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面具之謎

一場慶功宴接二連三的出了這麼多事,不要說是慶豐帝,就是衆人也是沒了興致。

因爲任是誰也是沒有想到,平白的參加宮宴,竟是看了這麼一齣兒熱鬧!雖然最後大家還是有些稀裡糊塗的,畢竟怎麼看那女子與靖安王妃也是不像的,可是偏偏那碗水擺在那裡,眼見爲實!

而原本應該最是懷疑這個結果的夜傾瑄,此刻卻是眸光暗沉的坐在那裡,平靜的望着慕青冉。

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並非是一定要拉慕青冉下水……

方至羣臣皆散,慕青冉才走到楚鸞的身邊,動作輕柔的伸出雙手扶起她。

“青冉……”楚鸞藉着她手的力氣,慢慢起身,儘管肩膀的傷口疼的揪心,可是

她仍然笑着與慕青冉說道,“你好厲害……”

怎麼能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將她們變成了至親骨肉呢?!

然而還未等慕青冉回答,楚鸞便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隨後便暈了過去。

“鸞兒!”眼見楚鸞忽然失去了支撐暈倒,慕青冉頓時便有些心急。

見狀,夜傾辰示意墨刈抱起楚鸞,隨後他拉着慕青冉,便趕忙向宮外而去。

一時間,倒是沒有人顧及老王爺了,不過這倒也罷了,他左右也是要留在宮中,與陛下敘話一番的。

沈太傅方是要走,卻是被老王爺留住,只言有些話,還要與他私下說一下……

靖安王府的馬車一路飛馳而過,慕青冉坐在車上,臉色蒼白的拉着楚鸞的手。她開始覺得鸞兒暈倒,或許是因爲失血過多,可是想到這整件事情夜傾瑄的反應,卻又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楚鸞的手很涼,額頭隱隱有細密的汗水的流下,可是她始終昏迷着,沒有醒來的跡象。

馬車一路飛奔,方是到了靖安王府門前,墨刈便一把抱起她直奔墨熙的藥廬而去。

而此刻的靖安王府,衆人也是不免有些心急,只因爲天將擦黑,可是楚鸞還沒有回來!

雖然她胡鬧愛玩了一些,但是以往絕對是守時回來,從來不會讓王妃爲她擔憂,那今日這是怎麼了?

墨錦派了好幾個人去城中的茶樓戲院中找,均是芳影無蹤。最後聽流鳶提起,說她素日也常去青樓和一些秦樓楚館,可即便是他將那些地方也翻了一個遍,但卻依舊沒有找到她!

因此當紫鳶在看到墨刈懷中的人時,整個人先是一喜,可是隨即看到她面色蒼白的緊閉雙眼,紫鳶便是一驚!

她這是怎麼了?!

待走至她的近前,紫鳶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隨後在看到她黑衣之上隱隱有溼透的跡象,便心知她肩膀處的劍傷必然傷口很深!

慕青冉和夜傾辰隨後趕過來的時候,紫鳶正欲爲楚鸞將外衣除去,好檢查她的傷口。

見狀,夜傾辰便與墨刈一起退到了外間,墨熙在屏風之後等着,只要紫鳶那邊確定了病因,他便可以從旁協助。

因爲受傷的時間有一會兒,當時的情況並不能及時爲楚鸞包紮,是以當紫鳶準備一層層除去她的衣物時,卻是發現凝固的血水將她的皮膚和衣物都黏在了一起。

旁的地方倒也罷了,紫鳶可以用溫水氳溼之後,一點點的除去,可是這傷口……

她用剪刀將周圍多餘的衣服剪掉之後,方纔露出了傷口的邊緣,隱隱透着青紫色。

中毒了!

慕青冉也是看到了那個情況,只覺得腦中“倏”地閃過了什麼,她方纔明白了夜傾瑄布這一出局的真正意義。

挑撥她和夜傾辰的關係是假,威脅鸞兒刺殺皇長孫是假,只有當衆揭穿她的身份是真!如今給她下毒,要她性命……也是真!

慕青冉覺得,她大概是能夠猜出那人與鸞兒說了什麼,多半是將她抓了去,逼着她喝了毒酒。只言若是按照他們吩咐辦事,便給她解藥,否則的話,便只有等死的份兒!

