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園中發生的這件事情只除了當日在場的幾人,旁人是一點不知情的。一則王府之中多是伺候多年的老人,均是不會在這個日子跑到夜傾辰面前去觸黴頭,二則有墨影他們在暗處守着,附近會有何人,他們自然先是一目瞭然。
慕青珩明顯感覺到這幾日慕青歡有些不對勁,她整日將自己關在房中,不出屋子,也不再與他一同去浮風院看望慕青冉。一時間,他倒是不免聯想之前自己擔憂的事情是不是發生了。
慕青珩匆匆忙忙的一路跑到夜傾辰的書房,門口的侍衛見是他也並沒有阻攔,左右每日這小少爺均是會來找王爺,不過今日怎地瞧着神色有些不大對?!
“王爺姐夫!”慕青珩急吼吼的衝到屋中,剛開了口,便見到夜傾辰目光寒冽的瞪了過來,頓時嚇的他噤了聲。
只見夜傾辰將手中的披風動作輕柔的蓋在慕青冉的身上,小心翼翼將滑至她臉頰的青絲挽到耳後,輕輕碰了碰了她的手指,見並不十分寒涼,這才放下心來。
看到還愣在門口的人,夜傾辰長腿一跨起身先行出了房中,慕青珩見此,趕忙快步跟上。
“何事?”這小子自從到了王府近乎日日均是會過來找他,捧着一本兵書也不管上面的字能不能認全就向他求教。只不過今日見他方纔進來時候的神色,好似有些事情要與他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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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了方纔夜傾辰對慕青冉那般體貼備至的樣子,慕青珩竟是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因爲他心下明白,以夜傾辰的身份和地位,就算哪怕是單純憑他的樣貌,左擁右抱,三妻四妾也實屬平常不過。只是或許是因爲王府中並沒有其他的女人在,夜傾辰又一直表現的非慕青冉不可,所以慕青珩此時只要一想到,有朝一日或許夜傾辰也會變得如同常人一般,一個女人接着一個女人的娶進府裡,他就覺得心裡膈應的難受。
“近日太傅大人在教我讀史書,武帝時期他的身邊有一謀臣,名喚東方朔,智冠羣雄,慧謀無雙,只是”頓了頓,看了看夜傾辰依舊冰冷的面容,慕青珩眸光一閃,繼續說道,“只是他爲人有一點青珩覺得很是不能苟同,書中記載他身爲朝廷大員,卻言取少婦於長安中,好女,率取婦一歲所者即棄去,更取婦。所賜錢財,盡索之於女子。在青珩看來,這般鬚眉濁物,便是有驚世之才,也不過風流二字便可評說。”
“王爺姐夫覺得呢?”慕青珩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夜傾辰,似乎不想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不足爲奇。”夜傾辰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只是聽在慕青珩的耳中,卻讓他彷彿如墜冰窖。
什麼?!
慕青珩怎麼也沒想到,夜傾辰竟是會給出他這麼一句話,他難道不會覺得不恥嗎?既是覺得東方朔的所作所爲再是正常不過,那他如今這般對大姐姐好,便都是假的?!
“未得良人,旁人皆是虛妄。”未得青冉,這世間也不過皆是虛無。
原本剛要“發火”的慕青珩卻是因着夜傾辰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生生住了口。原來,他是這個意思!慕青珩的眸光晶晶亮亮的望着夜傾辰,他就說嘛!王爺不會姐夫不會是那般薄情之人,再說大姐姐那般絕代佳人,是個男人均是要好好珍惜的。
“青珩也是這般想。”
說完,夜傾辰便擡腿欲走,可是身後的慕青珩竟是一路小跑着跟了上來。
“可想習武?”忽然,夜傾辰的聲音冷冷的從他頭頂上傳來,慕青珩聞言,眸光瞬間變得精亮,用力的點了點頭。
“想!”會了武功,他就可以變得更強大,就可以不再需要被大姐姐護在羽翼之下保護,可以反過來保護她了。
“去找墨熙。”
聞言,慕青珩果然美得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去找墨熙,不再緊緊的跟着夜傾辰。
暗處的墨音等人見了,不禁紛紛感嘆,哎,王爺坑起小孩子來真是半點也不羞愧啊!他擺明了就是想和王妃單獨待在一起,不想被小少爺打擾,偏偏還找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太無恥,呸!太機智了!
