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前曾經答應過你,日後再不會欺騙你,可是煙淼……那也是騙你的!”夜傾桓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他的眸光中帶着前所未有的幽暗。
明明還是他那個人,卻偏偏像是他自己所言一般,是他……卻又不完全是他!
忽然聽到他說起“欺騙”兩個字,煙淼的眸光卻是倏然一凝!
見狀,夜傾桓卻是並沒有急着解釋什麼,反而是依舊自顧自的說道,“從始至終,我就是一個爲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只要能夠將你留在身邊,辦法有多卑鄙我都不在乎!”
選擇欺騙她,是爲了同她在一起,選擇開誠佈公的與她將所有事情講明,也是爲了同她在一起。
但是又有誰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他早就預料好的一步棋呢!
真也好、假也罷……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而已。
“便是如眼下這般,我與你說了這許多,其實歸根到底……不過就是想要得到你的同情,不願讓你離開我罷了。”
說着,夜傾桓忽然燦爛的一笑,眸中的華光似是夜空中的星光一般璀璨。
煙淼從未見過他如此肆意的笑容,帶着一絲張揚和乖戾,似是變得無所畏懼一般。
她很清楚的感覺到,夜傾桓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只是到底是哪裡……她說不出來。
“煙淼……如今你來告訴我,這樣的夜傾桓,你還要嗎?”他的聲音漸漸變得越來越低,眸中閃爍的光華似是泛着一絲水光,映着煙淼一張過於清澈的眼。
“我不懂……”
煙淼聽聞他的話,卻是一時間嚇得有些愣住,完全處於狀況之外。
感覺到手中握着的匕首都已經漸漸變得溫熱,可是她卻感覺自己整個掌心都冰冷的。
原本她是回來想要告訴他,她明白了他的心意,知道了他的情非得已,不會再糾結於那些騙與被騙的事情。
但是煙淼卻萬萬沒有想到,夜傾桓會忽然與她說這麼多!
她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方纔終於說服了她自己,再次回到豐鄰城,再次回到他的身邊,可如今聽聞他的話,她卻整個人都傻了。
“若要,便陪着我,若不要,便毀掉吧!”
話落,他便忽然握住煙淼的手,直接朝着自己的心口便欲刺下去。
察覺到夜傾桓的意圖,煙淼猛地抽回手,隨即一把推開了夜傾桓的身子,這才堪堪躲過一擊。
“不要!”
聞言,夜傾桓猛然擡頭看向煙淼,眸中瞬間閃過了一抹不敢置信。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是說……不要你死……”
似是一時間被夜傾桓的舉動嚇到了,煙淼的淚水忽然奪眶而出,而她自己竟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一般,只一味的拉着他的手,生怕他再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你別死!別死!”煙淼的語氣中未有絲毫的哽咽,可眼淚就是不停的落下來,襯得眼角的那顆淚痣變得愈發的漆黑。
見狀,夜傾桓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輕輕的拍着她的背,慢慢安撫她的情緒。
他極少見到煙淼笑,但卻從未見過她哭!
好像天生她的情緒就比別人淡了一些,對於漠不關心的人或事,她甚至連看上一眼都不曾。
是以這是這一次,煙淼爲他……流下的眼淚!
感覺到懷中之人微微顫抖的身軀,夜傾桓的眼睛不禁緊緊的閉起,臉頰上的一滴清淚落在了無人得知的地方。
還好……他賭贏了!
從很早以前開始,夜傾桓就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好人!
爲了達到自己心中的目的,他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只是有些事,沒有人知曉罷了。
同煙淼說那些話,的確是他心中所思,那是再真實不過的一個夜傾桓,端看她會不會接受。
而爲了這一個結果,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賭上自己的命!
卑鄙嗎?
是的……他的確是卑鄙的!
可那又如何,只要能夠將煙淼留在身邊,手段有多惡劣,他並不是很在乎。
佛經中有言,所謂執念,便是於寒冬之際,執着於一場花開。
幸好……他等到了屬於他的一場花開不敗!
“若他日我再欺騙你的話,你也同樣騙回來,可好?”伸手拭去了煙淼臉上掛着的淚水,夜傾桓聲音輕柔的同她說道。
聞言,煙淼微微皺着眉頭說道,“可我從不說謊欺騙別人!”
“我不是別人!”他們不是已經成過親,拜過天地了嘛!
“我不知道該如何說……”
她從來沒有騙過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騙。
“你只說不要我了,從此便要躲得遠遠的,此生再不相見……類似如此的話,便是夜傾桓的死穴!”
wωω ☢тt kan ☢¢ ○ 雖然夜傾桓的語氣聽起來似是在玩笑,可是他的眼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那你聽完會如何?”
“不知道呀……也許會變得更壞吧!”
連他自己到時候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是以還是莫要有那一日了。
從前他還覺得夜傾辰每每對慕青冉的態度有些太過執着,可時至今日他方纔明白,非是夜傾辰如此,而是深陷情中的男子,大抵都是這般。
明明想要將她好好的愛若珍寶,卻又有時會在不經意間將她傷的體無完膚,而最終受折磨的人,卻還是自己而已。
“與我回家吧……”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這一次彆扭之後,夜傾桓與煙淼之間的感情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至少在他的眼中是如此!
既是已經準備在煙淼的面前放飛自己,夜傾桓在某些方面,便愈發的不知含蓄。
看着坐在牀榻上靜靜望着她笑的男子,煙淼忽然有一瞬間覺得從腳底寒到了頭頂。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今日的笑容似是與往日有些不同。
“快些過來安歇吧!”說着,夜傾桓還伸手拍了拍身側的臥榻。
見狀,煙淼也沒有故作扭捏的推辭,直接褪去了外衣便脫鞋上榻。
然而……
“你做什麼?!”感覺到背後伸過的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身前,煙淼下意識的便伸手扣住。
只是這一扣不要緊,她卻是發現自己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見狀,夜傾桓則是慢悠悠的起身下榻,將原本都已經熄滅的燭火重新燃起,隨後方纔又回到了煙淼的身側躺下。
“我早說過了,你還欠我一個洞房花燭之夜未還呢!”
大婚之日還未過完她便跑了,這筆賬他還未算呢!
聞言,煙淼不禁奇怪的望着他,不懂還他洞房花燭與給她下軟筋散有何關係。
“我沒有準備賴賬啊!”
她又沒有說不還,他何苦還給她下藥!
見煙淼還是不懂他的意思,夜傾桓便也就不再多言,只微微搖頭失笑。
他倒不是怕她說話不算話,只是她一身武藝驚人,倘或是中間進行到了那一步她下意識的對他出手的話,只怕原本的喜事就要變成喪事了。
是以爲了防止意外的發生,夜傾桓這才決定在她的晚膳中稍稍加了一點料,確保她可以乖乖的聽話。
不過說起來,這也就是煙淼這般性子,倘或是換成旁人的話,只怕這會子早就惱羞成怒了。
只是話說回來,若然不是煙淼的話,想必夜傾桓也不必如此費神了。
事實證明,他的預料果然是沒錯的,幸而提前給她吃了軟筋散,否則的話……只怕就要鬧得整個皇子府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這一晚之後,煙淼不出所料的再次跑了!
只是這一次,她不過暫且去靖安王府避難,順便與鍾銘楓送行而已。
但是讓煙淼沒有想到的卻是,鍾銘楓卻早已離開了豐鄰城,只留下了一封書信給她。
信中只有短短的十六個字,暫且作別,當圖後會,兄妹之情,皓如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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