如果鸞兒不答應她們,那麼等待她的便是隻有死路一條,甚至是讓她連救她的機會都沒有。

可若是鸞兒按照他們的計劃,先是進宮刺殺皇長孫,隨後假意被捕,之後在殿上被人認出是臨水的公主。那麼到時候不僅僅是鸞兒因爲刺殺罪名難逃一死,便是她和夜傾辰,也會因爲窩藏她,而受到牽累。

而夜傾瑄自然也是考慮到了自己可能會化解這個危局,所以才餵了鸞兒毒酒。一來是爲了威脅她的性命,如果鸞兒爲了一己性命出賣自己,那結果想必是夜傾瑄最想要看到的。

到時候自己不僅是會被陛下責罰,也會因爲鸞兒的背叛而傷心難過。

可不是傷了身子還不算,還要傷了心!

二來,若是鸞兒如如今這般,當場反悔改了口,那他也是不怕的,左右她的命……已是被他拿捏在手裡了!

夜傾瑄從始至終打的,便是這個主意吧!所以他纔會在父王開口“包庇”鸞兒的時候,並不多言,只讓夜傾睿假意說了幾句便作罷。

看着楚鸞面上毫無血色的躺在牀上,慕青冉的眸中滿是焦慮擔憂之色。原來……這纔是他最後的後招!

便是她能解了所有的危局,可是偏偏這最後一個,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王妃,奴婢要爲清鸞小姐清理傷口了……”紫鳶的聲音喚回了慕青冉的思緒,讓她有些不解的望着她。

其實紫鳶的意思是,她要扯下楚鸞黏在傷口的衣物,這隻怕……會有些血腥,還是不讓小姐看的好,免得她因此更加有擔憂。

“無礙,我就在此處!”明白了紫鳶怕是不想讓她擔憂,可是她仍舊想要在這裡陪着鸞兒。

聞言,紫鳶便也不再多言,她知道小姐決定的事情便不會再改變。

收斂心神之後,紫鳶看了看楚鸞的臉色,“唰”地一聲,便出手穩妥快速的撕下了粘黏在她傷口的衣物。有鮮血飛濺到她的手上,也絲毫沒有影響她,只專注的看着楚鸞的傷口,不禁眉頭越皺越緊。

“啊……”忽然感覺到的刺骨痛意,讓楚鸞不受控制的叫喊出聲。

她的手死死的攥住身側的衣服,眉頭緊緊的皺起,臉上的汗水順着鬢角滑落,可是除了初時一聲毫無防備的痛呼之外,之後的楚鸞卻是咬緊了牙關,再也不肯發出一絲的聲音。

慕青冉在一旁蹙眉看着,身前交握的雙手不覺狠狠的捏緊,心中好像被人揪扯着一般。

她知道鸞兒爲何會這般隱忍,因爲她已經習慣了,習慣一個人受傷而無人理會,習慣不管出了何事也是無人心疼。久而久之,她便知道,即使是她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也是不會有人來幫她的,既然如此,那又脆弱給誰看呢!

正是因爲這樣的楚鸞,所以纔會讓慕青冉更加的心疼,想要將別人給不了她的關愛都給她!

“鸞兒……”慕青冉的聲音輕柔的響起,讓因爲劇痛而清醒過來的楚鸞不覺微微轉頭看向她。

“青冉……疼死我了!”說完,楚鸞便開始難以抑制的哭泣起來。

明明被那個面具人抓住的時候她心裡那麼害怕,她都沒有哭;在宮中被人用劍刺傷,疼的險些連匕首都握不住,可是她還是沒有哭。

但是現在,慕青冉救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說什麼也讓她忍不住氾濫的淚意。

她不哭,不是因爲她忍得住,只是因爲覺得哭了也沒人心疼在乎,便也就沒有了哭泣的**。

可是面對慕青冉不一樣,楚鸞覺得在這世上,最在乎關心她的人,就是青冉了。明明比她還小几個月,但卻是偏偏總像姐姐一般的照顧她,時間越久,她便越依賴她。

在對外人無法展現的一面,如今卻是都可以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的表現。

“王妃……傷口有毒!”紫鳶方是爲楚鸞切了脈,心下只道不好。

時間拖的太久了些,毒藥已經慢慢擴散,若是再不解毒,只怕……

聞言,慕青冉卻是不禁一愣,隨後不覺身子一晃。

方纔紫鳶爲鸞兒除去衣物的時候,她也是注意到了她身上青紫色的傷口,自然也猜到是中毒所致。

可是如今紫鳶又特意與她強調一遍,難道……是有什麼隱情嗎?!

