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幾人神色各異。
只見夜賡傲臉色一沉,發火道:“皇后,這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他只能將自身摘出去,堂堂皇上,九五至尊,豈能逼迫兒媳於另一女子共侍一夫。就算是事實,也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皇后心下一驚,跪在大殿之上,“皇上贖罪。”
她幾不能將皇上牽扯進來,又不能證明沈雲纖答應過她。該死的小賤人,竟然敢戲耍於她!
走着瞧,本宮倒要看看到底是鹿死誰手。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朕說清楚!”夜賡傲質問道。沈邊等人都在一旁看着,他不能不給個交代。
他瞥了一眼龍澤,見他從進來開始臉色就沒有變過,一點都摸不準他的想法。
“皇上,妾身,妾身分明和雲纖說好了,爲何雲纖今日就不承認了。”她看向沈雲纖,眼裡充滿了委屈。
這委屈自然是裝的,她需要同情,需要所有人都站在她這一邊。到時候就算沈雲纖矢口否認,他們也不會相信她。
“母后爲何如此說?兒臣記得母后昨日將兒臣叫過去,說香兒公主和龍澤不日成親,又道聽途說兒臣砸了九皇子府。
父皇您看,就兒臣這小身板能砸得了什麼?不過是有些人不願意見着兒臣好,故意編出些難聽的話。”
她往前走了走,站在皇后身旁,繼續道:“再有就是母后說的平妃一事,兒臣自是不願,古來還沒有先例吧?”
古來沒有先例,她大可以以此爲由拒絕皇后。
“那皇后爲何會說你已經答應了,朕還以爲雲纖你深明大義呢。”夜賡傲假笑。
呵,難道她不答應就不是深明大義,就是小肚雞腸了嗎?
看來皇上是完全站在皇后這邊的,難怪皇后敢直接脅迫與她,原來是得了皇上的默許,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還真是默契呢!
沈雲纖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用手怕捂着臉嚎啕大哭起來,她的背一抽一搭,看上去傷心極了。
這一舉動將所有人都嚇着了,紛紛轉頭看向其他人。
沈雲纖還以爲皇上會最先詢問她怎麼了。龍澤喝夜爲治要與她保持距離,自然不會搭話。至於吳香,她們倆目前還是“競爭者”,也不可能。
皇后?估計她現在最不願意搭理她了。如此一來,就只有皇上。只是,沈雲纖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沈邊。
“雲纖,你這是怎麼了,快別哭了。”沈邊上前焦急道。聽着他關懷的聲音不像是作假。
沈雲纖哭夠了,擡起頭來,嚇了衆人一大跳。只見她一雙眼睛紅腫不堪,眼角還泛着淚花。
她看了一眼沈邊,很快,便將目光轉移到夜賡傲身上,然後低下頭,委屈不語。
“雲纖丫頭,你到底怎麼回事,有話就說,哭起來成何體統!”夜賡傲呵斥道。說是呵斥,他聲氣卻不敢太大。
萬一沈雲纖被他一吼,哭得更大聲就不好處理了。
“父,父皇說的,兒臣委屈,母后是長輩,兒臣不敢……”
鄒億如斜了一眼沈雲纖,竟敢拿身份說事!
“這事你於皇后各執一詞,朕並沒有說相信誰。”夜賡傲道。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沈雲纖咬定她沒有答應,任何人都奈何不了她。
“皇上 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怎敢欺君。”皇后激動道
夜賡傲低頭沉思,半晌過後,他緩緩開口道:“好了,這件事就此爲止。”隨後,他語重心長地對着沈雲纖道,“雲纖,在你們來之前,朕已經昭告天下,三日後龍澤和香兒公主成婚。”
意思是說,沈雲纖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沈雲纖身子一頓,往後一作,怔神道:“兒臣知道了。”
“嗯。”
“父皇,兒臣忽感身子不適,可否先行告退?”沈雲纖聲音淡淡,似乎充滿了絕望。
夜賡傲揮了揮手,“下去吧。”
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了出去。她的步子很滿,一步一步,盡是絕望。她就是故意的。
鄒億如看着她的背影,勾起嘴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一個小丫頭竟敢跟她鬥,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澤兒,香兒公主,你們二人可還有意見?”
龍澤眼睛都未眨一下,“兒臣沒有意見,多謝聖上。”
“香兒謝主隆恩。”吳香微微俯身。
忽然,夜賡傲看向夜爲治,“治兒,你是龍澤的大哥,怎麼看?”
