襁褓之中便已認識,那麼澈認識她,竟是先於自己了!自己向來不勝酒力,極少陪他飲酒盡興,而這鸞歌長公主,既能飲又大方,應是頗合他心意的吧?
衛蘭心正胡亂思慮間,便聽到內侍一聲通傳:“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軒轅淙與皇后凌雪魄雙雙步入,衆人起立行禮。
軒轅淙笑道:“今日設宴歡迎鸞歌長公主,衆人皆攜眷出席,惟願長公主有賓至如歸之感!諸位不必多禮,各自就座吧!”
落座後,鸞歌長公主才發現,除了宮人侍者外,跟着東昊皇帝與皇后步入的,還有兩個漂亮的小女孩。
其中一個六七歲的漂亮女孩,在皇后入座後,便乖乖地坐在了皇后身旁,看來定是皇后所生的東昊公主了!
而另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輕輕轉過身,走到軒轅澈身旁,摟着他的脖子低聲耳語幾句,便坐到了他的懷中,儼然一對親密父女!
她,自然就是澈哥哥的女兒了吧?
真是個美人胚子!世間怎會有如此漂亮的可人兒呢?
望着那個淡然沉靜地坐於澈哥哥懷中的小女孩,鸞歌長公主竟覺得,“漂亮”這個詞實在是配不上她的美!特別是那一雙如夢如幻的烏黑大眼睛,竟爲她平添了十二分的嬌媚!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彷彿根本不屬於這個塵世。
如果說,攝政王妃是屬於那種天界仙女般的美,那麼,攝政王妃與澈哥哥的這個女兒,則在如仙般氣質中又添了幾分的迷幻嫵媚!
這樣的小小可人兒,長大之後將會是怎樣的魅/惑衆生呢?
鸞歌長公主正暗暗讚歎間,便聽到內侍再次通傳:“忠命侯到!”
接着,薛景墨便快步走了進來。鸞歌長公主認得他,一身灰衣,俊秀飄逸,仍是記憶中那傾倒世間無數女子的灑脫模樣!
薛景墨向皇上行禮。
“景墨,你雖是有要事在身,但畢竟是來晚了,要罰酒三杯!”軒轅淙笑道。
“臣遵命,臣甘願受罰!”薛景墨亦笑道。隨即,他便轉過身,欲行至攝政王一家下首的案桌前入座。
軒轅澈懷中的小小可人兒,已掙開父王的懷抱跑了出來:“景墨舅舅!”
“素兒!”薛景墨笑容更是燦爛,他彎下腰,一把將那跑到面前的美麗小女孩抱起,疼愛地在她迷人的臉上親了一口,“想景墨舅舅沒有?”
“想!”軒轅素兒的聲音同樣清脆可人。
薛景墨抱着素兒入座,讓她坐在自己懷中。
“上罰酒!哈哈哈!”軒轅淙並沒有忘卻此事。很快,薛景墨面前案桌上便擺上了滿滿三杯酒。
薛景墨舉起一杯酒,對着皇上恭敬說道:“景墨來遲,確實該罰!”
隨即,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接着,他又舉起第二杯酒,對着鸞歌長公主說道:“鸞歌大使到來,景墨竟未早早恭候,再罰!”
鸞歌長公主也舉起一杯酒,笑道:“鸞歌此懷作陪!”隨即兩人同時將酒乾了。
薛景墨舉起了第三杯酒。
“我也要喝!”懷中的素兒突然開口說道。薛景墨將那酒杯端到她脣邊,輕聲道:“那你嚐嚐!”
軒轅澈冰冷的眼神凌厲地掃了過來!
薛景墨見狀哈哈一笑,對素兒說道:“等你長大了再陪景墨舅舅喝!”言畢,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薛景墨已飲下三杯罰酒,皇上與衆人終於轉移視線,繼續飲酒歡談。
“告訴景墨舅舅,爲何見了舅舅便不要你父王了?”薛景墨低頭,逗着懷中的素兒。
素兒擡起如夢幻般美麗的大眼睛,盯着薛景墨認真說道:“父王的樣子太兇了!景墨舅舅對素兒最好!”
薛景墨仰頭哈哈一笑,隨即低頭道:“素兒真乖!”
