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學期說快也快,臨近寒假,每考完一門課大家也就更興奮一點,髒的衣服什麼的都趕緊洗,馬上要收起來的被褥乘着天好抱下去曬,買零食也要算着能不能在放假前吃完……總之男生們不知道,女生們都打算臨走前把自己的桌位牀位收拾的妥妥帖帖。
知道自家妹子這段時間都在忙活些什麼之後,墓泠塵本想吐槽一句“你這是下學期不打算回來了?”,但思及在家基本不幹家務活的妹子能這樣張羅自己的事,貌似也是個不小的進步,於是也就大發慈悲不打擊她了。
距離大一期末考結束還有三天,已經有高年級的先走了,校園外有很多店鋪提前歇業,校園裡滿是拉桿箱輪子在地上滾的聲音,門口停着一水兒的出租車。今天是大二期末考結束,有人去考試的時候已經帶着行李準備考完直接走了,剩下的也就是再多呆一兩天而已。
“那我先走了啊,”王方傑拖着行李箱回手跟室友打個招呼,他晚上十點的飛機。
“嗯,來年春天見。”
“春見。”
“話說你們都是什麼時候走?”王方傑走了以後墓泠塵問其他人。
“我明天的高鐵,”胖子正在收拾東西。
“我隨便,離得近一個小時一班車,”程子衿聳聳肩。
“我還得等我妹,苦.逼,”墓泠塵閒得很,不過好歹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沒那麼亂了:“哦喲,我還沒吃晚飯。”
“早說啊,我回來能給你帶。”
“算了,我自己去買吧。”
“那正好幫我帶根數據線吧,我充電寶數據線給我弄壞了忘了買,回來給你錢。”
“行。”
一月份,天黑的早,因爲學生都放寒假了周邊也冷清了很多,這時候就顯出了學校所在地的偏僻,放眼望去除了學校的那幾棟樓最多的就是高架橋。
學校外面的小攤點基本都沒人了,墓泠塵溜溜達達的往更裡面那些小餐館走。
此時——
“是叫斐宸吧?”爲首的一人叼着個煙,大概是在看手機上照片。
“肯定是啊您看那小白臉長相。”
其他人都笑起來,大概是因爲被他們堵的人已經孤立無援,所以他們也就完全不把他當回事兒了,帶着折辱意味的當面直接議論。
“知道自己是招惹誰了麼?”爲首者收起手機,忽然一笑:“其實我也不知道。”
底下人很給面子地笑了起來。
斐宸面無表情的掃視一圈,這幫人大概就是當地的小混混什麼的,看着倒是跟平常的大學生沒兩樣,但臉上就是帶着毫無根據的囂張和輕蔑。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斐宸略挑眉?
“哎,聰明,不愧是大學生,”爲首的人把煙擇下來扔地上,跟着一腳踩滅:“你想再花錢收買我們也不是不能商量,畢竟我們能跟你也沒仇。”
斐宸冷笑了下,優雅地,慢條斯理地脫掉外套:“想多了,只是問一句確定你們有多蠢而已。”
爲首之人眼角用力地挑了起來:“倒還是個
硬骨頭啊。”
“喲,沒想到這裡也能碰到這種事啊,”有人嗓音清冷語氣懶散的從巷子口踱了進來
——墓泠塵。
他跟斐宸對了下視線,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氣質卻比平常危險,微彎着的脊背繃出獸一般的弧度。
“既然沒報警就把店門關好了,”墓泠塵旁若無人地走進這十幾個人的包圍圈,站在斐宸旁邊,偏頭跟旁邊那家半掩着門的小餐館裡的人說:“砸壞了東西可沒人賠。”
“嘭!”門立刻關死。
那一聲像是喚醒了驚疑不定的衆人,爲首的人活動了一下下頜:“你是誰?”
“他朋友兼同學,另一個大學生,”墓泠塵勾着一側的脣角冷笑了下:“給不知底細的人做事,還想兩邊通吃,怎麼,趙子瑜就是這麼管教手下的?”
斐宸淡淡地看着爲首的老大,韌竹般挺拔優雅。
“你認識趙哥?”爲首的人笑了下:“要擱在以前是得給個面子,可惜現在趙哥隱退不管事了。”
“我想也是,”墓泠塵也脫下外套丟在一邊,眼神冰冷如狼:“不然怎麼會有你們這樣沒規矩的東西。”
爲首的人怒極反笑:“得,那咱們今天就給這兩位未來的花朵剪剪枝。”
這兩個人被包圍了反而氣勢不輸,周圍人都憋着火等着教他們做人,現在老大一聲令下小弟們二話不說就上了。
對方十幾個而他們就兩個人,自然而然的互相守對方後背。一個是打架老手另一個深藏不漏,這些在街頭混了沒多久的小混混也不佔上風。
墓泠塵下手狠,斐宸就更不用說,被近身打倒的基本都爬不起來了。但他們也難有一個個針對的機會,每攻擊一個人旁邊都有四五個往他們身上招呼。但只要他們沒倒下,此消彼長總能熬出去。
墓泠塵偏頭躲過不知道誰揮過來的拳,他們散打老師最先教的就是如何在對方攻過來的時候不條件反射的閉眼,你必須看清楚才能躲,躲過了才能順勢還擊,墓泠塵毫不留情的一拳揍在那人太陽穴附近!
