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周武二人俱是一驚,辰王要見知府!
這益州城的知府,姓吳單名一個德字,吳德是也。
吳德本就是脫了關係才上任的。爲人吝嗇,貪圖享樂,好色貪財。正事不理,全都交給周文周武兩人。
周文周武是益州城本地人氏,一文一武,憑藉真本事在在官府謀了差事。
當初見吳德昏庸,有百姓前來報案他也不管,師爺收了人的好處,讓她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周武氣不過,這百姓父母官存在的意義就是給百姓辦事,可吳德不僅不爲百姓辦事,還魚肉百姓。
他本想使用武力,將那無德的吳德揍上那麼一揍,卻被周文阻止了。
周文使了一個計策,師爺敗跡,加上週武的強硬,那吳德邊不管事了,把所有事都交給他們兄弟二人。
吳德求之不得,他本來就不喜歡辦案。底下的人哭哭啼啼地,把他的財運都哭走了,交給周文周武,他倒省了事。
“草民周文參見將軍。”周文上前行禮道。
“你是何人?”龍澤問道。
“回將軍的話,草民是官府的師爺,名爲周文。”周文道。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龍澤周身的氣場太強,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不知道要怎麼和辰王解釋益州城知府的情況,他不知道辰王會不會怪他們兄弟二人越俎代庖。
“師爺?你們知府呢?”龍澤問道。
他見周文似乎有難言之隱,眉頭一皺,厲聲道:“有什麼話就直說,本將軍嘴討厭那種支支吾吾的人。
大男兒當頂天立地,言該言之事,碩該說之理,做利國利民之事。做出這婆婆媽媽的樣子給誰看?豈不是給我大好男兒丟臉?”
一旁的周武穩不住了,恨鐵不成鋼一般看了看周文,他這個哥哥怎地如此婆媽,熱了將軍的快,那他如將軍麾下豈不是更難了。
“將軍,其實是這樣的。我們益州城的知府根本不管事,就掛了個名頭在哪裡。平時要是有什麼案子,都是我們兄弟兩在辦。”周武急急道,生怕龍澤不聽他說話。
“你是益州城的捕快?”龍澤看着周武問道。
“是是,小人是益州城的捕快,這益州城大大小小的案子都是我辦的。”周武得意道。
別的他不敢說,要說打架辦案,這益州城沒有一個不服他的。
多少的賊人和壞蛋不是栽在他手裡的,益州城地治安,不說他都全部功勞,怎麼着也有一半都功勞。
“你叫什麼名字?”龍澤問道。
“小的叫周武。”周武挺直身子道。辰王竟然問他叫什麼名字,那是不是說明他離辰王更近一步了?
事實證明,他真的想多了。
龍澤之所以問他叫什麼名名字,是因爲他習慣用名字稱呼對方。
剛纔聽周武說益州城的知府不管事,再看看這兩人的樣子,管事的應該是他們了。
“周武。”
“嗯,小的在。”還沒等龍澤說完,周文便激動地答應道。
周文真想拉他的衣角,提醒提醒他這傻弟弟,別表現得太明顯了。
龍澤見周武兩隻眼睛閃着光亮,一動不動地看着他,那眼神兒就像帝都那些二八年華的姑娘一樣。
額……
“咳咳,本將軍問你,你剛纔說知府不管事是怎麼回事?”龍澤嚴肅道。
“就是就是這知府不管事,我們,他……”周武他了個半天也沒有他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求助地看向周文。
“大哥,你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說完他由看向龍澤,誠懇地解釋道:“將軍您別見怪,我是個大老粗,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可是我這兄弟是讀書人,他說話就比我好多了。只是他有些膽小,見着您就緊張了,您也別怪他。”
說着說着,周武有些語無倫次了。
周文默默地擦了擦額角的汗,到底是誰緊張了?
“將軍,還是草民來說吧。”周文恭謹道。
龍澤點頭表示同意,要死真讓周武來說,這一下午過去了也聽不出個什麼來。
“益州城的知府姓吳,單名一個德字。因爲家裡從商,有些錢財,託了關係,買了這麼個官。
吳知府不管事,官府有什麼事情都是我們兄弟二人代辦,辦好之後告知五知府一聲,立案便是。
現在,我們也不知道吳知府再哪裡。有可能在家中,也有可能在酒館,也有可能在夢春歸。”周文道。
所以,現在龍澤要見吳德,他們還得出去找上那麼一找。至於能不能找到,需要多長時間就說不定了。
“將軍,恁放心,如果您要見那吳德,我老粗現在就去把他給您扒過來。”周武拍胸脯保證道。
將軍要見地忍,他就是掘地三尺也得給找出來啊。區區一個吳德,大不了他叫上幾個兄弟,把他經常去的那幾個地方翻個底兒朝天。
他就不信還找不到這懶東西!
