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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的!”暴風寨的人見到馨娘摔倒,立刻衝過來扶她。
當那幾個壯漢看到又是沐凝,本來是想發怒找茬的摹。
但當他們眼神落在沐凝身側的容楚身上時,卻是立即打了個冷顫,從心底深處感到森涼的恐懼才。
以至於這些過慣了刀口舔血生活的草莽之輩竟是低着頭,屁都沒敢放一個,駕着躺在地上哼哼的馨娘就出去了。
只是馨娘在臨出門前卻是陰狠狠瞪了一眼沐凝。
“小姐,坐!”青雪已經收拾好了桌上的髒污。
沐凝坐下,容楚自然坐她身邊。
不過沐凝卻始終不看容楚一眼,連肢體的碰觸她都儘量避免。
容楚挑眉,繼續低頭喝水。
“小狐狸,你看你乾的好事,人家沒有湯喝了啦!”軒轅緋一臉怨念捶着心口,她吃飯吃得太急,被噎到了。
“吱吱吱!”土豪大人才氣憤呢。
大人它都被輕薄了,軒轅緋這個沒良心的竟然還只記掛着喝湯!
“好了,喝水!”沐凝倒了一杯水遞給軒轅緋。
她又見土豪大人在那捶胸頓足,一副小處(啊)男被侮辱後的羞憤模樣,不由感到好笑。
此時容楚的杯子也空了,他將水杯往沐凝面前一放,“倒水!”
沐凝將水壺推過去一點,眼角都沒瞄容楚一眼,而是問軒轅緋,“你們怎麼到現在纔回來?”
容楚的臉有些黑,他仍然盯着沐凝,目光炯炯,似乎她今天如果不給他倒一杯水,他就不罷休!
沐凝嫌煩,竟是直接起身,坐到了容雨晴旁邊。
“哦,我們是去昨晚那個糧倉了,小美人,你說的不錯,那幾個被綁起來的士兵確實沒死,他們還有呼吸,就是腦子不能做主!”軒轅緋一邊喝水一邊說道,她也沒注意容楚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對啊,好奇怪的,那些士兵不是死屍,他們那麼久不吃不喝,怎麼活啊?”容雨晴擦了一把嘴角,皺眉說道。
她一擡眸,看到沐凝粉脣有些腫,不由頓了頓,曖昧地一挑眉,肘彎也搗了過去,“鸞兒,你又強吻恭皇叔了?”
沐凝狠狠白了容雨晴一眼,容雨晴這個“強”字又讓她想起當初不堪回首的回憶了。
“你們出去一上午,就發現了這麼點線索?”容楚聽了軒轅緋的話後,卻是冷颼颼掃了容雨晴和軒轅緋一眼,冷笑問道。
“不止啊,我們還去附近村莊看了,王爺你果然猜的沒錯,這裡家家戶戶都種植着一種紅色的植物,根莖都是紅的,葉子又大又漂亮,您看!”
軒轅緋一邊說,一邊從身後麻袋裡拿出一棵有三尺高的植物。
沐凝一看,果然如軒轅緋所說那般,非常漂亮。
她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摸一下。
“笨鳥,不準碰!”容楚卻一把抓住了沐凝的手,他眉頭緊皺,眼中也露出了肅殺之意。
“這是紅婆羅花,其花開豔如烈火,香氣飄十里,久聞會讓人頭暈乏力產生幻覺!”
“這就是紅婆羅?”沐凝一聽眼睛立刻就亮了,她蠢蠢欲動,“我還只在書裡看見過,快讓我看看是不是果真那麼厲害!”
“厲害也是開花的時候,現在這根莖有毒,不能碰!”容楚冷道。
“啊!有毒?”軒轅緋一聽,頓時將那紅婆羅一把扔了,拿過水壺就倒水衝手,“那人家會不會中毒啊!”
“吱吱吱!”土豪大人聳着鼻子,跳到地上,不停聞着那根莖,隨即擡眼看向容楚,指着那根莖好像是在告訴容楚什麼。
“沒聞錯?”容楚劍眉猛地皺了起來。
“吱吱!”土豪大人大腦袋一陣狂搖。
容楚的神情一霎凝重。
“怎麼了?”沐凝也顧不上還在氣容楚了,她看容楚臉色有異,連忙問道。
“等會說!”容楚鳳眸淡淡瞥向四周,幾道視線若有若無地移開。
他沒有回答沐凝,
tang而是再次問軒轅緋,“這些紅婆羅你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就是冀州城北五里村,那裡漫山遍野都是這種花。”軒轅緋緊張說道。
她還在不停擦手,好像生怕手上沾了毒要爛掉一般。
“葉冰!”容楚聞言,顰眉沉思,他隨即喚了葉冰進來,附耳低語幾句。
“是,王爺!”葉冰領命退出。
“走!”容楚又拉了沐凝上樓。
沐凝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就沒拒絕。
不過,容楚臨上樓前,他再次朝大廳的一角掠過去一眼。
進了房,沐凝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土豪說它昨晚從那些死屍腦袋裡挖出的蠱和紅婆羅花根莖的氣味是一樣的!”容楚坐下,他屈指輕釦桌面,鳳眸中光芒變幻。
“對了,你昨晚也說那些是花蠱,會不會就是這個紅婆羅的種子?”沐凝驚道。
“有可能!”