將這一切全部聽入耳中的軒轅澈冷冷笑着,假裝毫不在意。
他知道,這薛景墨至今未曾娶親,卻總是在他面前故意表現出對心兒的親暱,如今又故意表現出對素兒的親暱,目的就是爲了以氣他爲樂!
如今,儘管他內心氣得發瘋,卻是再也不輕易表現出來了。他怎能讓薛景墨輕易得逞?
“景墨舅舅,花園裡有許多燈籠,你帶我去看!”素兒在薛景墨懷裡說道。
“好!”薛景墨笑着答應。
“現在就去!”素兒撒嬌道。
“好吧!一切都聽你的。”薛景墨寵溺地應着,便抱了素兒走出了大廳。
宮宴即將結束之時,皇上皇后先行離去,衆人還在濯龍園中三三兩兩交談着。
衛蘭心擡頭看去,見軒轅澈與鸞歌長公主站在庭院之中,談興正濃。
軒轅澈身材高大,鸞歌也高挑豐滿,這兩人站在一處,竟就像天生一對!
他們的談話聲隱隱約約地傳入耳中,衛蘭心不禁暗暗讚歎,這鸞歌雖然年方十七,卻果真是個非凡人物。關於那些家國大事,也只有鸞歌長公主這樣的女子,才能真正與軒轅澈站在同一高度上對話吧?
“單于哥哥此次派我出使東昊,一來是想表達北匈與東昊永世友好結交之意,二來,也是希望我能趁此機會,向澈哥哥請教對付大月氏國不斷侵擾北匈之法!”鸞歌長公主正色說道。
“大月氏國?原來不過是西域一個小小的遊牧部落,幾十年間,竟迅速強大起來,與北匈勢均力敵。甚至,他們的野心也是不小,確實讓人不敢小覷!”軒轅澈凝神思索,稍頓又道,“既然如此,本王認爲,不妨先極力維持兩國表面和平,同時暗中壯大兵力,待時機成熟再將他們一舉擊滅!”
“單于哥哥也是考慮過這一策略,只是,大月氏人又豈可盡信?單于哥哥就是怕他們在兩國結盟後突然發難!”鸞歌長公主深表疑慮。
“那便互換質子吧?讓兩國皇室長子互爲質子,大月氏國素來重視長嫡傳位,自然會因質子在北匈而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澈哥哥此法甚好!待我回到北匈,便將此法稟報單于哥哥!”鸞歌長公主臉露喜色。
宮宴徹底結束時,儘管軒轅恆與軒轅諾兩個孩子仍然神采奕奕,但素兒已經困得在薛景墨懷裡睡着了。
軒轅澈帶着妻兒來到宮門處,傳來攝政王府的車馬後,便走到薛景墨面前,欲將素兒抱過來。
“我怎麼覺得,素兒越來越像是我的女兒了?”薛景墨低首望着懷中熟睡的素兒,眼神中充滿憐愛與疼惜。
然後,他又擡起頭對一時又被他的說話氣得皺眉的軒轅澈說道:“她如今睡得正香,若是突然換一個人抱她,又會將她弄醒,到時定會哭鬧不止。還是我把她送回攝政王府吧!”
言畢,他便小心地抱着素兒坐上了自己的馬車,直奔攝政王府而去。
“就讓他抱着吧!”衛蘭心淡淡說着,便帶着恆兒與諾兒登上了馬車。
此時,她的心中有着說不清的煩擾,想起鸞歌長公主望着軒轅澈時那熱切而嬌羞的眼神,那絲煩擾便總在心頭揮之不去。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竟是個如此小心眼的一個女人!
薛景墨,看本王不找個機會殺了你!軒轅澈盯着載着薛景墨與素兒絕塵而去的馬車,暗暗想着,隨即也跟着衛蘭心登上了馬車。
這幾年,薛景墨仗着素兒總是依戀他,便總是在軒轅澈面前有意無意地說素兒像是他的女兒,讓軒轅澈氣得抓狂卻又不便發作。
軒轅澈知道,薛景墨心中一直放不下心兒,又擔心心兒會在攝政王府受他的委屈,因此時時處處找機會敲打刺激着他這王爺。
但,心兒明明是他軒轅澈的妻子,素兒明明是他軒轅澈的女兒,他薛景墨爲何總是一天到晚總在他人的家人面前晃來晃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