“你可能解?”雖是疑問,但是慕青冉的心中卻隱隱帶着一絲不好的預感。

既是要害鸞兒性命,那夜傾瑄就絕不會只是拿些個尋常的毒藥給她服下,而且,如果情況不麻煩的話,紫鳶的臉色也不會如此刻這般難看。

“需要些時間。”但是楚鸞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她身中的這個毒,是用幾十種毒草混制而成,而且用量不同,出來的效果自然也不同,她需要花時間一一去確定,可是眼下……楚鸞的身體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啓稟王妃,這毒若要解,我和紫鳶聯手,少說也要三天!”忽然,墨熙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了來,紫鳶聞言,也是朝着慕青冉微微點頭。

有墨熙幫忙,的確是好過她自己研製解藥,但是即便如此,這時間也是最短了。

慕青冉見此,不禁慢慢閉上了眼睛,她知道紫鳶話中的意思,如果鸞兒無法撐到三天之期,怕是必然會毒發身亡!

“你們先去準備。”不管怎麼樣,總要盡力一試的,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鸞兒去死!

墨熙聞言,便趕忙與紫鳶一起去研究解藥的事情,而與此同時,墨錦知道這般消息的時候,卻是不覺眸光一閃,隨後走到夜傾辰的身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去取!”夜傾辰的聲音略顯清冷的響起,眸光只緊緊的盯着內間的方向。

“屬下遵命!”說完,墨錦便趕忙轉身直奔庫房而去。

他方纔也是聽墨熙說起,依照楚鸞如今的狀況,怕是撐不了多久,只言若是有什麼寶貝能爲她續命就好了。

墨熙本也就是隨口一說,但卻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續命的寶貝……墨錦想了想,卻是猛然憶起府中有一支千年靈芝,倒真的是個寶貝!

那本是陛下賞賜,爲了以防王爺四處征戰受傷,屆時續命自救之用。只是他家王爺實在是太過英勇無比,至今未曾用上,唯一的一次危及性命的受傷,還是上一次被蘇離設計,只是那時他們唯恐那人暗中不知動了什麼手腳,是以也不敢貿然亂用。

而事到如今,那靈芝便也只能一直被放在庫房當中“落灰”。

今次倒是剛巧可以解了楚鸞的危難,只不過……用了就沒了,日後若是再出了何事,怕是再難得!

所以墨錦纔沒有直接聲張,而是私下裡與王爺先講,看看主子是何意思。

雖說靖安王府財大勢大,但是千年靈芝畢竟也比不得旁物,只是有銀子便可以買來。若是今日王妃有什麼要緊,那他自然是連請示也不用,只管拿出來便是,想來便是能救了王妃,要王爺的命也是使得,更遑論這等死物!

但是如今出事的是楚鸞,他總還是要再斟酌一些的,救了她自然是萬事大吉,王妃也免得憂心思慮。可是若然日後王爺或是王妃出了何事,那……

不過如今既是已經請示了王爺,得了他的同意,那他便按照王爺的吩咐便是。

紫鳶見墨錦匆匆而去,不過片刻又急急而回,還以爲又是出了什麼大事,但卻是沒有想到他竟是帶着這麼一個寶貝回來!

有了這個爲楚鸞吊着命,她和墨熙倒是又多了一些時間,而且,這靈芝本就是好東西,即便是不能完全解毒,卻也是對身體有所助益的。

不過隨即想到什麼,紫鳶卻是不禁心下暗歎,王爺對她家小姐……實在是太過用心,便是愛屋及烏到了這般地步,便是清鸞小姐,他也是這般全力維護!

