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學生黨來說,放假絕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雖然大學生沒有中學生那麼苦逼,也並不耽誤他們享受假期將要到來的期待和快樂——不過,顯然有人並不這麼想:
快你大爺,這簡直跟行刑日要來了一樣!
對於五一的到來感到手冷心慌的墓泠雪,以堪比姨媽期的焦躁——不,她姨媽期都沒這麼焦躁過,更貼切的說是以堪比妊娠期的焦躁,成功的讓安舒窈有史以來第一次產生了撂挑子不幹的想法,然而她並沒有膽子去跟斐宸申請換崗,所以雖然她被墓泠雪煩的快發狂躁症了,也還是堅守住了!讓我們爲安舒窈鼓掌~~~
另一邊,身爲馬上要直面挑戰的當事人墓泠塵,也不復往日的冷靜,這兩天他的狀態,用程子衿的話來說就是:
“你特麼來大姨夫了還是怎麼?晃來晃去的,滾去走廊晃!”
這是在距離五一還有一週的時候,而在距離五一隻剩三天的時候,程子衿的的評價就升級成了:
“你最近是在修仙麼?都是飄着走路的!”
對於墓泠塵這令人堪憂的狀態,宿舍的老媽子王方傑同學覺得需要他發揮一下舍長的關懷,具體的過程如下:
王方傑(找了個宿舍只有他和墓泠塵的好時機,正經且誠懇的)“那個……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你可以跟我們說一下……真的,你看都這麼多天了,你不說出來問題還是在那裡,你要是說出來了,大家集思廣益沒準還能幫你解決了,是吧?”
墓泠塵(轉過來一張藥嗑多了一樣即將羽化成仙的臉):“你們幫不上我的,放心,等五一過去就好了。”
王方傑(佯做生氣狀):“還拿不拿我們當兄弟了你,大家都室友一年多了……是吧,有什麼不能跟我們說呢,咱們宿舍也沒誰嘴不把門……是吧,你說讓我們就看着你整天走路腳後跟不沾地的,你想想我們是什麼感覺?!”
墓泠塵(爲難之後投降狀):“知道你們夠兄弟……但真的不騙你們,你們幫不上忙的——要不這樣吧,等五一回來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你看這樣行不行。”
王方傑(被墓泠塵無可奈何的語氣和自己的腦補嚇到惶恐,神色凝重地坐直,鄭重的):“你不會是在吸..毒吧?我看你最近老是一個人往外跑,回來都是精神恍惚的。”
墓泠塵(一臉懵逼):“啊?”
王方傑(痛心疾首):“就算這樣你也不能不跟我們說啊,藏着掖着對你有什麼好?儘早報警纔是正途……你要不敢我們陪你一起去!”
墓泠塵(對王方傑的腦洞歎爲觀止):“等會兒等會兒……什麼玩意兒,你特麼才吸毒了!”
王方傑(狐疑狀):“那……你是被‘毒網貸’給騙了?”
墓泠塵(心累):“沒有。”
王方傑(皺眉):“誤入了傳銷組織?”
墓泠塵(不想理他):“那你覺得我還能這麼輕易回來?”
王方傑(小心翼翼):“那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墓泠塵(想打他and失去耐心):“滾滾滾,我沒做任何違法犯罪的事,身體也沒問題,說的了五一回來會跟你們說的,麻
煩現在能給我個清淨麼?!”
王方傑(恍然大悟狀):“你是不是……是不是把你喜歡那姑娘肚子搞大了?!”
墓泠塵(面部表情重歸平靜):“你再說一句我真的打你了。”
王方傑(下意識後仰):“好好好我不問了,那成……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有事跟我們說啊,出門在外不就靠兄弟嘛!”
以上。
墓泠塵本來就在爲馬上要跟父母公開出櫃的事兒糾結,他也不是不相信這幫哥們,只是這事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幫的上忙,而他現在真的沒精力再去應付他們的訝異和不解。
真特麼心累……
而王方傑在心理疏導失敗之後,暗搓搓的跟另外兩個通了消息,他們仨還專門爲此成立了一個羣:
王方傑:“不行啊,他不肯說。”
餘舫:“你怎麼跟他說的?”
程子衿:“墓泠塵的話……開門見山成功率比較大。”
王方傑:“我是開門見山了,他不肯說,吸..毒、網貸、傳銷我都問了,他也說沒有。”
王方傑:“我連他是不是身體有疾和把女生獨子搞大了都問了!”
餘舫:“臥槽,他揍你沒?”
程子衿:“換了是我就不能忍了。”
王方傑:“你們妹!不然我還能怎麼辦?!你們倒是想個辦法出來啊,就會在這吐槽!”
餘舫:“呃,要不程子你上吧?”