容楚點頭,“我看那花蠱的樣子確實很像花種,土豪昨晚就聞到花香,我已經讓葉冰去五里村附近查看,有沒有即將開花的紅婆羅,到時候一查便知。”
“可是這個紅婆羅的花種有那麼厲害嗎?竟然能夠操控死屍?”沐凝皺眉,猶疑道。
“這些花應當在種下之前就被下了蠱!”容楚目中猛然迸出煞氣。
“這麼說,這冀州之禍確實是有人故意爲之?”沐凝震驚之餘,又再次不解,“可是爲什麼這麼大的災禍,竟然都沒透出一點風聲呢?”
“笨鳥,你剛剛爲什麼瞪我?”容楚似乎不願沐凝被這些事困擾,他突然就換了話題,一臉怨氣地瞪沐凝。
“我出去了!”沐凝瞥容楚一眼,轉身就走,半點沒有和他客氣。
“你什麼意思?”容楚不高興,他大步走到門邊,一把按住門,不讓沐凝出去。
“讓開!”沐凝定定看着容楚,淡聲道。
“笨鳥,你在生氣?我又做錯什麼了?”容楚一臉莫名其妙。
“你心裡有數!”沐凝懶得理他,拂開他要走。
“你是不是氣剛剛馨娘那件事?”
容楚挑眉,眼神閃了閃,他忽然笑若春花,一把就將沐凝的腦袋摁到了胸前,使勁揉了揉,“笨鳥,到今天,爲夫才真切地感覺到你對爲夫的一片愛意!”
“愛你個球!”沐凝惱火,使勁去推容楚。
他不提還好,一說起來,沐凝實在忍不住,罵道,“你這個老銀棍,一看就是看上馨娘了,你去找她啊!”
“笨鳥,你在吃醋!”容楚心情大好。
“滾開!”沐凝實在無語。
“好了,笨鳥,剛剛你不是出手護住爲夫貞潔了嗎?”
容楚放緩了語氣,揉了揉沐凝頭髮,笑吟吟道,“再說了,本王有你,這天下女子都已經入不了本王眼了!本王又怎麼會看上那個醜女人?”
沐凝咬牙,很恨瞪了容楚一眼。
但她心中那點火氣卻還是被他最後這番話給澆滅了。
“來,休息一會,今晚可是有好戲看呢!”容楚拖了沐凝就要去榻上。
“我不困,我剛起來!”沐凝纔不信容楚只是想睡覺。
她扭頭連忙就要走。
“笨鳥,陪陪我!”容楚哪會放她走,一把打橫抱起就照着那粉嫩的臉蛋親了一口。
“不準幹別的事!”沐凝揪緊了容楚衣襟,緊張道。
“能幹什麼事?”容楚笑眯了眼裝愣。
沐凝白他一眼,作勢要往下跳。
“笨鳥,你現在體力確實很好,我還以爲你不到晚上起不來呢!”容楚抱緊沐凝,高挺的鼻子在她臉上蹭了蹭,啞着嗓子調笑道。
沐凝臉蛋“唰”的一下就紅了,她抿緊嘴角不吭聲。
容楚笑得更曖昧了,不過他倒是確實沒再幹壞事,只是摟着沐凝躺下。
“葉
冰昨晚跟蹤到那人沒有?”沐凝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於是她沒話找話說。
“沒有,中途被屍羣阻攔,跟丟了!”容楚閉着眼睛,一隻手玩着沐凝長髮,一邊說道。
“你剛說晚上看戲,看什麼戲?”沐凝又問。
“你不覺得這間寨子有些詭異嗎?”容楚睜開了眼睛,鳳眸內一霎暗芒閃耀。
“怎麼了?”沐凝好奇心起,連忙追問。
她昨天進來時的確感到有哪裡不對勁,但是由於之前被死屍追受驚過度,所以一時沒察覺到什麼。
“據說來投奔寨子的人每隔兩三天就會莫名失蹤幾人!”容楚淡聲道。
沐凝雙目中閃過震驚,她盯着容楚,也不知道自己心裡的猜測對不對。
“今晚就會知道了!”容楚勾了勾沐凝鼻子,微微一笑。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那馨娘肯定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今晚,馨娘肯定會有所行動。
雖然才睡醒不久,但沐凝被容楚強行勒着不讓走,她偎在他懷裡,也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天色變暗的時候,土豪大人在門外“吱吱”了兩聲。
容楚鳳眸睜開,他先是從正門出去,不一會又從窗口躍進,揪了揪沐凝臉蛋,將她弄醒。
“起來了!”