“住口,不得無禮!”周文喝道。平常在私底下叫知府名字就算了,也沒人計較。
可現在是在辰王面前,周武還是如此放肆。辰王位高權重,萬一觸犯了辰王,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周武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道歉道:“將軍恕罪,小的知錯了。”
龍澤覺得這人傻乎乎的,但性子倒耿直,嫉惡如仇,便問道:“你真的知錯了。”
周武擡頭看着龍澤,想了半天,似乎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一臉視死如歸道:“回將軍的話,小的並不覺得哪裡錯了。
只是我大哥比我讀都書要多,他說我錯了就應該是錯了。而且,他比我聰明,說我也是爲了我好。
所以,不管我知道錯了沒有,都要先認錯。小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聽了大哥都話,小的躲掉了好幾次棍子呢。”
“原來如此,你倒也誠實。”龍澤道。說謊沒說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見慣了爾虞我詐,龍澤覺得這二愣子周武倒挺對他胃口的。
他轉頭看向龍大,道:“你告訴他,他錯在哪裡了。”
“是。”龍大拱手面向周武,“知府再有過錯也是你的上級,就算你心中有不滿,也不能頂撞。
因爲上級就是上級,有一句話叫做軍令如山倒,若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還有什麼軍紀可言。”
周武恍然大悟,鄭重地點頭道:“我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表現出來了,藏在心裡行不行?”
龍大默默地嘆了口氣,知道了你也不要說出來啊。真是,改好了一個壞毛病,又出來令一個。
“沒什麼死道理,按照你認爲正確的就可以了。大丈夫,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既然是知府有錯在先,你心生不滿,有此舉動也沒錯,周文也沒錯。”龍澤道。
周武聽得雲裡霧裡的,將軍說他沒錯,說他大哥也沒錯。可是他們兩個人的觀點不是不一樣嗎?
怎麼可能兩個都沒錯呢?
他轉頭看向周文,見周文流露出信服的深情,暗暗道,將軍真厲害。
他這個大哥看上去平易近人,實際上最是心高氣傲。這益州城內,他就知道周文對一個人服氣,那邊是李清。
在他心中,對龍澤的崇拜已經到了盲目的地步,無論龍澤說什麼他都信。加上週文的態度,他對龍澤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至於想不清楚的地方,不想就是了。將軍沒說他錯,那就說明他沒有要改正的地方。
之後,周文又把益州城的情況簡單而又詳略得當地給龍澤講了一遍。
期間龍澤問了幾個問題,每一個問題都問到了點子上,讓周文對他也是真心實意的服氣。
李清時不時地插上那麼幾句話,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一番談話下來,天色漸晚。
周文試探地問道:“將軍是否要入住官邸?”
龍澤扯起嘲諷的嘴角,道:“本將軍就算去了,怕也是見不到你們知府,區區一個知府還沒有資格讓本將軍等。
你們回去告訴吳德,讓他早些準備好說辭,明日本將軍會問他話,若是答得不好,那他這個知府就不要做了。”
“是,那將軍要留宿何處?草民要怎麼找到您呢?”周文問道。
這時候,李清上前道:“若是將軍不嫌棄,就住在李謀府中吧。李謀府上比不上官邸,但招待將軍和諸位將士還是可以的。
多虧將軍及時趕到救了家妹,將軍手下的將士又救了李謀的義妹,還請將軍給李謀一個報恩的機會。”
龍澤假裝思考,過了半晌道:“好,在大軍到達前的這幾天,就麻煩李公子了。”
“不麻煩,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李清道。
他就算說着感激的話,也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不會給人諂媚的感覺。
“明日你讓吳德來李府。”龍澤道。
“是,那草民就告辭了。如果將軍有什麼需要,只需派人前來知會一聲,草民定當全力配合。”周文道。
出了李府,周武還在神遊。
他和辰王說話了啊!
“大哥,我是不是在做夢啊?你快打我一拳。”周武停下來激動道。
周文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不用打,你沒有做夢,那是真的辰王。”他這一拳打下去,周武沒醒過來,他的拳頭卻是要吃苦的。
“辰王可真厲害,怎麼樣,我沒騙你吧。”周武得意道。
以前和周文說辰王的種種事蹟,周文總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如今見了真人,總不能不信吧。
周文定了定心神,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道:“嗯,辰王,果真不負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