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帝都兩間最值錢也是最賺錢的歌舞坊都在沈雲纖手裡了。
沈雲纖一手拿着一塊木牌，笑得合不攏嘴，“嘿嘿，謝謝五皇兄。雖然雨石閣沒有大哥的仙樂坊賺錢，但是也不錯，我就收下了啊。”
夜崢坤臉上出現三根黑線，合着她還能嫌他給的東西不好？
“九弟妹不用客氣，小小一件歌舞坊，儘管收下就是了。”夜崢坤不在意地道。
“嗯，大哥和五皇兄有空就來九皇子府用膳，雲纖時刻準備着。”沈雲纖得了便宜還賣乖，這纔剛搜刮完，又計劃着以後的事了。
夜爲治聞言哈哈大笑，“誒，雲纖這飯不一般，我還是少吃的好。”
“有什麼不一般的，不就是……”不就是普通的飯菜嘛，這話還沒說出口，沈雲纖就閉嘴了。
她還真不能這麼說，還好她腦子反應快，要不然就被夜爲治和夜崢坤抓住把柄了。
若是她的飯一般，他們爲什麼還要付如此昂貴的飯錢，不行不行，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沈雲纖裝傻充愣道:“就是，我這飯可不是一般的飯。裡面的食材都是我精心挑選的，這個價算便宜點。”
要論起誰最愛財，在座的都不遑多讓。可要論起誰最黑心，沈雲纖不遑多讓。
最不講理的就不必多說了，沈雲纖女子一枚，當仁不讓。
“嗯，的確便宜，比京中最貴的酒樓孔度白要實惠點兒。”夜崢坤道。
帝都之人最善享樂，酒樓歌舞坊數不勝數。其中，仙樂坊屬歌舞坊中第一，酒樓第一便是夜崢坤口中所說的孔度白。
去孔度白的非富即貴，達官貴人的家眷也最愛在這裡舉辦一些宴會。是真正的紙醉金迷，風花雪月的場所。
可是孔度白最爲神秘，幕後之人行蹤詭秘，從來沒有人見過，只有一個掌櫃的辦事，左右逢源，極會處理事情。
“我怎麼能跟孔度白相比呢，人家一天招呼十桌菜，而我一日最多三餐，數量上就輸了。”沈雲纖連連擺手，她曾溜進孔度白看過。
那才叫真的有錢，傳說孔度白的主人富可敵國，還是皇親國戚，又有傳言說是鄰國的富豪開的，是他們暗中通信的地點。
總之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沈雲纖覺得這其中水太深了，逛了兩圈就離開了。
夜爲治瞥了她一眼，好像再說你有理，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嗯，飯錢結清了，接下來就該五皇兄說說邊關傳來的消息了吧。”沈雲纖道。
說起這個，夜崢坤臉色忽然變得有些沉重，似乎不知該如何說。
沈雲纖見事態不對，生怕龍澤出了什麼意外，連忙問道:“可是龍澤在邊關出事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發誓不會原諒夜崢坤。開玩笑可以，可若是用龍澤的安危開玩笑就不行。
夜崢坤來了這麼久，對邊關之事隻字不提，現在又做出這幅樣子，沈雲纖難免不會多想。
夜崢坤見她焦急的神色，眼色一淡，隨之釋然。他是在幻想什麼呢，她對他不是一如既往地關心麼。
他從頭到尾纔是那個局外人。
“九弟妹不用如此擔心，邊關並未傳來不好的消息。九弟打入韃靼部落，目前還沒有壞消息穿出來。”夜崢坤將今早得到的消息告訴給沈雲纖。
沈雲纖繃着的弦稍微緩了緩，“沒有壞消息穿出，也沒有好消息傳出是吧。也就是說，王爺他進入韃靼的領地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傳出來了。”
夜崢坤點點頭，同時對沈雲纖的讚賞又增了幾分。
一般夫人聽說此事，估計會喜極而泣，然而沈雲纖卻能抓住事情的關鍵點，邊關將士和龍澤失去聯繫了。
夜爲治見沈雲纖憂心，心中不忍，安慰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雲纖不必如此擔憂。
九弟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輕易出事。區區一個韃靼部落，能奈他何？
你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體，別太杞人憂天了。到時候九弟回來，看見你骨瘦如柴的樣子能開心嗎？”
“大哥，這些道理我都明白，雲纖知道大哥是想安慰我，不願讓我擔心。
可是，我怎麼竜不擔心呢？他除了是帝都的九王爺，除了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辰王，他還是我的丈夫啊。”還是她懷中孩子的母親。
沈雲纖的眼裡隱約閃爍着淚花，她是真的擔心，是真的害怕。
龍澤是她的愛人，是她的親人，她不可能……