而對於墨錦等人來講,這些卻是根本見怪不怪了。對於他們家王爺來講,只要是能讓王妃平安無憂的生活,讓王爺做什麼他都是願意的。

只怕是王爺自己也不記得有一個千年靈芝,否則眼見王妃那般擔憂,他只怕一早就命人將東西送過來了。

直到紫鳶過來給楚鸞換一些止血的藥粉,方纔想起將這件事情告訴慕青冉,而後者聽聞之後,方纔想起夜傾辰還等在外面。

見楚鸞已是慢慢睡熟,慕青冉才慢慢抽出被她緊握着的手,小心翼翼的爲她蓋了蓋被子,方纔出了房中。

一直以來,楚鸞給人的感覺,都是活潑好動的,這還是慕青冉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緊閉着那雙眼睛,彷彿一下子便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和精神。

輕輕的掩上了門,慕青冉剛剛轉頭,便見到了夜傾辰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折騰了這麼一大圈,都已經是月上中天的時辰了,沈太傅和老王爺也都已經從宮中回了王府,此刻怕是早已經歇下。夜傾辰拉過她,不覺伸手輕輕撫過她的眼睫,她……定然是哭過了的!

“時辰不早了,王爺先回去安歇吧!”他明日,還要上早朝呢!

聞言,夜傾辰卻是目光沉沉的沒有說話,隻眼睛黑漆漆的望着她。

“鸞兒她受了重傷,我在此陪陪她。”她是親眼見到了鸞兒身上的劍傷,只是看着,便覺得痛意難忍,更遑論是傷在她的身上。

她素日便有些怕疼,如今雖是好不容易睡着了,卻也是難以睡得安穩,她還是在這陪着她好一些,免得她夜裡痛醒,卻是難以忍受。

誰知慕青冉不說還好,這一說夜傾辰臉色更是難看。

不過是一道劍傷而已,怎地就是重傷了!

夜傾辰此刻倒是有些後悔,怎麼自己與臨水交戰的時候,沒有受到什麼重傷呢!否則的話,他也能得她這般心疼了,可是看着她爲自己擔驚受怕,他又是捨不得,到最後苦的還是自己!

“她受了傷,那你自己的身子便不要緊了嗎?”隔了半晌,夜傾辰方纔開口說話,卻是偏偏說出的話,讓慕青冉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她知道夜傾辰是擔心自己的身子,可是她又何嘗不是擔心鸞兒的身子,這……好像陷入了一個死衚衕裡一般。

“那王爺先回去安歇,我晚些便回去。”心知自己若是不答應,只怕他也不會輕易妥協,還是早早順了他的意思,免得讓他爲自己擔憂。

“別讓我親自來抓你回去!”說完,夜傾辰便也不顧一旁還有下人在,直接張口便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隨後才眼神微露“警告”的離開。

而慕青冉聽他這般一說,卻是還未顧得及害羞,便不覺面色微紅的輕輕淡笑,隨後又回了楚鸞的房間。

大皇子府上

夜傾瑄面色微虞的坐在書案之後,手指一下一下敲擊着桌面,眸光定定的望着一處,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恭喜殿下!”說話之人,身上罩着一件垂直腳踝的黑袍,臉上帶着一張面具,整個人隱匿在黑暗之中,若是他不開口說話,只怕一時間,還沒有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聞言,夜傾瑄也是不覺微微笑開,似乎是當真有些喜悅似的。雖然沒有成功設計沈太傅和夜傾辰反目,但是那本也不是他一開始的目的!

若是僅憑一個陌生人的三言兩語,便能讓慕青冉束手無策的話,那倒是反而令人覺得驚訝。

不僅前面的一個局是假的,就連後面的那個,也不過是半真半假而已。

“這還要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他認出了那個清鸞公主,他們只怕還想不出這麼好的計策呢!

“屬下不過是偶然見到而已,還是殿下智計無雙。”

“怎樣都好,如今也算是扳回了一成!”當時決定利用楚鸞,便是覺得如果能說服那女子與慕青冉反目,這自然最好。

只是爲防萬一,他還是命人給楚鸞下了毒藥,如果一切順利,慕青冉被他扳倒;如果不順利,便是如這般情況,慕青冉會安然無恙的活着,但是楚鸞……便會毒發身亡!

夜傾瑄倒是沒有想到,不過是一個女子,倒是有些膽識和氣魄,竟是寧願拼着一死,也不願意出賣慕青冉。

可是那又怎麼樣,結果還不是難逃一死!