沐凝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穿了鞋子就被容楚抱着從窗戶那裡出去了。
就在兩人身影消失的剎那,窗外又閃進一道人影,只見那人影徑直跳到牀上,蓋上了被子。
此時月亮已經升起,只是月色極爲黯淡,漆黑的天幕上連顆星子都看不見。
暮秋的夜晚,涼風刺骨。
沐凝被這冷風一吹,迷糊的腦袋陡然清醒,她望着容楚,“我們去哪?”
“噓!”容楚指了指外面,隨即抱着沐凝幾個起落,出了暴風寨。
也不知道爲何,今晚的暴風寨格外安靜,連盞燈都沒點。
不過,也正因爲這樣,倒是方便了容楚他們離開。
黑暗中,葉冰與軒轅緋等人已經等在了外邊。
“吱吱吱!”土豪大人親暱地跳到沐凝肩上,十分狗腿地蹭了蹭她。
“不是說有戲看嗎?”沐凝回頭看看,她一直記掛着容楚的話,而且她總覺得今晚的暴風寨平靜有些詭異。
“現在還早,等我們回來,這場戲應該就會開始了。”容楚將沐凝抱上馬,他隨即也飛身坐在後面。
披風一卷,他將她完全包裹。
沐凝雖然滿肚子疑惑,但她知道容大妖孽既然不說,她再問也問不出來什麼,乾脆就等着瞧了。
一行十多人馬蹄得得,飛速朝冀州城西奔馳而去。
沐凝本來還擔心路上會再遇到死屍羣,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們這一路行來,竟是格外寧靜,連一隻死屍都沒看到。
“怎麼回事?”沐凝忍不住問道。
“他們知道本王來了,現在這麼安靜,不過是設了更大的陷阱在後面罷了。”容楚冷嗤。
“危險嗎?”沐凝忽然有些緊張。
“你害怕?”容楚收緊了臂彎,他低頭,看着沐凝從他胸前披風裡探出的小臉。
“不怕!”沐凝搖搖頭,她知道如果真有危險,容楚肯定不會帶她出來。
“小狐狸,就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容楚一看沐凝那閃爍的眼神,就猜到她心中所想。
他忍不住伸手揪了她鼻子一下,心裡卻因爲她全心的信任而感到暖暖的。
“我看過了,你身上的那塊玉珏是辟邪的,今晚只要你不受傷,那些死屍肯定不敢碰你!”容楚忽然俯身,在沐凝耳畔低聲道。
“這個?”沐凝從衣服裡面翻出一塊散發暗黃色澤的玉珏,“這是華安鳳家白姐給我的!”
“寶貝!藏好!”容楚低聲道。
沐凝卻有些猶疑。
不多時,葉冰在前頭突然勒馬,他一扭頭,“王爺,到了!
”
沐凝一伸腦袋,便見前方聚集着密密麻麻一片死屍,死屍中間的矮坡上還站着一個人。
“恭王殿下,您終於來了!”那人手裡拿着一支笛子,全身都罩着黑色的斗篷,聲音也是飄飄忽忽。
“閣下連真身都不敢顯露麼?”容楚不見半點緊張,他眯着眸子,笑意吟吟。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恭王殿下是否答應我的要求!”那人冷冷笑道。
“你的要求?想要本王這顆項上人頭嚒,哈,你讓本王如何答應你?”容楚目中一霎迸出了冷意。
沐凝聞言,心裡也是“咯噔”一跳,這些人果然是衝着容楚來的!
“難道恭王殿下就眼睜睜看着冀州的數十萬百姓因你的膽小怯懦而死?”那人似乎有些生氣。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沐凝實在忍不住了,她扒開容楚斗篷,冒出腦袋,十分氣惱道,“明明就是你們這些王八蛋視人命爲草芥,造成冀州城這麼多無辜百姓生靈塗炭,你們怎麼還有臉來說別人膽小怯懦?你們還要不要臉!”
“就是,你們殺了那麼多人,這些人都腐爛了,恭皇叔真信你們能讓他們復生,就這麼死了,那才怨呢!”容雨晴也是氣不過,她覺得這人的邏輯太奇怪。
“吱吱吱!”土豪大人亦是撅屁,股做鬼臉,抓起一顆石頭就朝那人砸去。
“哼,廢話少說,容楚,當初你滅我一族,此仇不報誓不爲人!”那人似乎已經惱羞成怒,當即一揮手。
那些剛剛還傻站着的死屍突然就開始移動起來,全部朝容楚他們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