如果可以，沈雲纖真想陪在龍澤身邊。
夜爲治就是怕她這個樣子，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解鈴還須繫鈴人，怕是隻有龍澤平安歸來，才能安沈雲纖的心。
“也許是遇到什麼事情給耽擱了，九弟行事向來隱秘，沒準兒他是怕被韃靼的人發現，才故意隱了行蹤。”夜崢坤看不下去沈雲纖的樣子，也出言安慰道。
沈雲纖深呼吸一口氣，她要冷靜，要冷靜。
“韃靼部落應該有我們的人吧？”沈雲纖問道。
在她的認知裡，一般故事的發展就是這樣的。每個國家都會在其他地方安插眼線，方便了解國局動向。
“據我所知是有的，若是九弟聯繫過我們在韃靼安插的暗樁，邊關是會得到消息的。”夜爲治道。
他雖遠離朝事十年，可從小的學識還在。
可是邊關並未收到暗樁傳出的消息，說明龍澤也沒有聯繫暗樁。
沈雲纖並未說話，夜爲治接着道:“就像五弟所說，九弟應該是怕行蹤被韃靼察覺，所以纔沒有與暗樁聯繫。
韃靼局勢也不好，他們不止擾亂我國邊關，還有其他困擾。
九弟閒聊時和我說起過，韃靼分爲四個部落，部落之間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和諧，這些年一直在內亂。
內憂外患，韃靼首領一定會加強防範，九弟小心些也是有道理的。”
“嗯，大哥說的對，一定是這樣。也許過兩天龍澤就會有消息了。”沈雲纖說的很肯定，就像在努力說服她自己。
她不知道，有一隻鷹正在飛向她的途中，再過不久，她期待的東西就會來到。
“時候不早了，雲纖你先回去休息，我一得到消息就會來找你的。你不要太擔心了。”夜爲治道。
“好，大哥你們先回去吧，我現在也沒精力招待你們，我坐一會兒，大哥出府的時候幫我叫一下綠竹，讓她來一趟。”
“嗯，好，你注意身體。”夜爲治轉身看向夜崢坤，“五弟我們一起走吧。”
夜爲治不想夜崢坤待在這裡打擾沈雲纖，便一道把他叫走了。
夜崢坤雖然不想離開，但看現在的情況，他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
“好，我和大哥一起離開，雲纖你不要太擔心了。”夜崢坤現在有些後悔了，或許他不來告訴沈雲纖邊關的消息，她就不會這麼擔憂了。
兩人起身離開。
轉過走廊，夜爲治對夜崢坤說道:“五弟先行離開吧，我去找雲纖的丫頭，讓她去伺候雲纖。”
夜崢坤意味不明地說道:“大皇兄對雲纖可是關心的緊，臣弟看着都羨慕了。
從小到大，大皇兄除了對九弟好，就沒對誰這麼上心過。
現在這般情景，倒是叫臣弟想起了一個人，大皇兄可知道這人是誰？”
哼，夜爲治在心裡冷哼。
他當然知道夜崢坤口中的那個人是誰，她現在是父皇的女人，他曾經的愛人。
夜崢坤是在懷疑他對雲纖別有心思嗎？真是可笑。
既然夜崢坤先扯開僞善的臉皮，他也沒有和顏悅色的必要了。
“五弟多慮了，九弟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我自然是要關照幾分的。
至於其他人，既然不關我事，除了彼此之間的尊重，便不會有多餘的情感。
雲纖是我弟妹，我關照她無可後悔。先前我也說過，雲纖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樣。
倒是五弟，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也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未免太可笑了。”
“的確，雲纖和大皇兄是很投緣，只是男女之間還是要注意些，不要惹出什麼閒言碎語，對雲纖總是不好的。”
夜崢坤不能接近沈雲纖，可是夜爲治卻可以，這一點他忍受不了。
“只要五弟管好嘴，我相信不會有其他人亂說的。言盡於此，五弟自行離去吧。”說完，夜爲治往沈雲纖的玲瓏閣走去。
夜崢坤站在原地，眼神看不出什麼情緒，半晌，他才離開。
沈雲纖的心早就飄到了邊關，自是不知道這一幕的。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多管，別人的事還輪不到她插手。
夜爲治到了玲瓏閣後，恰好遇見了迎面而來的綠竹。
“綠竹。”夜爲治叫住她。
“奴婢拜見大皇子。”綠竹屈膝行禮。
“起來吧。”夜爲治道。
綠竹起身，大皇子怎麼回到玲瓏閣來？王妃可是有什麼事情？
她不動聲色地朝夜爲治身後看去，並未發現沈雲纖的身影，當下更加疑惑了。
大皇子不和王妃一道，怎麼一個人來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