但是……唯一有一點令夜傾瑄覺得有些奇怪地便是,慕青冉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才能讓那兩滴血相融呢?!

書房中正是一時寂靜無話,卻是不想這時,外面“咻”地一聲,便只見一支箭矢夾雜着凜冽的氣勢破窗而入!

夜傾瑄和那面具男子見狀,相互對視一眼,便趕忙起身走到桌旁,那箭身上綁着一張一條,還未等他們拆開來看,卻是驀然聽到外面響起了打鬥之聲。

隨後便見到有幾名黑衣人破窗而入,手持寶劍,直奔夜傾瑄而來。

刺殺!

夜傾瑄見狀,趕忙退到了暗衛之後,目光驚疑的望着來人。

今日是怎麼了?竟是所有的刺殺都“撞”到了一天!但是夜傾瑄心裡也清楚,謀害夜傾辰的刺客是假的,殘害皇長孫的刺客也是假的,但是眼前來勢洶洶欲取他性命的刺客——是真的!

皇子府的侍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只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個乾淨。隨後對上了夜傾瑄的暗衛,卻也未見有何吃力,爲首的那名黑衣人眸光嗜血的直奔夜傾瑄而去。

那面具男子見狀,便欲抽身來擋,卻是被人牽制住,自顧不暇。夜傾瑄的武功比之那人,實在是差了一些,沒過幾招,便被那名黑衣人一劍刺中了肩膀,若非是他閃躲及時,只怕這條命就沒了。

他幾次被那人逼至絕處,好不容易纔勉強逃脫,卻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也受了不少劍傷。

就在他以爲今日就要命喪自己府中的時候,卻是之前在外院被牽制住的暗衛趕了進來。

那羣刺客見狀,心知再糾纏下去也討不了好處,便瞬間抽身退步,飛身離開,一如來時一般神出鬼沒。

皇子府的侍衛本欲再追,卻是被夜傾瑄制止住了。

那羣人武藝高強,根本就不是他們這羣侍衛可比,便是追出去了也是無用。但若是派暗衛去追,夜傾瑄又恐對方是“調虎離山”,到時再折返回來,豈非是中了計策!

“去傳太醫!”那個面帶面具的男子似是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轉頭見到夜傾瑄一直按着自己的肩膀處,卻是忽然意識到,方纔打鬥間,好像是殿下受了傷!

將夜傾瑄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誰知他的目光卻是一直陰沉沉的望着桌上的那支“冷箭”。

那個面具男子見了,便趕忙摘下那張字條,呈到了夜傾瑄的面前。

後者目光陰鷙的接過之後,在打開那字條的一瞬間,卻是身子猛的一僵。

那是……夜傾辰的字跡!

龍飛鳳舞的幾行字,卻是讓夜傾瑄在看完之後,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皇家自古多無情,

子子父父不留心。

楚歌一唱絕千古,

軒然風波已無名。

夜傾瑄皺眉看着紙上的這首詩,不覺微微皺眉,過一會兒,卻是激動的猛然站起了身子。

皇子——楚軒!

他的目光震驚的望着眼前的面具男子,一時間卻是無話,他的身份……竟是也被人知曉了!

原來,一直隱匿在大皇子府上,之前擄走楚鸞之人,卻正是臨水的五皇子——楚軒!

沒有人知道這位已經死去的皇子是如何活下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如何來到豐鄰城,又攀上了夜傾瑄,成爲了他的謀士。

想到有人知道了楚軒的真實身份,夜傾瑄的眸光,便不覺變得有些更加的幽暗。

他再看向手中的字跡,只覺得一頭霧水,這一定是夜傾辰的筆跡,他絕不會看錯!

可是怎麼會?

夜傾辰前來刺殺自己,竟然還刻意留下這樣的把柄給自己知道?!

還是說……有人利用今日殿上發生的事情,故意假冒靖安王府之名,來對自己刺殺,從而嫁禍到靖安王府的頭上?那這個人是誰……

夜傾昱?

他倒是有這個動機,可是他就不怕自己將這件事情捅給夜傾辰知道?到時候,只怕他們的“同盟”就毀了。

還是夜傾昱覺得憑着自己的心機,段或是猜不到這幕後之人的?

偏偏這件事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徹查,也不能讓父皇知道這個字條的存在,否則的話,查不到刺客不說,便是連楚軒的事情也會被鬧得人盡皆知!

