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第309章 那些遺憾,終將隨風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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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結束的時候,別館中看客都頗爲默契,竟是趁着一家三口不注意陸續悄悄從後門離去。

待墨妍三人自濃情蜜意中回過神來,別館之中已再無他人。鳳天凌也在幾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悄然離開。

墨寶兒從未有像今日這樣開心過,他再也不是旁人口中沒有爹爹疼愛的孩子,孃親也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

看着別館之中緊緊相擁打得火熱的兩人,他小小的臉頰之上掠過一絲調皮。正欲偷偷從後門溜走,多給自家爹孃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未料到,墨妍卻在此時側目,眉目微挑。

“去哪兒?”她神色神經,額際幾道黑線隱隱滑過。小傢伙心中所想,她其實再清楚不過,可她始終覺得,不過六歲的孩子,便生得這般早熟,並不是什麼好事。

墨寶兒朝自家孃親諂媚一笑,並不說話,卻見鳳非離此刻也已然轉過身來。

“過來…”他朝小傢伙招了招手,脣際一抹笑容說不出的豔麗,卻是令小傢伙小小的叛逆心思瞬間膨脹。

“我又不是小狗!任你召之即來呼之即去!”墨寶兒嘟着嘴巴開口,卻還是不情願的蹭到他身邊去。

然下一刻鳳非離卻是俯身將他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從小打到,墨寶兒都沒有被人這樣抱過的經驗,不免有些意外,用力蹬了蹬腿。

鳳非離卻是絲毫不理會他的掙扎,託在他屁股上的手掌力道又加大幾分。

“別亂動,要是摔下來,我可不負責!”鳳非離柔聲開口,聲音中帶了些許笑意。

墨寶兒微微一愣,突然憶起,千羽鎮中,也曾有小孩子這樣被爹爹抱着去買糖葫蘆吃。也就是那一刻,他突然放棄了掙扎,轉而乖乖窩在鳳非離懷中,竟是溫順得如同貓兒一般。

這人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姑且做他的爹爹也是不錯的!心中喜滋滋的想着,墨寶兒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甜蜜。

墨妍在一旁將小傢伙的反應盡收眼底,脣際亦不由慢慢勾起。

然下一秒,指尖傳來一陣微熱,她眸中掠過一絲愣忪,手已被人輕輕執起,有些迷茫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卻見鳳非離只是朝他勾脣一笑。

那一笑若十里春風,繁花盛放,說不出的瑰麗耀眼,直將她晃得微微失神。

然,鳳非離卻只是將她愣忡盡收眼底。繼而拿手微微摩挲她掌心,柔聲道:“走!我們回家!”

他的聲音低沉柔魅,就如同他臉上的笑容一般,若有種神奇的魔力一般,時時刻刻蠱惑着她的心,讓她深陷其中。

於是乎,別館之中,便有那樣一幕。

一襲大紅的妖孽男子,懷中抱了一粉妝玉砌的小娃娃,一手則執手牽了身着淡青色衣裙的絕色女子,二人並肩而行,腳下卻若開出朵朵飛花,說不出的唯美浪漫。

然,就在鳳非離與墨妍母子二人踏出別館的那一刻,卻見別館上空隱隱現出一道身形。

雲不歸寂白的衣衫於雲海之中翻騰搖曳,他雙手負在身後,若墨染一般的雙眸中,是經久不絕的寂寥和苦澀…

他終於還是來晚了一步,此生,他大抵再沒有機會,伴在她身側,同賞雲捲雲初,笑看天下癡纏。

微微閉目,雲不歸臉上涌上一層深深的疲倦,半晌,他終是慢慢轉身,任由浮風吹散滿目寂寥。

如若可以,他倒情願他不是什麼神尊,這樣,他至少可以肆意妄爲的爲所欲爲……

然而,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如若可言。終是,若瓊花一般的脣畔慢慢緊抿,雲不歸精緻出塵的容顏漸漸迴歸冷寂,再看他墨染一般的黑眸,那些寂寥苦澀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冰冷淡漠……

既不能愛,那便恨吧!恨到此生再難忘懷,至少,她永遠不會將自己遺忘……

轉身之際,浩渺雲端瞬間變得空曠無瑕,就好像從沒有人出現過一般。

**

再說鳳非離這邊帶着墨妍母子二人離開別館以後,並沒有立刻重返妖界,而是在人界中到處轉了一圈。

從過去的東離到西秦,再由西秦轉向南姜,而他們所停留的地點,則是曾經的四大世家附近。

半空之中,當他隔着稀疏樹葉,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指向那一襲白衣天青色雙眸的男子。她看到慕容清尋擁着身旁的一名妙齡少女,眉眼之間滿是溫柔情義,再沒有過去的那些淡漠疏離。

西秦上空,當她隔着雲端看向那名寶藍色長衫一身溫潤的百里楓時,他正於紛飛花雨下舞劍,不多時,一旁的涼亭之中走出一美貌女子,手持手帕爲他擦去額際汗漬,而他眸中的笑意,卻是發自內心,沒有半點僞裝……

直到在南姜,她與南宮逸擦身而過,那個曾經一度在明媚與憂傷中徘徊的少年,又恢復的往昔的意氣風發,他並沒有認出她,直奔她身後的一家醫館,濟世懸壺。而他身後緊緊跟着的一名瘦弱女子,看向他時,卻是情義連連。隱隱之中,不難察覺,那少年的情緒,亦是會爲了身後那名少女起伏的……

最後,鳳非離帶着墨妍又折回北滄。

他們所滯留的地方是北滄的皇宮上方。

帝后居住的宮殿之中,一名與寶兒年歲差不多的少年跟在年輕的帝王身後。而那年輕的帝王眼中,卻滿滿只裝着不遠處於花海之下飛舞旋轉的美麗女子。那女子此刻穿得頗爲輕薄,清麗容顏上因爲運動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而那年輕的帝王倒也不避諱兒子在此,毫不吝嗇的表達着他對女子的寵愛之情。手腕微動,他將剛剛跳完舞的女子拉入懷中,繼而輕啄她脣畔。

“朕的後宮,永遠只有皇后一人!”

眼眶微微發熱,像是許多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自心底翻涌而出。

他們還活着,真好……

他們都生活得如此幸福美滿,真好……

墨妍的視線與林思音清麗的容顏上流連,脣際終是慢慢浮起一抹苦澀。

若那丫頭還活着,想必如今也長得如同阿音這般,像是永遠都不會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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