夜傾辰回到書房中的時候,慕青冉尚未醒來,見她掌心依舊淡淡溫熱,夜傾辰方是將提着的心放下。看着慕青冉恬靜的睡顏,脣邊似清醒時掛着淺笑一般,讓他不自覺的湊近忽然目光掃到慕青冉頸側的吻痕,夜傾辰的眸光不覺一暗。
昨晚,他的確是微微有些醉意,不過更多的,卻是有些“借酒耍瘋”!因爲知道他醉了,所以不管他做什麼,怎麼做,青冉均不會着惱,那這般好的機會他又怎麼會輕言放棄,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不過,想到昨日引起他怒氣的罪魁禍首,夜傾辰的眸光不覺寒光一現。昨日那一劍,只差一點便可以直取她性命,不過,倒也罷了,想來青冉應是留着她還有些用處,有她自己的打算。
慕青冉醒來的時候,夜傾辰正坐在書案後奮筆疾書的寫着什麼。見她睡醒,便放下了筆向她走過來。
“睡好了?”或許是睡了一覺的緣故,慕青冉的氣色較之晨起時好了許多,看着她眼底滿是疲憊之意,夜傾辰心底不免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嗯。”清清淡淡的一個單音,她微微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其他。
“可還難受?”青冉她不會是生氣了吧?
“還好。”就是有些睏倦,身子乏的很,別的倒是沒什麼。
“墨熙熬了一些補藥,喝一點?”
“好。”又是一個字!
雖然素日慕青冉便是這般溫溫淡淡的模樣,可是他怎麼總覺得今日青冉有些不願同他講話的樣子呢?他昨晚,是不是鬧的太過了?
回想起昨晚他就着酒勁兒壓着她不依不饒的求歡,難得的夜傾辰的耳根竟是有些微微泛紅。他素日就不是重欲之人,或者說他對着那些不是青冉的女人就沒有“欲求”!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他有青冉啊,這麼一個貌若天仙的俏媳婦在身邊,又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他當然把持不住!更何況,他如今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方是開了葷,一直顧忌着青冉的身體不好,他每每與她歡好,雖是深陷其中,但也總會在神思間留有一絲理智在,儘量不去傷到她,唯恐她身子受不住。
但是貌似昨晚,因着是母妃的忌日,他心緒不佳,後來又見到慕青歡,更是覺得糟糕,加之他再飲了酒,這種種情況疊加在一起,在見到慕青冉的時候,事情就難免會有些失控
頗有些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慕青冉喝完了補藥,見她又有些昏昏欲睡,夜傾辰一時間是真的有些擔心了。明明是剛剛睡醒,怎地又要休息了?!
“不是方纔睡醒,怎地還這般睏倦?”總是昏睡,到底也於身子無益。
“爲何這般睏乏,夫君竟是不知嗎?”難得慕青冉說了這麼一長句,卻是聽得夜傾辰不禁一愣。他幾時聽過慕青冉用這般暗諷的語氣同他說話,這才明白他素日溫柔好性的小妻子,終是被他惹毛了!
“青冉可是生爲夫的氣了?”他好像還從未見過青冉與他動怒呢!
“夫君是天,青冉哪裡敢”
這就是真的生氣了!
“青冉,我以後不這般了,可好?”想來能讓堂堂靖安王這般打疊起心意賠小心的,慕青冉應該是普天之下第一人了。
其實慕青冉倒也不是就真的在生他的氣,只是想到他昨晚一出一出的鬧騰,她就禁不住覺得臊的很,他哪裡想出來的那些折騰人的法子!
