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天入地

昭華上仙火速趕回鳳華殿,殿門大開,殿內外物品無一缺少毀壞,都原原本本的待在先前的位置上,殿內金獸爐中的盤香還未燃盡,唯獨就少了小葉紫檀榻上的小狐狸。

還是晚了一步!

昭華上仙席地而坐,打開神識,對整個天界進行地毯式的搜查。

一遍,兩遍,三遍……直到他再次咳出血來,也沒探查到關於小狐狸的一點音訊。

該死!天帝究竟將小狐狸藏到了何處!

就這麼一會功夫,小狐狸絕對是不可能已經被帶出天界。而他的神識已深入到天界每一寸土地,均未發現小狐狸的蹤跡。看來這個抱走小狐狸的人,修爲不淺。

這天界,唯一勉強能與他匹敵的,就是入贅白澤族的東華帝君,從前的東華上仙!

昭華上仙二話不說,起身摔門奔向崑崙山。

崑崙山脈,地處極西,東西跨兩千五百餘里,繞是善飛的大鵬一族,也不能一息間飛遍崑崙山脈。它自從地面隆起,凌空而下,浩浩蕩蕩,橫貫東西數千裡;茫茫蒼蒼,雪峰高聳,冰川縱橫,巍峨神奇。曾有凡間詩人有幸來遊,賦詩曰“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由此對崑崙山之巍峨壯美,可見一斑。

棲於崑崙山上的白澤一族,獅身,頭有兩角,山羊鬍子,通身雪白,能言人語,通曉世情,被列爲上古十大神獸之一。因在五界混戰中立有大功,加上東華上仙入贅,特被封賜常駐崑崙,位列四大帝君世家之一,門楣光耀。

昭華上仙到崑崙山上之時,東華上仙,不,應該說是東華帝君,已在山巔溫酒相待。

“與昭華上仙許久不見,上仙別來無恙。”

白衣墨發的男子,一頭墨發用玉簪高高束起,素淨的衣袖上,繡着一隻小小的白澤。擡首斟酒間,自有風華流露。

“你倒是悠閒。”昭華上仙看見了他袖口那隻小小的白澤獸,不可置否。

“不過我今日前來,並非同你敘舊。”

“上仙若是來敘舊,小仙自當奉陪到底;若是來尋人,恐怕只能叫上仙失望了。”

東華帝君斟好酒,不緊不慢的將酒壺再次溫入水中,客客氣氣的道了聲:

“上仙請——”

昭華上仙目光緊緊鎖着眼前淡然出塵的男子,似乎想將他看穿,而東華帝君也不閃躲,坦然的任他打量。良久,纔出聲,“不了。”轉身便走。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昭華上仙,小仙勸你一句,這狐狸你莫要再尋了。”

東華帝君看到遠處的身影微怔,終究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霧裡看花花亦逝。凡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虐緣如此,誰也勸不聽。”

東華帝君收了酒,回家陪老婆去了。

且說昭華上仙一連尋了數日,翻遍了天界的角角落落,鬧的整個天界雞犬不寧,也不見小狐狸蹤影。他心裡記掛着小傢伙,怕它被人傷着害着,心中一急,體內氣流亂竄,咳血的毛病又犯了。

“嘿嘿,我說上仙,你那隻狐狸啊,八成是讓二郎神的大黑狗給叼去吃了。”

司命星君拎着一壺酒,前來拜訪震怒中的昭華上仙。

昭華上仙也沒給他好臉色,直接將桌子上的一碗涼茶砸了過去,司命星君閃躲不急,被砸成了“落湯雞”。

“上仙,火氣這麼大啊?”司命星君脫下自己被潑溼的外袍,使出吃奶的勁往下擰水。

“你說呢?”座上的男子斜了他一眼,向來平靜無波的眸子此刻映滿了擔憂,而散亂着的墨發和打着皺的外衫也顯示出了它主人這些時日的奔波與疲憊。

“你真對它上心了?我跟你說,上仙,你這樣護着它將來會出**煩的……”

“我倒是希望是它惹麻煩,也好過讓人欺負了去。有我這個上仙撐腰,看誰敢動它一根汗毛!怕就怕它還小,讓居心叵測的人抓了去可如何是好?”昭華疲憊的揉揉太陽穴,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完全沒有將司命星君的話聽進去。

看着護短至極的昭華上仙,司命星君無奈的搖搖頭,昭華上仙是越陷越深了。

“星君,你認識的散仙多,幫我找找。”

“上仙又在取笑小仙了!”司命星君將擰的半乾的外袍穿上,“再說這半個多月你把整個天界翻了個遍,什麼東華的酒窖,南陽的龍宮,西瑤的花園,北冥的鯤殿,都讓你挨個翻了個遍,連荒蠻之地你都不放過。要能尋着早就尋着了,那麼小一隻狐狸,就算是被天界的仙拐走,能藏到何處?難不成他能藏到幽冥都亦或是魔界的地盤上去……”

聽到這,昭華上仙暮然睜眼,“你再說一遍!”

“啊?”

“你把剛說的話再說一遍。”昭華上仙身體略向前傾,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線索。

“我說你翻遍了整個天界……”

“不是這一句。”

“那麼小的狐狸,就算是被拐走……”

“下一句!”

昭華上仙滿臉期待的盯着他。

“難不成他能藏到幽冥都或是魔界的地盤。”

“對!就是這一句!我怎麼沒想到!”昭華上仙說着,立即就起身飛了出去。

“哎,上仙你別走啊,誰會把小狐狸藏在那種地方呢!平日裡挺穩重的一個人,怎麼就在這事上犯渾了呢!”司命星君唸叨着追出去,可目之所及,哪還有半丁人影?

倒是他想偏了。那日與天帝有所摩擦,就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天帝的頭上。也是他關心則亂,這天界中能與他旗鼓相當的只有東華帝君。而事後他也立刻去尋了東華帝君,看他那副遺世獨立的模樣,不像是拐了小狐狸的人。

那麼,能名正言順潛入天界的人,只有一個!而小狐狸身上與他的聯繫,不一定是被切斷了,而是使了什麼法子,給掩住了!

看來這三界,不像是天帝以爲的那麼太平。

敢動他的人,膽子,確實不小。還是說這一千年來他深居簡出,昭華上仙的名頭已經有人迫不及待想來挑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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