斐宸學的是最有效最狠厲的攻擊,就勢握住一人手腕的同時一腳踹在那人的肋下,那人的手臂脫臼不說還附贈肌肉撕裂傷。他人高,肘擊很輕易就能打到別人的頭部。
這些人本來也沒帶什麼武器,大家都赤手空拳的打,後來看這兩塊骨頭還真難啃,就有人隨手從這逼仄的小巷子裡撿石頭棍子什麼的來打。棍子倒沒什麼,隨手撿的打上去就斷,但石頭就難說了,撿了石頭直接抓在手裡打,這要挨一下就不是好玩的了。
不能再拖了。
墓泠塵忽然丟下斐宸晃過面前的三四個人,一記兇猛的直拳就朝他們老大揍了過去,那人也不是沒有防備,側頭險避了這一拳,墓泠塵當機立斷,頂着周圍反應過來的人的攻擊一掌重切在那人側頸,乘他眩暈的一瞬間一腳踹在他下腹把人踹飛出去。
老大倒了小弟們停了一瞬,結果竟然就這麼不管不顧地繼續跟他們拼。
媽的果然不入流。墓泠塵在心裡罵了一句硬挨身後人的一
拳手肘重擊在旁邊人臉上。
這時候,忽然有人被踹飛了過來,墓泠塵回頭一看,鬆了口氣——程子衿趕到了。
這也是個狠角色,上來二話不說一個飛踹先解了斐宸的困,然後不要命似的逮到一個人就往死裡揍,打倒在地的人他對着腦袋就是一腳,在牆邊的就直接把人頭往牆上砸,要說墓泠塵和斐宸是下手狠,程子衿那完全就是不怕出人命了。
斐宸倒也不怕出人命,但他還是第一次打羣架,不過現在也放開了,怎麼傷筋動骨怎麼廢了對面戰鬥力他怎麼來,至於會不會留下後遺症會不會殘疾就看對面運氣了。
程子衿來了他們壓力就小多了,墓泠塵乾脆就直接去對付那老大了,那人滿嘴是血還要反擊,被墓泠塵踹翻在地上疼的冷汗如注,然後又被提起來抵在牆上,墓泠塵掐着他脖頸兩側大動脈,那人缺水的魚一樣掙了兩下就暈過去了。
“喂!”墓泠塵衝還站着打的其他人喊了聲,看他們停下看過來就把人往地上一扔:“爲這麼個東西拼命?”
還站着的人都喘着氣滿臉兇狠,氣氛繃如琴絃又似乎冷卻了一點。兩方人對峙了一會兒,雖然他們剩下的人還是要多些,但這邊三個委實都是狠角色,那邊高架上隱隱又能聽到警笛聲,他們最後還是撤了,地上的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的就留下,傷重的被警察送醫院是好事。
人從巷子另一側走了,這時候墓泠塵才扶着牆放鬆地喘了幾口氣,很有經驗的調整着呼吸和心跳,他身上受了多少傷還不知道,不過臉上滴下來的汗混着血色。他們三個中最好的是程子衿,他來的最晚打的時候壓力又最小,此刻看起來跟在操場跑了幾圈沒兩樣。
“一幫雜碎,”程子衿很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那個……”餘胖子從巷子口探身出來,看着地上倒着的人和滿身煞氣還沒消的三人,白着張臉說:“我報過警了,沒說是我認識的人,只說看到有人打羣架……你們快走吧警察快來了。”
墓泠塵進巷子之前發了短信給程子衿:“斐宸被人堵了,估計要打起來”,覺得胖子也幫不上忙就沒喊,沒想到他也跟來了。
程子衿白他一眼似乎是嫌他多事,然後跟其他兩人說:“還行麼不用去醫務室吧。”
“沒事,”墓泠塵活動着肩胛走過來,跟胖子說:“那你留下應付一下警察,我們就走了省得麻煩。”
“我去買數據線,”程子衿擺擺手就走了。
“去我寢室吧,我那有醫藥箱,”斐宸對打了場架表情還挺暢快的墓泠塵道。
“嗯,走着”墓泠塵也不推辭,畢竟小傷還是要處理的,而且他們寢室最多隻有雙氧水和棉籤。
從胖子邊上路過的時候在他肩上打了一下:“沒見過打架還是怎麼?”
胖子苦笑了下:“真沒經歷過,你們厲害。”
“得了那我們走了,別跟其他人說啊。”
“王方傑也不行?”
“他可以,我是說別跟班上其他人講了,免得麻煩。”
“哎,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