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當然,裝暈的我沒能逃過原白野智慧的雙眼,但他最終還是決定放過我,因爲他說——
“阿九裝暈看起來實在太像一頭豬了。”
我……
算了,算了,反正原白野一直是這樣,我也習慣了。
花燈節要到了,我央原白野帶我一同去看。
推開原白野的臥室門時,我覺得他是不會答應的。因爲他喜靜,再者花燈節那麼熱鬧,人來人往,會不小心碰到他,他又該皺眉頭了。
果不其然,盤腿坐在小葉紫檀臥榻上的獨自琢磨棋盤的原白野頭都沒擡一下,就說了一句,“不去。”
可花燈節的誘惑實在太大了,我聽巷裡的小孩們說,花燈節上不僅有好看的花燈,還有許多好吃的,好玩的。什麼吹糖人,冰糖葫蘆,桂花糖,水晶肘子都有,說的我口水直流。一想到美食,我立馬就沒出息的上前拉住原白野的袖子,左右開甩。
“小白,小白,你就帶我去嘛,小白。”
原白野的眼神終於從棋盤上挪開,轉而盯向我拉着他袖子的小手上。
我立馬把手縮回來,規規矩矩的背到身後。
原白野也繼續將目光放回他的寶貝棋盤上。
“小白,你就帶我去一次嘛,我長這麼大都沒出過門,你看這院子這麼大,都沒一個人和我說話。小白你每日都在幹你的事,從不陪我玩,我沒有爹也沒有娘,我好可憐,嗚嗚嗚——”
見原白野不理我,我眼珠子一轉,嗚嗚咽咽的打起了溫情牌。
“說完了?”不知幾時,座上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居高臨下的看着站在地上假哭的我。
“說完了。”我虛抹一把眼淚,惴惴不安的看着他晶亮的眸子。
“去年偷偷爬到閣樓上,引着東巷的那一幫小子爬樹的不是你?我記得回去那幫小子的腿沒被摔斷反而差點讓他們父母給敲斷了。”
“前年教唆桃花精用法術帶你出去,碰在結界上頭頂長了個大包差點破了相的人不是你?”
聽着原白野一件一件數落我的“光輝事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我絞了絞袖口,咬着脣用低如蚊蟲般的聲音低聲嚷嚷到,“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再說,我又確實沒有出府去……”
說到最後我擡頭剛好對上他的那雙眼睛,本來底氣就不足的我聲音愈發的小了,到最後乾脆都聽不到了。
“哦?那我們說說最近的。”
“昨天我帶你剛去了阿三婆家道歉,因爲三天前你出去偷了她家的雞還烤了吃;七天前晚上剛黑你偷偷的從後門溜進來,回屋換了身乾淨衣服就又溜到廚房裡去找吃的,期間打碎了兩個碗,三個碟子,四個杯子,如果我沒記錯,那件被你換下來的髒衣服至今都在你的牀下窩着,你也不怕窩臭了;半個月前,你打斷了巷裡流浪狗的一條腿……”
聽着他如數家珍般的羅列着自己的各項“罪行”,我實在是沒臉把頭擡起來同他爭辯什麼。只是我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阿九,怎麼樣?我說的可有與事實不符的?”
“都是真的。”我臊的恨不得在地上打個地洞鑽進去。
“那你還說你沒出去過?”
“我是沒有去過花燈節嘛!”
我低着頭,小聲嘟囔着。
“嗯?”像是沒聽清我的嘟囔,他輕哼一聲。
半響不見我說話,他知是我已經被說的無地自容,揮揮手叫我出去。
“等一下!”我絕對不能這樣乖乖敗下陣來,我要想辦法,這花燈節,我一定要去!我已經連着很多年都因爲沒有糖人和漂亮的花燈而被那些小夥伴嘲笑了。
“還有事?”原白野挑挑眉,看着我。
“有!”我斬釘截鐵,“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幹了那些事的?說,你是不是偷窺我?”
他能將我所作所爲說出大半,只有兩個可能:一,有人告密;二,原白野偷窺我。連我打了幾個碗,把衣服藏在了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顯然不可能是有人告訴他的,那就只有最後一種可能性了,那就是——原白野偷窺我!
哼,這事是你理虧,我看你要怎麼解釋。
嘿嘿,只要拿住了你的錯處,不怕要什麼你不給!
“偷窺?”原白野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微妙,似笑非笑,“阿九,誰給你教的詞?”
從他的眼神裡,我看到了赤果果的嘲笑和鄙視,但爲了我小小的尊嚴,我還是昂首挺胸,梗着脖子質問他,“你先別管是誰教我的,你先解釋你爲什麼會知道我的所有事?”
原白野這會終於憋不住了,冰山臉上有一絲笑意崩塌,“那是法術,我對你有感應,你在哪做了什麼我都知道。”
“那也改不了你偷窺我的事實!”不管他是怎麼做到的,合理不合理,我都得咬緊了是他的錯,不然我的花燈節就要泡湯了。
“好好好,是我的錯。”他從臥榻上下來,彎下腰將我一把抱入懷中,一開口就道破我心中的小九九,“花燈節我可以帶你去看,不過嗎,作爲交換,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到這,他故弄玄虛的停頓了一下。我卻是等不及,拉着他的袖子央他快說。
“回來後你跟着我學法術,我就帶你去看花燈會,好不好?”
“學法術難麼?”我也不是傻子,不會爲了看花燈節就隨隨便便什麼都答應,當然要問個清楚明白。
“這個嘛——”他皺皺眉頭,半天才給了箇中肯的答案,“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因人而異。”
“那是不是聰明瞭就學的快,笨就學的慢?”
“也可以這麼理解。”
“那像我這麼聰明的,肯定一學就會。”我高興的拍手,看的抱着我的原白野一頭黑線。
“不過,爲什麼要學法術呢?”
“這個理由就多了。學法術可以強身健體,可以自保,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
“什麼‘強身健體’、什麼‘自保’,我都聽不懂,小白你講簡單、詳細一點嘛!”
“就是可以打跑壞人,可以,可以——”原白野也說不清了。
“反正就是很厲害是不是?”我從他的懷裡掙開些,興奮的看着他。
或許是我眼中的光芒太亮,讓原白野沒忍心打擊我,他只是默默的點點頭,算是肯定。
“哦!太好了!我再也不怕被別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