任是她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那般清冷高貴的一個人,怎地關起門來就變得這般以後,段或是不能再讓他飲酒了。
“青冉,莫要再氣了,你若實在氣不過,今晚爲夫任你爲所欲爲可好?”
可好?當然不好!
見慕青冉美目微轉,含嗔薄怒,夜傾辰一時間竟還是沒控制住自己,“吧唧”一口就親了上去。
慕青冉:“”
已經無力再與他爭辯什麼了,左右也是說不明白的,只要以後吩咐好墨錦,定然要管好府中的美酒便是。不過,任慕青冉如何想也想不到的是,在此後的時間裡,某位心聰慧黠的管家爲了他家王爺的福利多多,那可是上天入地的遍尋美酒,畢竟只有王爺“天道酬勤”,他們王府的人丁纔會越來越興旺啊!
經過夜傾辰這般一鬧騰,待到慕青冉有精神想起那日的罪魁禍首時,已經是好幾日之後了。
“三小姐最近在做什麼?”她這幾日均是有些提不起精神,夜傾辰也不准她去管那些爛七八糟的事情,她便也就一時沒去關注慕青歡的情況,左右她人尚在王府之中,又跑不了。
“三小姐一直待在自己的房中,這幾日都沒怎麼出來過。”想到那日自己送她回去時候慕青歡滿臉的驚恐之色,紫鳶不禁心下微思,這三小姐不會是被王爺嚇傻了吧!
“嗯,流鳶,你去一趟六皇子府上,將這個交給六殿下。”說完,慕青冉將手中的一個字條交到了流鳶的手上。
“是!”
流鳶走後,紫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小姐,不明白她這個時候找六皇子會有什麼事情要做。
“小姐,您找六皇子做什麼呀?”紫鳶怎麼想,都覺得現在應該先“收拾”了三小姐纔是啊!
“既是幫他剷除大皇子的羽翼,沒道理他坐享其成便好,總要出些力的。”她開始本來是打算找煙淼的,不過後來想想,覺得這般舉動有些冒險,還是找六皇子,讓他安排人更爲妥當一些。
聞言,紫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諒她的腦子實在是跟不上小姐的思維,她還是安心的聽着她吩咐便是。
“走吧,隨我去看看她。”那日之後她便聽紫鳶說起了,慕青歡當日受了傷,她這做姐姐的,怎麼樣也要去表示一番關切之意的。
紫鳶心知小姐這是打算要“料理”三小姐了,急忙幫她取來披風,一路隨着她去到客院
慕青歡看着眼前端坐靜笑的慕青冉,一時間,心下不禁有些打鼓。那日夜傾辰抱着慕青冉離開之後,她本以爲第二日慕青冉便會來找自己,不曾想這一等竟是等了這麼多天。
這幾日,她連屋子都未曾出去過,其實她當日也並未做什麼逾矩的行爲,只是想到夜傾辰那雙凶神惡煞的眼睛,就讓她不寒而慄。
或許這就是慕青歡較之慕青藍最爲聰明的一點,她有自知自明,試過了,知道夜慕青冉對夜傾辰而言是無可替代的,那她即便心下再是愛慕他,她仍然會選擇退步抽身。畢竟比起一個男人的寵愛,還是自己的性命更爲重要。
所以,這些時日,她也一直將自己悶在房中,在盡力想着“補救”之法。其實,她本該在第二日便若無其事的繼續去浮風院看望慕青冉,這般躲着倒是顯得她“做賊心虛”一般,只是,她恐再見到夜傾辰,對方會毫不猶豫的一劍殺了她!她不知道如今她如今依然安穩的活在這,是不是慕青冉的意思,不過自從有了那日的經驗教訓,她心下十分清楚,這絕不會是夜傾辰的“憐香惜玉”!