楚軒見夜傾瑄一直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在他的示意下接過了那個字條看去,卻也是同樣的震驚非常。

這詩……可不僅僅是在道出他的身份,還有這裡面的意思,無一不是在說着他曾經的經歷和環境。

他的身份……曝光了!

而夜傾瑄遇刺的消息在第二天便傳遍了整個豐鄰城,慕青冉聽到墨錦說起這事得時候,卻是不禁一愣。

有這麼巧?!

昨日纔出了那麼多事情,晚間夜傾瑄便遇刺了!

這難道又是他的一出局?想了想,慕青冉卻又覺得不像。

昨日的事情,已經算是有了一個結果,夜傾瑄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而且……便是傳出他遇刺的消息又能如何,難道還指望以此來博得陛下的同情嗎?

公然闖入皇子府中刺殺,這是怎樣的猖獗之態,事後竟是還能全身而退,怕是一般人做不到這一點吧!

楚鸞的精神瞧着比昨日好了一些,但卻仍是面色蒼白,脣上也是毫無血色。只不過因着紫鳶給她用了一些止血的藥粉,還將那個靈芝給她服用了,她此刻倒是並未覺得如何難受,只除了傷口有些疼。

“青冉,你那日究竟是如何讓兩滴血相融的?”盯着慕青冉看了半晌,楚鸞卻是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這個疑問困擾了她一個晚上了,不過她覺得憑着她的腦子,無論如何也是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的,索性也就不想了,乾脆等到今日,直接問青冉。

“嗯……自然是因爲,你我是姐妹至親,滴血相融,豈非正常。”聞言,慕青冉輕輕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又仔細的幫她掖了掖,方纔淡淡的笑道。

“青冉!”心知她是在逗自己,楚鸞不覺微微着急。

“好了好了,告訴你便是……”連她實在好奇的緊,慕青冉便也不再掖着藏着的故作神秘。

其實,這倒也不是什麼計劃周密的計謀,不過是她在猜出夜傾瑄的打算之後,方纔想出的計策。

昨日的宮宴之上,有一碗綠豆細粥,她素日便也喜食一些,王府中的廚子也時常會做。只是宮中的膳食,有一些多是提前制好,爲了保證綠豆細粥口感鬆軟,御廚在做的時候,多是會在裡面添加一些明礬。

旁的倒也罷了,唯有這明礬……有些講究!

她也是偶然在一本書中看到,當時只是覺得很新奇,有些意思,便還特意問了紫鳶。

明礬……能夠使毫無相關的兩個人血滴相融!

所以那日在見到鸞兒被人押上大殿之後,她心裡隱約有了些猜想,便想起了之前偶然看到的這個方法。

恰好昨日的膳食中,也恰巧有“綠豆細粥”,於是她趁機故意在陛下問到她的時候,打翻了那碗粥,將裡面的粥水染上了自己的手。

而之後銀針入手的時候,她也是刻意用的那隻手,以此將明礬混進了那碗清水中。

所以,她和鸞兒的鮮血纔會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相融在一起。

聽完慕青冉的一番解釋之後,楚鸞只聽得目瞪口呆,這實在是……太厲害了!

怪不得青冉總是那麼喜歡看書,換來書中不僅有顏如玉和黃金屋,竟是還有這般救命的法子!

“青冉,那麼短的時間內,你到底是怎麼想到的?”不管怎麼說,就算是她見多識廣,卻也實在是有夠沉穩機智,否則換作她,只怕是僅剩下着急慌亂了。

“你沒有設身處地,所以覺得我厲害,若然易地而處,你也會如我這般想到辦法的。”非是她面對那般情況如何冷靜,而是相比擔憂她,自然是救下她更爲重要。

“哎……或許吧!”她就是這麼笨的腦子,偏偏還不好好習武,否則昨日也不會連那幾個人都打不過!

“對了!青冉,老王爺爲什麼要救我?”青冉救她是自然,便是夜傾辰出手相助的話,那也是愛屋及烏,可是老王爺……她卻是實在想不通了!

