傲,“看看你這扁平的身材,還有這普通的臉蛋。對了,還有這蠢笨的大腦,你拿什麼和我爭他?卻偏偏要在他身邊膩着他,你這種女人,還真是狐狸精,不要臉。不對,你本來就是狐狸精。”
她掩脣輕笑,腳下的動作卻是一點都不含糊,和着力道使勁碾了碾。
“你這個小蠢貨,就好好在這待着。”她笑眯眯的拍拍我的臉蛋,“記着我說的話,離原白野遠一點,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她說完之後,就站了起來,拍拍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我的房間。
而我則趴在原地緩了許久,才能勉強起來。
原白野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在牀上窩成一團,抱着爪子痛哭流涕的我。
“阿九?你怎麼了?”他修長的身體三下兩下跨過諸多障礙,徑直來到我身旁。
“我不要你管!”心裡聽見他來明明是歡喜的,可不知怎麼,話到嘴邊卻變了味。
“阿九,還在生我的氣?”他掀起長袍,乾脆坐在了我身側,從身後環住我的腰,下巴剛好抵在我的頭上,就像小時候的那次花燈節上,他對我做的那樣。
濃郁的成熟男子氣息從後面撲在我脖頸上,弄得我脖間一癢,忍不住縮成一團,變成了原形。
“阿九?”眼見我連話都不說一句,卻是變做了原形。他知我脾性,我天性調皮,是怎麼都不肯變爲原形的。現如今變成了毛絨絨的一團,只當我是生他的氣,不願理他了。
他一把將我抱起,放在他懷中,那般姿態熟練,像是做過成千上萬遍。
“阿九,莫要再氣了,我不是故意要丟下你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