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子裡的高傲可不允許沈靈芝這種女人進宮,他可不想給一個卑賤的人請安。
沈雲纖見他剛開還是開玩笑的神色,轉瞬間竟變得如此可怕,遂禁了言語。
皇宮之中的人啊,真是太可怕了,她還是不理會的好。於是悄悄地將身子往右側移了移。
夜爲治發現了沈雲纖的動作,他怎麼忘記了她呢。收起厲色,“怎麼,雲纖被大哥嚇着了?”
沈雲纖見他恢復了之前和顏悅色的樣子,又小心翼翼地將身子挪了過去。
“可不是,都說女人變臉比變天還快,我看不盡然,大哥你變臉纔是比變天還快。好了好了,不說了,李公公將香囊取上去了,我們看看。”
沈雲纖說到做到,當真不再理會夜爲治,轉而將目光放在皇上那邊。
“皇上,老奴將這香囊給拿上來了。”李公公公謹道。
“嗯。”夜賡傲答了一聲。
“快拿來給本宮看看。”鄒憶如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李公公看了夜賡傲一眼,夜賡傲沒說什麼,表示默許。
“是,皇后娘娘。”他又拿起托盤,走到鄒憶如面前。
鄒憶如對站在對面的李太醫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頭。
接着,李公公已經拿着香囊走到皇后的面前,鄒憶如滿心歡喜的想要伸手去拿。
就在她的之間即將接觸到香囊的那一刻,一個聲音凌空而起。
“皇后娘娘,小心。”李太醫一個箭步衝了出來,一連焦急地看着托盤了的香囊。
鄒憶如被他這一吼,手指停在原地,不再向前去拿香囊。
雖是事先說好的,但是鄒憶如還是表現出詫異的臉色,佯裝吃驚到:“李太醫這是何故?本宮要小心什麼?”
夜賡傲看着衝出來的李太醫,也是疑惑地問到:“李太醫這是爲什麼?”
李太醫自出來喊了那一聲“皇后娘娘,小心。”就沒再說過一句話。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香囊,夜賡傲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隱約猜到問題出在香囊之上。
李太醫跪在地上,對夜賡傲跪拜着說:“啓稟皇上,微臣一開始覺得這香味有些奇特,也沒多想。直到皇上讓李公公取來這香囊,離近了才發現,這不是一般都香料。”
李太醫神色凝重,昨日皇后娘娘把他叫去,讓他辨識的就是這香料。還說明日需得他幫一個忙,當鄒憶如提起香味時,他特意分辨了一下,就是昨晚的百里飄香,加了決明子。
照皇后的意思,他需得在皇上面前指出這香料的成份,所以看到皇后的指示時,他立馬就跳了出來。
“快快拿走,快快拿走。”鄒憶如驚恐地揮手,讓她面前的小太監離她遠些。
“哦?不是一般香料,李太醫此話何意?難不成這香囊有問題?”夜賡傲問到。
“回皇上,確如皇上所說,香囊裡的香料有問題。敢問皇上可覺得腹內有一股火氣,隱隱往上竄,時而覺得有些燥熱難耐?”
“咳咳,”夜賡傲咳嗽兩聲,“李太醫如何知道的?”
他是感到身體有些異常,內心的火燒的有些旺盛,因爲是在白日,他剋制着的。
“這就對了,皇上會感覺如此,就是這香料的原因。”
“什麼?”夜賡傲問到。
鄒憶如此事插話進來,“爲何本宮沒有李太醫口中所說的感覺?”她要表現得什麼都不知道,才能置身事外。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這香囊裡裝的是百里飄香,而後又加入決明子,所以聞起來奇香無比,香味也曠遠持久。
男子聞後會勾起旖旎之色,對女子確是沒什麼影響的。而這等淫穢之物,是那青樓女子用來招攬客人的下作手段,微臣不知怎麼會出現在宮中。
但是長期吸食此物,男子會因爲沉迷於巫山雲雨,太過好損精血,身體便會每況愈下。”
李太醫這一番話可謂是極爲露骨,在場的人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一些個小姐臉羞得低下了頭,沈雲纖倒是不甚在意,這藥現代也有。
“天吶,怎麼會有這樣腌臢的東西出現在宮裡。皇上,您一定要處置這東西的主人,以免留在宮裡禍害人。有的人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姿色,想用下作手段勾引皇上,真是可怕。”上官茹指桑罵槐,東西是靈芝的,在院子裡靈芝還得罪了她,現在就不要怪她插上一腳了。
“皇后,你怎麼看?”夜賡傲看向鄒憶如,鄒憶如看起來好像還沒緩過來。
“皇上,臣妾覺得這東西應該毀了,後宮歸臣妾管,臣妾是絕對不允許有這污穢的東西存在來危害皇上。
