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我大叫一聲,躲到了舒的背後,任誰突然看到一個面容醜陋的男人,突然盯着自己,眼神冷漠的像條吐着信子的蛇,那感覺讓人毛骨悚然,集體跳舞。
“紫榕,沒事的,別怕別怕,姐姐會保護你的。”舒一把擁住我,不斷拍着我的後背,輕聲細語的安慰。也許在那以前,舒或許比我還小,但在這一刻,她的動作讓我感動,一種被人保護的窩心感油然而生。許多年以後,每當想起這段的美好時光,還會記得懷抱的溫暖,胸腔中那動人的音符。
“紫榕姐姐,你太沒禮貌了。我命令你,快點向林琅道謙。”
我從舒的懷裡擡起頭,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姑娘,她的臉上身上都是泥巴,卻氣勢洶洶的怒瞪着我,滿臉的憤懣,語氣中更是充滿了指責和不滿。
“爲什麼要道謙,是他先嚇到我的。”心裡對自己剛纔的行爲是有些悔意,畢竟當着人家的面直接說別人長的醜,本身行爲就是不道德,但由別人來指責我,卻讓我有些受不了。怎麼說,那位叫林琅的男人也該付上責任的,本來長的醜並不是他的錯,但出來嚇人就是他的錯,他得負全責。
“你太不講理了,我看在哥哥面上纔對你好言好語,想不到你的本質是這麼壞的一個人。你快走,我們羅府纔不歡迎你。”
羅府?哥哥?我努力從那張塗滿泥巴的臉上尋找腦海中的另外一張臉孔,如果她的臉洗的乾乾淨淨地,她也穿上一身綠色的輕煙羅衣,那不就是活脫脫的小茉?我訝然的看着她,“你是小蓮?”
她輕哼一聲。“還算你有些眼光。”
“太好了。”和舒互看了一眼,我連忙一把扶住小蓮,“你怎麼來這兒了?也不說一聲,小茉妹妹找不到你,都快哭了。”
小蓮擡着頭,一臉的不屑。“誰是她妹妹,笨死了。”
我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雖然只跟小蓮見過一面,但我明明記得她從小帶有胎毒,神智不清。只有面對着東郎公子的時候,纔會稍稍正常。可是從現在看來,她地言談舉止,她的爲人處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內心涌起了一絲迷惑,“你當真是小蓮妹妹?”
“哎。你這位姐姐。怎麼那麼多廢話。一驚一乍一點都不沉穩。快點。林琅在那邊等着呢。快去向他道謙。”
“我……。”我猶豫。一想到可跟醜醜地男人說話。手心就一直地發抖。怎麼淡定都沒用。
“三位姑娘。如果你們沒事。能否離開這裡?你們這樣喳喳地說話。已經吵到我了。”這位叫林琅地男人已經放下毛筆。來到我們跟前。滿臉地不悅。
“喂。你們二位老女人聽到沒有。林琅哥哥不喜歡看到你們。你們還不快走。”小蓮歡天喜地地奔到林琅地身邊。想依着林琅又不敢。小心翼翼地樣子。
“哎。你這位小妹妹怎麼說話地?真是有其哥必有其妹。哥哥不講理。妹妹更不講理。我舒算是領教了。紫榕。我們走。我想起來還有一件重要地事情要告訴你呢。”舒一把拉住我。扯着我往原路返來。
“哎。姐姐。我們把小蓮也一起帶回去吧。”雖然小蓮說話毒辣地讓人不敢接受。但她畢竟是羅士棱地妹妹。再說小茉又在找她。於情於理。我們都要把她帶回去吧。
“別操心了,這是她自己家裡,你還怕她走失了不成?”舒倒是想的明白,一句話就點醒了我。
暫且就定小蓮是半好半不好的狀態吧,但她畢竟跟小茉是雙胞胎妹妹,那些下人看到她,肯定以爲是小茉,也不會欺負她地吧。說實話,憑她那張毒舌,還真沒幾個人能說的過她。
“你也走。”
“爲什麼?林琅哥哥不喜歡小蓮嗎?”
“那是當然。”
我回頭,正好看到林琅驅趕小蓮的場景,小蓮卻摳着門板死也不肯離開,於是林琅一把拉起小蓮,直接把她甩到了門外,然後關門插梢關窗,乾淨利落。
小蓮一怔,在地上愣了半晌,突然爬了起來,使勁的拍着木門道,“林琅哥哥,你開門啊,快開門啊。小蓮保證乖乖的,呆在一旁不說話,不會吵到林琅哥哥你的。”
看來林琅是鐵了心不開門了,任憑小蓮在門外怎麼喊怎麼叫。小蓮也拍的累了,順着木框滑坐地上,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往下掉。
直到我跟舒二人在小徑上走的遠了,還能聽見小蓮地哭聲,那麼地委屈,那麼的傷心。
“姐姐,你說爲什麼小蓮對林琅那麼另眼相看?”
