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雨欲來

藥君回到煉藥司,放下自己的藥箱,就匆匆趕向天帝住處。

正殿口,因着藥君地位不高,無直接面見天帝的權利,被守門的天將給攔了下來。

“勞煩仙君,小仙要緊要之事向天帝稟報。”

“你有何要事?要知天帝日理萬機,不是任何閒雜人等可以面見的。”

守門的天將一身鋥亮鎧甲,手握長刀,自有幾分威嚴。

“小仙確實有要緊事上報,還望仙君通融通融。”藥君靠近那仙將,從袖底拿出一粒仙丹遞入他手中,“這是幾百年前小仙機緣巧合之下而得,此丹名化歸元丹,傳說爲白華上仙所煉,服之能調節內力,鞏固元氣,實乃真品。”

“既然藥君有要緊之事稟告,那我就前去通報一聲,但不知藥君要稟告之事,是——”

手握仙丹的仙將立馬變了態度,公事公辦的開始認真打問起來。

藥君轉頭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到,“是有關昭華上仙的。”

“昭華上仙?”仙將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轉身示意同伴進去通報。

“藥君,天帝請你進去。”不一會兒,就有人出來回話。

“藥君老兒,聽聞你有有關昭華上仙的要事稟告,不會是昭華上仙大鬧你煉藥司的事吧?”

白琉璃大殿中,一位白衣中年男子泰然上座,下面,是數名奏樂起舞的仙娥。

“哪裡,上仙降臨煉藥司取藥是小仙的福分,又怎會前來說上仙的不是呢!小仙此次前來,是爲着另一件事。不知天帝是否聽聞,昭華上仙養了只狐狸?”

“狐狸?此事寡人略有耳聞。難不成,你說的這要事與那隻畜生有關?”天帝繞有興味的擺了擺手,一干仙娥依次退了下去。

“正是。”

“說來聽聽。”

藥君聽聞,畢恭畢敬的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所見所聞。

“前些日子昭華上仙強闖小仙的煉藥司,拿了一半的丹藥給那小狐狸解酒。小仙我阻攔不成,可卻看清了那狐狸長相,紅毛白尾,四爪皆白,似狸大小。”

“哦?昭華上仙竟養了只難看的雜毛狐狸。”

天帝扶在龍椅兩旁的左手不着痕跡的在扶手上敲了敲。

“小仙初見也以爲上仙他養了只難看的雜毛小狐狸,但後來才發現不然。”

藥君順着天帝的話,萬般討好的說到。

天帝頷首,以眼神示意他繼續。

“隔了不久,司命星君正與小仙對酌,恰好昭華上仙捎來信給司命星君,請小仙去鳳華殿走一趟。”

“小仙不好推辭,就去鳳華殿走了一遭。可就是這一趟,讓小仙發現了大問題。”

“小仙替那狐狸診脈時並無發現異常,相反,它氣息平穩。按理說,莫說是喝了整整一罈的桃花釀,就是那傾半數煉藥司所存的丹藥,就夠那狐狸自爆而亡。小仙再看向昭華上仙,他面色蒼白,咳嗽不止,明顯是修爲折損所致。”

藥君說到興頭,又開始了他的招牌動作,捋鬍鬚。

“昭華上仙把自身的修爲渡給了那狐狸?”

天帝將身子往後一靠,明顯不信。有誰會傻到爲救自己的仙寵渡修爲給它?

“沒錯,而且是整整五千年修爲!”

“什麼?”天帝猛的將身子前傾,滿臉的不可置信。

待他平靜下來,擡首問到:

“這些,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今日昭華上仙又召小仙前去鳳華殿,小仙親耳所聞。”

天帝猛的一拍座椅,站了起來,“把你知道的,通通都說出來!”

藥君被天帝過激的反應嚇得一個激靈,唯唯諾諾的答了句“是。”,顫巍巍的說了下去。

“今日上仙請小仙前去再爲那狐狸把脈,小仙發現那狐狸的修爲,竟比從前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後來小仙告辭後,發現有東西落在了昭華上仙處,便折回去取。但走到殿外,正要進去時,聽得司命星君一句什麼‘上仙,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女兒’之類的話,小仙一時好奇,就沒進去,多聽了幾句。”

“因爲離得遠,小仙聽的並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聽得什麼‘五千年修爲’、‘留下’之類的話,小仙覺得此事非比尋常,特來向天帝稟告。”

聽完藥君稟告的天帝揹着手不停的在玉石階上踱來踱去。最終,他停下來,強裝鎮定的詢問藥君。

“此事,你怎麼看?”

“小仙以爲,這小狐狸的身份必定不同尋常,不然,怎能另昭華上仙捨得五千年修爲來護?”

藥君大膽說出自己內心所想。

“一派胡言!昭華上仙他做事向來難以琢磨,爲自己的仙寵渡修爲又有什麼奇怪的。依寡人來看,此事並無不妥,你這般詆譭昭華上仙,是何居心!”

天帝衣袖一甩,佯裝震怒。

“小仙不敢!”眼見天帝發怒,不明所以的藥君馬上跪下。

“你先回去吧,切記不可亂說,這些話,爛在你肚子內即可。要知道,誣衊上古上仙的罪名,可是連寡人都救不了你的!”

藥君連連謝罪,退了出來。

藥君告退後,天帝衣袖一揮,命令到:

“叫司命星君前來見寡人!”

司命星君正在鳳華殿內同昭華上仙喝酒,天帝派來的人在殿外徘徊良久,還是未敢踏入鳳華殿半步。

“星君,有人要請你去喝酒了。”昭華上仙笑着續上一杯酒。

“哈,上仙又在打趣小仙了,這天界除了上仙你,還有誰會請我去喝酒呢?”司命星君早已喝紅了臉,提起酒壺就往自己的酒杯中添酒,然而卻因爲眼花撒出了大半。

“天帝請你前去。”昭華上仙答的淡定。

司命星君一聽“天帝”二字,嚇得手一抖,一杯酒竟是一滴都未盛入。

“那小仙就先告辭了。”

司命星君的酒此刻早已醒了大半,起身就要告辭。

“不急,待你我喝完了這壇酒再去,也不算遲。”昭華上仙攔住要之身前去的司命星君,親自替他滿上一杯。

司命星君戰戰兢兢的坐下,看着昭華上仙一杯接一杯的滿上。

怕是有心人同琅齊說了些什麼,倒是連累了這耿直的司命星君。

殿外,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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