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上仙順利將小狐狸帶回天界,這原本是一件高高興興的事情,但一到南天門,一人一狐就被雙雙攔下。
“昭華上仙,天帝有令,上仙一旦迴天界,必須速去面見天帝。”
這天帝,自己不去尋他麻煩,他倒是自己來找晦氣。
“腓白,待會再帶你回家。”他將小狐狸放入懷中,就往天帝寢宮趕去。
九百九十九階石階,這次昭華上仙沒有再在石階下停下,而是直接飛過,立在大殿門口。
琅齊,我且就來會會你!
一進門,昭華上仙就看到了天帝得意的面龐,立在兩旁的,除了天界有名號的三百六十五路神仙,還多了一名黑衣男子。
蒼瀾?昭華上仙一看到垂首而立的黑衣男子,頓時明白了。
定是蒼瀾告的密!看來今天,必是一場沒有硝煙的苦戰!
“昭華上仙,你可知罪?”看着殿中傲然而立的男子,天帝終是沉不住氣,率先開口。
“昭華並不知有何罪。”
“見寡人不跪,此第一,不敬之罪;私自搜查其他仙人府邸,此第二,擅入之罪;強闖地府,濫傷無辜,此第三,械鬥之罪;私見魔君,次第五,通敵之罪;擅留魔界公主,並將其帶入天界,此第六,叛變之罪。一共六宗大罪,你說,你該當何罪!”
天帝開口,滔滔不絕,一口氣就將他的罪定死,條條致命!
但他昭華上仙,也不是束手就擒之人。
只見他微微一笑,擡首,嚇煞了衆仙。
“天帝此言差矣。‘昭華上仙’四字,乃元始天尊親封,我原白野此生,只需跪天跪地跪父母,再無需跪任何人,不知天帝是這其中哪個,需要我行如此大禮?”
“你——”見昭華上仙如此狂慢,當着衆先拂他臉面,天帝氣急,張口就要反駁,卻又不知如何反駁,當真比吞了蒼蠅還要難受。
“我前去他人府邸,不過是尋找所失,進門是客客氣氣,何來‘私自搜查’一說,還是說,我要去其他仙人府上,還得來你這彙報一聲?”
不等天帝反應,昭華上仙接着又開口:
“蒼瀾未昭私自上天界,潛入鳳華殿擄走我的人,證據確鑿。我不過前去地府要人,何罪之有?若要我忍氣吞聲,那日後,我那鳳華殿,豈不成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撒野的地方?”
“去魔界是因爲蒼瀾暗地將我的小狐狸送往了魔界,我自然要去魔界要人。”
“昭華上仙,你莫要血口噴人!”一聽到昭華上仙提到自己,蒼瀾立馬慌了神。開玩笑,他是來報復差點掐死自己昭華上仙的,但沒打算把自己搭進去。
“是不是你交的,自有人證物證。”
“那小狐狸可是魔界公主,她說的話怎麼能信!”情急之下,蒼瀾口不擇言。
“我可沒說人證就是她。”
“這,這——”蒼瀾被昭華上仙擺了一道,額頭上立馬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他看向天帝,急忙爲自己申辯,“天帝,小仙是被冤枉的,您莫要聽他所言,他可是收留魔界公主的人!”
以他現在的實力,拜託天界的鉗制根本就是妄想。要在此刻得罪了天帝,他恐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寡人有說不信你嗎?”天帝被昭華上仙的一通辯駁攪得心煩意亂,他現在關心的不是到底是誰與魔界勾結,而是怎樣才能把昭華上仙拉下馬!
“昭華上仙,就算你巧言擅辯,也不能更改你收留魔界公主的事實!”
天帝一開口,大殿的氣氛立刻緊張到極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殿中挺拔身影的回答。
“前面欲加之罪我自然是不能認下,但這最後一條,我認。”
就在所有人以爲天帝的這一句話必然會激起昭華上仙的怒火之時,他卻認了罪。
“請天帝責罰。”
驚愕中的衆仙還沒來的及合上他們驚掉的下巴,又聽到一句令他們恐懼不已的話。
昭華上仙不但認了罪,而且還主動要求受罰。昭華上仙莫不是瘋了吧?
可天帝哪顧得上想這些,他只知,這次終於可以定昭華上仙的罪了!日後,這天界,三界,就是他最大!再也不會有一位高高在上的上仙,處處礙他的眼!
“昭華上仙,你當真認罪?”
期待已久的事就要實現,他卻有些惶惶在夢中,不敢相信。
“認罪。”
“你可知私自收留魔界重要人物該當何罪?”得到昭華上仙肯定答覆的天帝,聲音已經因爲過度的興奮而開始顫抖了。
“剔仙骨,削仙籍!”
他終於,終於能說出這一句令他夢寐以求的話來了。
昭華上仙,剔去仙骨,削去仙籍的你,還能成爲這三界備受尊崇的上仙嗎?
天帝此時恨不得仰天大笑,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昭華上仙,不,原白野渾身鮮血的狼狽模樣了。
“我受。”
殿中的男子沒有絲毫猶豫,平靜無波的雙眸好像即將被推上斬仙台上行刑的人不是他一樣。
昭華上仙,果真是瘋了。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無人敢上前勸阻。誰人不知昭華上仙落得如今這般田地就是當初忤逆了天帝的意思,沒有出手相助攻打魔界。若是他們上前求情,今日的昭華上仙就是明人他們的下場!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自此以後,我原白野,與天界毫無瓜葛,誰也不能再追究腓白的責任,她已脫去魔籍,與魔界,再無關聯!”
“好!”天帝答應的爽快,剔完仙骨,你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等你廢了,小狐狸寡人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你又能奈寡人何?
“來人,請上仙去斬仙台。”
“上仙,請——”
昭華上仙從袖中取出一隻鳳凰毛,變作一隻小鳳凰,再將小狐狸放在鳳凰背上,小心的在它周身設下結界。
“昭華——抱——”小狐狸忽着小爪子要他抱。
“腓白乖,騎着大鳳凰飛回家乖乖等我。任何人叫你都不要離開鳳凰,知道了嗎?”
“白——知道——”小狐狸拼命點頭,做出一副乖巧模樣。但它總是覺得心底慌慌的,比當初它被壞人抱走時還要慌。
“昭華——”
小狐狸看着轉身離開的玄色身影,忍不住喊到。
可他卻是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身後跟着一干神仙。
東華帝君是最後一個走的,從頭至尾他都木有說一句話,只是站在一旁安靜的看戲。在看到昭華上仙從袖中取出那根羽毛時,他的表情終於有所鬆動。
那是昭華上仙的保命符,他竟然要拿自己的命換白洛九的命!
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或許是值得的吧。
東華帝君蹲在小狐狸身旁,看着神情憂鬱,呆呆盯着昭華上仙離去的小狐狸,輕輕說了句,“小傢伙,快去魔界請你哥哥過來,晚了你的昭華就要永遠消失了。”
說罷,也跟隨着浩浩蕩蕩前往斬仙台的神仙,最後一個走出了大殿。
小狐狸的目光隨着東華帝君的動作,愈看愈遠,懵懂的眼神,也不知究竟有沒有將東華帝君的話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