舒低頭想了一會,給出了一個莫名其妙地回答,“天知道。”
我也低着頭想,腦中好像劈過了一道閃電,似乎聯想到了什麼。
“紫榕姐姐,你們可出來了,找到小蓮了嗎?”待我和舒剛剛走出小徑,小茉就迎了上來,焦急的神色溢於言表。
“找到了。”
“那人呢?”小茉使勁地往我們身後看,發現在我們身後根本就沒有小蓮的身影以後,有些奇怪的問道,“紫榕姐姐,您不是說找到人了嘛,她在哪兒?”
我拿手往通幽小徑一指,“就在裡面呢,不肯跟我們出來。”
“爲什麼?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小茉一臉的奇怪,看看我又看看舒,突然一撩裙襬,就往小徑上衝。
我連忙一把拉住她,“你放心,她沒出大事。小茉妹妹。我覺得你還是叫上大哥一起過去比較好。”
“是嗎?”小茉有些半信半疑,卻最終招手讓小微去請羅士陵。很快,羅士陵就趕了過來,衣服沒換,額頭的髮絲有些微溼,想來是剛從比賽場地回來。還沒有來的及換洗吧。
“你們怎麼了?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對了,小茉,你喚我過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小茉上前扯了羅士陵就走,步履急促,好幾次都差點踩到自己地裙子。“哥哥。我沒時間跟您解釋,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吧。”
“小妹,你來說說,到底出什麼事情了?”羅士陵在小茉那裡問不出什麼,又轉過頭來問我。
我稍想了片刻,用着措詞,“大哥,依小妹的愚見。接下來的比賽不用辦了,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羅士陵聞言一愣,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是不是小蓮出事情了?她在哪兒?她到底怎麼了?你們倒是說話啊。”
暴怒。急躁,猶如困住的猛獸,想突破了籠子,卻苦於找不到出口。
“大哥,你先別急,小蓮沒事。”
“真的?那她現在在哪
我伸手往小徑一指,“小蓮正跟林琅在一起,應該沒事的。”
“林琅?那個窮生?小蓮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我雙手一攤,“具體地事情我也不清楚,不過剛纔我跟姐姐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呆在窗戶邊上。看林琅寫東西。”
“真的嗎?”小茉一臉的不可置信,看看我。又看看羅士棱,“小蓮向來不喜歡讀寫字。更不要說看別人寫字了。”
看着他們此時的樣子,我又拋出一枚重彈,“小蓮姑娘說話做事都井井有理,一點都不像我第一次見她地模樣。我敢肯定,她會變成正常人,跟林琅肯定有着不可密切的關係。”
羅士陵已經完全停住了腳步,眉頭皺的緊緊的,“紫榕,你的意思是說,小蓮會變的正常起來,是因林琅的關係?”
“笨死了,這是猜測,不然沒法解釋這種超自然的現象。”舒已經不耐煩了,扯了我,帶頭往通幽小徑走去,“我帶你們去瞧瞧,看到小蓮地樣子,你們就會明白了。”
很快我們四人又來到了小徑盡頭,那木屋的門窗還關着,小蓮就坐在地上,拿着根樹枝在泥土裡來劃來劃去。
“小蓮,我們可算找到你了。”小茉已經飛一樣的衝到了小蓮身邊,拉着她的雙手,滿是開心,“你怎麼來這兒了?下次記得跟姐姐說一聲,不然會急死姐姐地,你知道嗎?”
小蓮從小茉懷裡掙脫開來,仍舊拿着樹枝划着地,不時的嘀咕着,“他不喜歡我,他不喜歡我。”
羅士陵輕輕的走到小蓮身邊,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替她理頭髮,整衣服,“小蓮,大哥帶你回房間吧。”
小蓮突然啊的大叫一聲,撲到羅士陵的懷裡,大哭道,“哥哥哥哥,爲什麼林琅哥哥不喜歡我?爲什麼?爲什麼?……難道我長的不好看嗎?”
“不會的,不會的,他也像大哥喜歡小蓮一樣的喜歡着你呢,快別哭了,別哭了。”
“真的嗎真地嗎?”小蓮擡起頭,雖然臉上有淚珠,有疑惑,可是神色已經愉悅了起來,“我要找林琅哥哥問問。”
木門在他們地身後打了開來,林琅出現在門後,神色淡然的掃向我們,最後定格在小蓮地身上,“這位姑娘,在下只是暫住在羅府,依着一手好字才能賺上一點微薄的工錢。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林琅都不會喜歡上你,請你自重。”
拒絕地可真徹底,竟然一點都不向往只要討好羅府,就有可能得到了名望權利。
我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卻看小蓮已經傷心的昏了過去。
羅士陵一把抱起小蓮,冷冷的對着林琅道,“你在這裡待着,哪裡也不許去,等會兒我跟你好好的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