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並肩王看穿了沈雲纖的心思,心中劃過一絲暖意,但唄孫女小瞧的滋味可不怎麼楊。
許是受了沈雲纖感染,年過半百的一字並肩王孩子氣上來了,非要在孫女面前找回面子。
“哼,你外祖父可不是不明事理的,還用不着你個小丫頭來勸慰。”還是留着心思對孟淑茵吧。
沈雲纖嘿嘿一笑,“外祖父真厲害。”一副討好的模樣,甚是可愛。
老人見她刻意討好,道:“知道就好,可不要把你外祖父當成你母親那般好哄騙。”
他可是上過戰場的人,鮮血白骨,有什麼沒見過的。
“孫女知道了,外祖父最是厲害,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外祖父。”沈雲纖道。
不就是夸人嘛,她做得來,並且做得得心應手。
一字並肩王被誇得老臉一紅,“咳咳,你知道就好,只是這話不要往外頭說了,省得別的老頭子聽了不舒服。”
他現在倒是說得正經,沈雲纖也牢記在心頭,不敢將這話隨便亂說。畢竟,還有許多人都是做過外祖父,皇室也有……
她膽兒小,怕被人抓住把柄,這廂捂得緊實。沒想到一字並肩王在和幾個老友相聚的時候,把這話說了個明白。
後來孟淑茵來看她時說起這事笑得合不攏嘴,沈雲纖無語,有必要那麼嘚瑟嘛,都一把年紀了,還和小孩子一般。
“孫女記住了。”沈雲纖乖巧點頭。
“嗯,你現在有何打算?”一字並肩王問道。
如今算是和沈邊撕破臉了,沈邊這人最重權勢於名聲,當然還有金錢。她這惡人孫女把這三樣都給人毀了,他不計較纔怪。
沈雲纖見外祖父害站着,連忙道:“外祖父快些坐下吧,孫女給您細細說來。”
等一字並肩王坐下,沈雲纖才緩緩道:“如今孫女還病着,自然不能管這事了,但不管不代表不追究。
外祖父別忘了,孫女上面還有人呢。天家威嚴,他們總不能放任這事不管吧,他們可要面子得緊。”
“哼!出了事也不差人前來說一聲,難道我還會怕了那小人。就算府裡再落敗,也不會讓自己女子受氣。”一字並肩王道。
沈雲纖什麼事都一個人扛,也不向他們求救,他這個外祖父感覺像是白當了。
沈雲纖又解釋了她不是看不起而是不想麻煩云云,能有多委婉說的多委婉,就怕外祖父想歪。
“孫女是心疼外祖父,不想給自己姐妹叔伯帶去麻煩。”
半晌,一字並肩王才認可了她的解釋。
呼,好不容易把較真兒的外祖父勸走了,沈雲纖心想,哄個老孩子還真不容易。
沈雲纖以爲逍遙日子能一直過下去,誰知,第四日便來了不速之客。
沈雲纖是極爲極爲不想見她這個身份尊貴的婆婆。
可是,人家都來看她了,她總不敢端着架子不見吧。
好在綠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便是許久沒有露面的大皇兄夜爲治也來了。
有夜爲治在身邊幫着,沈雲纖就不用獨自面對皇后婆婆了。
皇后來時,沈雲纖又吃了一粒小藥丸,頓時密汗滿額頭,叫人看着心疼。
“哎喲,這孩子怎地病成這個樣子,叫人看了心疼。難怪剛纔見着茵兒時,她也是紅着演的。”鄒憶如道。
沈雲纖掙扎着起身要給皇后見禮,鄒憶如阻止了,她也顧不得皇后的架子,上前按住沈雲纖,道:“快停下,你這孩子在乎這些虛禮做什麼。”
不用見禮正合她意,順勢躺下,虛弱道:“母后恕罪,雲纖這身子……”
說完,眼淚像是斷了線一般,嘩啦嘩啦地往下流。
她有孩子的時候,皇后最是高興的,她肚子裡的是皇后第一個嫡孫,如今沒了,想來皇后也是氣的。
當時鄒憶如得知孩子沒了之時,並不關心沈雲纖身子如何,而是責問沈雲纖怎地如此不注意。
還是一旁的孫嬤嬤勸了幾句,她才平息怒氣。想到龍澤素來喜歡沈雲纖,便是知道了此時也不會怪沈雲纖。
她只能聽孫嬤嬤的話,忍着怒氣。
如今見了沈雲纖,半字不提孩子之事,就怕留下惡婆婆的罪名。
等龍澤回來之後,看看龍澤的反應,她再做決斷,秋後算賬也不是不行。
沈雲纖見皇后說着安慰的話,眼睛裡卻沒有一絲關懷的感情,也不願意多說話。
皇后在一旁說個不停,沈雲纖只是在關鍵時候應和一兩聲,便又住了口。
皇后出宮有嚴格的規矩限制,沒停留多久就回宮去了。臨行前,沈雲纖面上十分不捨,千恩萬謝後才送走了皇后。
她其實巴不得皇后早些鄒,既然不拿真心待她,她又怎麼會拿出真心受人踐踏。
皇后在時,夜爲治沒說上兩句話,瞪皇后走了,他才笑着上前,“雲纖可還好?”