至於上官妹妹說的懲治這東西的主人,臣妾以爲上官妹妹說得對。如果皇上放過那心懷不軌之人,只怕以後會有更多的人做出荒唐事來。爲了皇上的安慰着想,不如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只是威遠大將軍嫡女沈雲纖是澤兒的王妃,這沈靈芝雖然不是雲纖的親妹妹,好歹也是個掛名妹妹,所以,臣妾希望皇上給臣妾一個面子,傳沈靈芝上前,問清楚到底是不是她所爲。”
“嗯,皇后說得不錯。你心善,不想冤枉人,就依你的意思。來人,傳沈靈芝上前問話。”
靈芝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只看見每個人都臉色都十分沉重,在皇上和皇后手中都沒有看見香囊。
她看了一眼沈雲纖,沈雲纖正在喝茶,恰巧兩人目光對上,轉瞬間,沈雲纖視線離開,不看靈芝。
靈芝有些氣惱,昨日茯苓差人來告訴她沈雲纖會幫她,可沈雲纖這個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幫她的樣子。
沈雲纖不理會靈芝充滿憤怒的眼光,自顧自己品茶。
她在心裡冷笑,靈芝還真指望她會幫她?她可不是東郭先生,養毒蛇的事情她還不至於去幹。
“臣女沈靈芝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膽沈靈芝,說,是誰指使你攜帶這淫穢之物進宮,意欲加害皇上?”鄒憶如氣勢洶洶,一派正氣凜然地責問到。
這就是直接給沈靈芝定罪了,她之所以要親口審文沈靈芝,不是要給她一個機會,而是讓她永無翻身之地。
沒人告訴沈靈芝發生了什麼事情,面對突如其來的責問,她嚇得驚慌失措,淫穢之物?什麼淫穢之物?
靈芝大腦一片空白,驚慌道:“臣女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什麼淫穢之物?還有加害皇上,臣女怎麼敢加害皇上?”
“哼!本宮看你是敢得很。你不明白本宮說的是什麼意思,那本宮問你,那香囊可是你隨身攜帶之物?”鄒憶如繼續逼問。
香囊?沈邊給她的香囊有什麼問題嗎?靈芝不知該不該承認。她現在好害怕,娘讓她不要進宮,說宮裡太危險,她一個人在宮中很難生存下去。
可是,女人的嫉妒矇蔽了她的雙眼,沈雲纖嫁給了辰王,變成了身份高貴的辰王妃,而她呢?她什麼都不是。
她忍受不了在將軍府不受寵的沈雲纖過得比她好,一聽說皇上要選秀,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宮。只有進宮當了皇上的妃子,她才能高人一等。比起茯苓讓她嫁給一個富商,她寧願在宮裡搏一搏。
可是,她現在後悔不已,我就該聽孃的話,安安心心地嫁給一個富商,平平凡凡地過下半輩子。管她沈雲纖過得如何,以後眼不見爲淨。
“大膽沈靈芝,本宮在問你話,你竟然敢走神!”
靈芝被皇后威嚴的聲音拉回現實,“我我我,我沒有。”她沒想到平易近人的皇后娘娘也會有如此凌厲的一面。
“那香囊是臣女隨身帶着的,臣女只是覺得好聞,並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皇后娘娘,您一定要相信臣女啊,臣女真的不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什麼。”
“你覺得本宮會相信你說的話嗎?你不知道這香囊裡裝的是什麼,你就敢隨身戴着,你當本宮是傻子嗎?看來不給你點兒厲害瞧瞧,你是不會說實話了。來人。”
皇后身後站着的兩個老嬤嬤立刻站了出來,“是,皇后娘娘。”
“沈靈芝你可想清楚了,張嬤嬤和吳嬤嬤都是宮裡的老人,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皇后娘娘饒命,臣女真的不知道這裡面裝的什麼東西,這個香囊是臣女在進宮之前,臣女的父親給的,臣女確實不知情啊。”靈芝都快哭出來了,知道香囊有問題後,她並不想說出沈邊,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拉沈邊下水。
鄒憶如嘴角的笑一閃而逝,她看向皇上,夜賡傲臉色諱莫如深。
這件事假使只是沈靈芝的注意,倒還好辦,可一牽扯到沈邊,便關係到朝堂之上了。朝中大臣在皇上身邊安插眼線,圖的是什麼?
“你說的可是真的?”夜賡傲慍怒的聲音飄出,如同冬日裡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