“我聽紫鳶說,那日王爺盛怒之下似誤傷了妹妹,不知可有大礙?”說起那日的事情,慕青冉的神色很是自然,好像並不知道慕青歡當日是抱着什麼心思一般。
“只是一點皮外傷,不值什麼的。”見慕青冉並非是“問罪”的架勢,慕青歡一時間也是不免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當日並未有特別惹人非議的舉動,只是那般天色下,她見到夜傾辰在涼亭中,本該轉身就走,以此避嫌,可是她不退反進,這事情若是被慕青冉揪住不放,她也實在是無處申辯。
“如此便好。”想到什麼,慕青冉忽然眼前一亮,“三妹妹到這豐鄰城想必也有些時間了,我卻一直未曾帶你出去走走,原是我疏忽了,我瞧着今日天色便不錯,不若擇日不如撞日?”
乍一聽聞慕青冉要帶着她出去,慕青歡是打算拒絕的,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一直深居王府,也不得與那邊聯繫,今日何不就此機會?左右一想,慕青歡便順水推舟的答應了慕青冉的“邀約”,墨錦備好馬車後,幾人便一路去了豐鄰主街。
本來慕青冉的身子便有些虛弱,素日也只是偶爾在王府之中隨處逛逛,今日在外面,也不過是走走停停。
至於慕青歡,她心裡一直記掛着事情,自然是沒有玩樂的心思,不過,這倒是樂壞了流鳶,難得又有機會出來玩,她自然是極開心的。暗處跟着的墨音見了,一時間不覺好笑,看流鳶這般開心,只怕一會兒某人又要“破費”了!
逛了一會兒,紫鳶唯恐慕青冉身子乏累,便讓人拿着王府的令牌先行去了一品軒訂下包間。待到慕青冉她們到的時候,看着門口掛着的牌子上面寫着“淮香閣”,不覺眸光一閃,隨後淡然的步入房中。
看着桌上擺放的各色精緻的小點心,慕青歡的眼神隨即不好痕跡的淡淡打量屋中的擺設。這包間之中,處處透着整齊新雅,想來都是一些官宦子弟纔會來此花費不菲之處,瞧着慕青冉駕輕就熟的樣子,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來此,看來靖安王府果然是如那人所言一般,富貴榮華,享用不盡。
忽然,坐在一旁窗邊的流鳶一手指着樓下對街的方向,語氣很是驚訝的喚道,“小姐,你看!”
紫鳶聞言,也湊了過去,“咦,這不是雲舒姑娘嗎?”
慕青冉的視線順着流鳶手指的方向淡淡望去,卻見樓下對街的那名紫衣女子不是雲舒又是誰!
“紫鳶,你隨我去看看。”說完,慕青冉便回身向門外走去,卻在經過慕青歡身邊的時候,似想到什麼一般,對着她說道,“碰巧遇到了相識之人,三妹妹稍作片刻,我去去就回。”
“好,大姐姐且放心去吧。”見慕青冉帶着紫鳶離開,一時間,房中只剩下了流鳶和她兩人。
慕青歡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品着茶,心裡卻是在計劃着如何將消息告知那邊的人知道。她出府一趟不容易,若是不能利用今日大好的機會,日後只怕是更加難覓良機。
空氣中淡淡飄來薰香的氣味,慕青歡只覺得想的頭都有些痛了,卻還是一籌莫展。漸漸地,她隱隱感覺自己有些困頓之意,眼前也漸漸變得模糊,最後終於是支撐不住的倒在了桌子上。
一直坐在窗邊的流鳶見此,方纔起身走到一旁的香爐處,將裡面的香灰盡數倒出,重新燃上了“正常”的香料。聽着外檢隱隱有吵雜的聲音,她一把抓過慕青歡,便將她“扔”到牀上,隨後便閃身藏在了牀後(http://)《妃你不可之十里紅妝》僅代表作者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牴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http://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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