“大概……是愛屋及烏吧!”慕青冉雖是沒有問夜傾辰,但是想也知道,定然是他當時暗示了父王什麼,方纔會讓他出手。

雖然自己最後要想說服陛下也要費一番脣舌,但是到底結果如何,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倒是比不得父王這般,光明正大的“要人”,卻是也無人敢駁。

“我覺得你以後都可以在這豐鄰城中橫着走了,怕是再也無人敢輕易惹你!”有了那樣一個橫行無忌的夫君還不算,竟是連公爹也是這般霸道肆意,還都是這麼護短的人,不僅是青冉自己受益,便是連她都沾光受到了維護。

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楚鸞覺得,她現在就是有這種深切的體會和感悟,也更讓她堅定了,日後要更加“抱緊”青冉大腿的心思。

另一邊,在紫鳶和墨熙徹日徹夜的不眠不休之後,終於是爲楚鸞配製出了解藥!

而且……按照墨熙的意思,竟是不僅僅調製了只夠楚鸞服用的,他還另外多配了一些。

紫鳶見狀,略有些奇怪地問他,墨熙也只是神秘兮兮的一笑,只說是爲了要氣氣大皇子。

他一心以爲給楚鸞下了劇毒之藥,他們便沒有辦法了,可是如今偏偏他們調製出瞭解藥,若是讓他知道楚鸞沒有死,怕是要被氣的不行!

聽聞墨熙這般一說,紫鳶也只當他是熬夜熬傻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與此同時,夜傾瑄看着自己牀頭放着的一張藥方,臉色簡直鐵青的難看。

那是他逼着楚鸞服下毒藥的配方還有解藥的方子,他們居然……爲她解了毒!

可是明明他已經是算計着時間了,若然是按照當日的情況,他們絕對是沒有時間爲她研製解藥的。

想到這,他便氣的一把打翻了手中的藥碗,卻是在猛然間扯到了他的傷口,又是一陣鑽心之痛。

這一局…竟又是他輸了!

楚鸞這邊服用瞭解藥之後,體內的毒素也一點一點被解了,只除了傷口依舊有些疼,旁的倒是已經好了許多,並沒有什麼大礙。

而眼見着楚鸞一日一日的好轉,夜傾辰便也不再允許慕青冉終日守着她,直接將人“扣在”浮風院,只每日讓她在他不在的時候,纔可以去看望楚鸞。

但是隻要是他下朝回來,便要一直陪着他才行。

楚鸞聽到紫鳶這般和她說的時候,卻是不禁哈哈大笑,還貴爲一國王爺呢,竟是這般小氣之人。

不過想到自己還用了他的靈芝,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和他計較了。

自從老王爺回了王府之後,第一眼看到夜安陌,之後便對這孩子愛不釋手,連出外遊玩的話都不提了,只每日早早起來邊去看着夜安陌玩。

實在是他也有太久沒有見到過這麼小的孩子了,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親孫子,自然是喜愛有加。

其實夜傾辰小的時候,老王爺也很是疼愛他,只是那時候到底還年輕一些,比不得如今,經歷的多了,失去的多了,年紀也大了,再是見到這般小的奶娃娃,卻是實在止不住滿心柔軟。

而老王爺這般每日守着夜安陌,倒是讓夜傾辰有好幾日未曾和自家兒子親近了,頓時便又有些脾氣上來了。怎地他的娘子和兒子,竟是一個接着一個被人“搶走”!

不過想到老頭子帶着夜安陌玩,他倒是難得的,可以和青冉單獨在一起,便也就沒有說什麼,只狀若大方的隨着他們去。

就在一切都還看似平靜的背後,卻是隱隱又有一些事情在悄然的發生。

沒過幾日,宮中便傳出了慶豐帝的旨意,只言將收編臨水的降軍統統交給三皇子——夜傾桓!

這個消息一出,頓時震驚朝野,倒不是沒人知道三皇子是誰,只是有些新入朝爲官的,大抵是不清楚三皇子其人的。

豐延唯一一位曾經被議儲的皇子,如今卻好似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可是現在,陛下竟然將兵權交到他的手上,這卻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打算開始扶植他了嗎?

不要說是朝中的大臣不明白慶豐帝的意思,就是連這幾位皇子,也是不明白自己父皇的意思!

即便是不交給夜傾辰,可是還有夜傾瑄和夜傾昱,交給夜傾桓……究竟是打算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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