“回父皇,兒臣替九弟高興,屆時一定會送上一份大禮,祝九弟和香兒公主百年好合。”夜爲治道。
夜賡傲很滿意三人的態度,大笑道:“哈哈哈,如此最好不過了。皇后,你先退下吧,朕還有是要和澤兒玉治兒商量。”
“是。”皇后起身。
“皇上,香兒也告退了。”吳香行禮告退。
出了御書房,皇后拉着吳香的手,“今日你被嚇着了吧,別擔心,有的人吶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香兒公主知書達理,豈是那胡攪蠻纏之人能比的?你不必害怕,成婚之後,澤兒會對你好的。”
“多謝皇后娘娘,今日香兒確實被嚇着了。”吳香拍了拍胸脯,佯裝後怕。
“香兒公主快回去休息休息,好好保養,三日後大婚,一定要驚豔所有人。”皇后提醒道。
只要事男人,沒有一個不愛皮囊的。她對吳香的美貌有信心。只是,吳香進宮這麼久了,還沒有露出真面容。
她有幾次想讓吳香取下紗帽,最後都忍住了,因爲她要給吳香留下一個好印象,藉以拉攏吳香。
“香兒會的。”吳香道。
“嗯,那本宮就不和香兒公主多說了。”她還要去找沈雲纖,問問她爲何出爾反爾。
沈雲纖在御花園坐了一會兒,還不見龍澤出來,心想龍澤應該還要忙,起身便準備回九皇子府。
誰知,剛走了兩步,就看見他特別不想看到的人。
“母后。”沈雲纖行禮道。沒辦法,該有的禮儀她都不能少,否則會被人抓住把柄。
皇后正在氣頭傷,也不叫她起來。沈雲纖等了一會兒,道了一句“多謝母后”便自顧自地起了。
皇后對着身後的宮女揮了一下手,宮女們自覺地退了下去。她狠狠地看着沈雲纖,周身散發着冷氣。
沈雲纖微微挑眉,“母后可有事?若是沒有別的事,兒臣就先告退了。”
鄒億如擋在她面前,一把抓住沈雲纖的受,“你爲何說話不算話?”
沈雲纖擡起頭來,“母后指的是什麼?若是平妃一事,兒臣可沒有答應過母后,算不上說話不算話。
若是爲了其他事,兒臣就更不知道了,還請母后明示。”
“呵,這裡沒有別的人,你不必裝!”鄒億如怒道。
“兒臣聽不懂母后在說什麼。”沈雲纖道。她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因爲手上的痛感越來越清晰。
“好一個聽不懂。”鄒億如忽然放開手,嘲諷道,“你以爲皇上會站在你那邊嗎?別癡心妄想了。”
皇上只會做對他有利的事,別人的喜怒哀樂對皇上來說不值一文。
“兒臣從未癡心妄想,一直恪守本分。”沈雲纖冷聲道。她早已看清,又怎麼會對皇上抱有希望呢?
今天,她之所以會站在這裡,完全是爲了演戲給皇上和皇后看。
“沒有最好。”鄒億如嘲諷,離去。
沈雲纖癟嘴,等鄒億如走遠,不滿道:“就沒有一次動真格的。”
她往宮外走去,本想趁機去找吳香,走到一半,卻轉了方向,徑直回府去。
等沈雲纖離開,有一個宮女打扮的人默默從假山走了出來,向後宮奔去。
“如何?”鄒億如問道。
先前躲在假山的丫鬟跪在地上,“回皇后娘娘 王妃出了御花園後,徑直出宮去了,期間並未去過別的地方。”
鄒億如聽後,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難道是她猜錯了?
沈雲纖剛上馬車,吳晗就飛了進去。
她已經有幾天沒見過吳晗了,“你這幾日都在做什麼?爲何一直見不到你人影?”
吳晗枕着手臂靠在馬車上,慵懶道:“唉,王妃是大忙人,怎麼會注意到本皇子這種小人物呢。”
沈雲纖噗嗤一笑,笑罵道:“若是晗哥哥都是小人物了,那這世上怕是沒有幾個大人物。說吧,這幾日做什麼去了?”
“還不是到處忙。”吳晗閉着眼睛,一臉的疲憊,看得出這樣幾日沒有休息好。
也是,吳晗身爲吳香的哥哥,香兒的事,他怎可不出力?
“你若是累了,就休息一會兒,我讓車伕走慢點。”沈雲纖道。
就在沈雲纖準備吩咐車伕之時,吳晗卻阻止了她,“不必,本皇子眯一會兒就好。你還是趕快回九皇子府去。”
“此話怎講?”她是要回九皇子府,可是,爲何要她快些回去,難不成她有被什麼人盯上了?
“在皇宮的時候,皇后派人跟蹤你了。”吳晗眯着眼睛道,他也是偶然發現的。
沈雲纖出御花園的時候,恰巧被他看見了,他正想上前打招呼,突然發現假山之後有人,正鬼鬼祟祟地跟着沈雲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