沈雲纖白了他一眼,她明明告知過他“生病”之事,還問那種白癡問題做什麼。
不過,她已經回府三日有餘,大哥竟然不來看她,沈雲纖對此還是有些生氣的。
好歹做做樣子嘛,畢竟她在人前人後叫他大哥,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她舔着臉討好,丟臉啊。
沈雲纖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至少在相信的人面前是這樣的。
夜爲治搖搖頭,道:“不是我不來看你,而是大哥我不能來啊!”
“爲什麼?”沈雲纖看向夜爲治,難道他有難言之隱?
“因爲我和你一樣,這幾日也是病着的。本皇子謝絕了多少訪客,如今醒了,第一件事就是來看你,當大哥的還不給你面子嗎?”夜爲治道。
小心思被揭穿,沈雲纖也不惱。她認真地觀察夜爲治,實在看不出來他是生了病。
“大哥是和雲纖一樣生了病?”沈雲纖問了一個極有水平的問題。
“嗯。”夜爲治淡淡地笑道,他着弟妹就是聰明。
沈雲纖這才放心了,她是不願意夜爲治生病的。
夜爲治想了半晌,斟酌用詞道:“這幾日,我出京了。”
沈雲纖瞪大眼睛,問道:“我家王爺在哪裡?”
她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點,恰如打蛇要打七寸。夜爲治告訴她這一消息可不是爲了讓她心生羨豔。
龍澤許久都沒有消息了,她知道常順有辦法和龍澤聯繫,但他輕易不肯透露,沈雲纖知道事態嚴重,並不十分強求。
只要知道龍澤是安全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這兩日便會有打勝仗的消息傳出了。”夜爲治道。
他得了龍澤的信,前去幫他料理一些事務,卻並沒有見到龍澤。
只是,龍澤派來的人帶了四個字給他:一切順利。
他也就放了心,專心打理龍澤交與他的任務,可是把他累的不輕,定是瘦了二兩肉。
“真的嗎?肯定是真的。既然是我家王爺說的,就一定是真的。”沈雲纖自言自語道。
忽然,她好似想起了什麼,繼續問道:“窩家王爺呢?”
夜爲治攤手,“我也沒見着九弟,那小子派了個人前來交代了一些事務,讓我替他打理,連個影子都沒見着。
雲纖你看看,你家王爺多狠的心,看把大哥累成什麼樣子了?你可得替你家王爺好好招待我。”
言下之意,讓他吃幾頓飽飯。
“好說。”沈雲纖十分爽快地答應了。因爲夜爲治說話十分好聽,她家王爺,哈哈,她家王爺。
兩人交換了彼此的情況,沈雲纖又逮着夜爲治問了許多龍澤的消息,直到心滿意足後才放他去吃飯。
因爲她還在“病着”,夜爲治也是“病着”的,所以,夜爲治並沒有久待。
夜爲治走之前,隱約對沈雲纖透露了一點兒消息。他似乎病慣了,所以打算接着“病”。
沈雲纖仔細揣摩他的話,除了知道夜爲治是裝病,並且打算接着裝病。
可是,她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想到龍澤,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夜爲治應該還會離京,他是在詢問她的意思。她當然想去了,她肯定想去,不,她一定要跟着去。
她想龍澤了。
動了心思吼,沈雲纖久開始安排。
她先是叫了鄒莊過來,把夜爲治說的情況說了一遍,並且表明她想要跟着夜爲治一起出去。
鄒莊先是沉默,然後事嘆氣,然後沉迷,然後嘆氣。
沈雲纖拜託了許久,鄒莊才鬆口,只說一定要注意安全。沈雲纖十分感謝,誇了鄒莊許多。
鄒莊紅着老臉走開了。
之後,沈雲纖又把常順常安叫了過來,同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邊。
常氏兄弟持有不同意見,沈雲纖是料到了的。
常順認爲沈雲纖一個弱女子,出門在外不安全。
常安十分贊同,沈雲纖好比戲摺子上唱的千里尋夫,如此感人,他怎麼能不支持。
沈雲纖把事先準備好的說辭說了一遍,最後,常安勝。
最後,沈雲纖叫來了老頭子,問他想不想出去遊山玩水。
她是想老頭子和她一起的,有個會醫術的總要安心些。憐兒也會醫術,可她也是女孩子。
再說了,憐兒在遊園驚夢可是名角,若是突然消失了,定會惹人生疑。
只有老頭子是最合適的人選,經歷了藍羽事件之後,沈雲纖再不敢隨意相信人。
她也差人查過真的藍羽再哪裡,可惜沒有結果。
老頭子知道沈雲纖心思,什麼遊山玩水,吃苦受罪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