程子衿:“你看我像知心姐姐?”
王方傑:“我像,不也沒用。”
餘舫:“我的話只能晨練的時候問啊,可是斐宸也在,不太好開口,別的我哪還有機會?”
程子衿:“那我今晚發消息問問他。”
程子衿:“媽的到底什麼事值得他這麼糾結?還是不是爺們了?!”
餘舫:“所以你準備去跟他說:不要慫,就是幹?”
程子衿:“不要慫,就是幹!”
兩人的消息幾乎同一時間發上來,不得不說好歹也相處了兩個多學期,餘舫對於程子衿的尿性把控的還是挺清楚的。
餘舫:“……”
餘舫:“你要這麼說了他真的跑去自己幹了怎麼辦?”
程子衿:“不會的,打架的話他至少會叫上我。”
王方傑:“你覺得要是直接幹就能解決的,墓泠塵至於這麼糾結?”
程子衿:“誰知道,我看他最近腦子不太清楚。”
餘舫:“要不算了吧,反正他不是說五一三天假就能解決麼,反正也就幾天了。”
王方傑:“我特麼就是擔心這幾天他會不會出事啊。”
餘舫:“不是,他五一打算去哪?回家麼?”
王方傑:“嗯,他好像是提前一個月搶得票。”
餘舫:“那說明他是有事要回家解決,要不我們問問墓泠雪?你們誰有他姑娘QQ?”
程子衿:“沒有。”
餘舫:“別了吧,好尷尬啊。”
王方傑:“你們是準備注孤生麼……”
餘舫:“真想不出來有什麼事是能讓他這麼爲難,而且還要回家解決的。”
王方傑:“是吧,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難言之隱和把女生獨子搞大這兩種了。”
餘舫:“唉……”
墓泠雪和墓泠塵這倆兄妹就是這樣了,反正都把自己身邊的人給麻煩的不輕,另一邊,斐宸雖說一向運籌帷幄,但說實話他也好不了多少就是了……
首先就是,斐宸發現自己沒辦法專心工作了,最後還是斐母出面放了他幾天假容他先解決私人問題,還被斐奕慘無人道的冷嘲熱諷了一番,斐宸二話不說一個電話打給伯父:
來互相傷害啊!
還有就是——
“咦,你要跟我們一起看麼?”
晚飯過後,他的三個室友驚奇地發現他坐在了客廳沙發上而不是回房間做自己的事。
對於黃子逸的疑問,斐宸的回答僅是:“嗯,偶爾放鬆一下。”
當時電視上是他們找的遊戲直播,純粹看着打發時間的。
黃子逸想來斐宸應該是不喜歡這種吵鬧的東西,敏銳的意識到斐宸是在因爲什麼事情而煩心,並且這件事必然不僅棘手而且還讓斐宸無能爲力。於是再沒問什麼,就當斐宸不存在大家還是跟平常一樣。
黃子逸猜對了,這件事的確是斐宸自認所碰到的最棘手的問題,同樣是出櫃,他在面對自家人的時候都沒這麼束手無策過,這些天他明知再怎麼設想也沒有結果,愛子心切的父母本身就是世上最無解的事物之一,同樣的一件事,天堂和地獄都有可能,一切只有到那一天才能揭曉謎底……明明知道再怎麼設想都沒用,斐宸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跟背叛了一樣,不僅越說不想就越是會去想,還盡是往不好的方向一騎絕塵,他已經不止一次做噩夢了。
在這樣的壓力下,斐宸比以往更清晰的感覺到了那些被他壓在最心底的、不堪的、陰暗的想法,像是在照不進陽光的角落裡住了一頭兇毒的惡魔,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不遺餘力的動搖他,誘惑他。
他因爲墓泠塵而嚐到了情愛的美妙,也因爲墓泠塵嚐到了一切嫉妒、隱忍、擔憂、恐懼和患得患失的痛苦,他不後悔,他已經成功了一半,他甘之如飴,他沉在名爲墓泠塵的湖底,絲毫不打算浮上去。
可儘管如此,在這頭惡魔面前,斐宸對自己的自制力也沒了自信,他這次回去,迎接他的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若是地獄,他會不會控制不住把他一起拉下來?他原本就是很幸福的,是自己硬把他從原有的生活軌道上拉出來的,若是他想要回去了,他要怎麼讓自己放手?
五一,就是後天了。
四月三十號晚上,斐宸、墓泠塵、墓泠雪三人不約而同的失眠了,五月一日上午,三人在原來院門口集合去高鐵站,除了墓泠雪臨出門發現自己忘帶身份證了以外,一路上都很順利。
安舒窈原本怕墓泠雪會給他們添麻煩,想要勸她留在學校,但是墓泠雪拒絕了,這個一直搖擺不定的姑娘第一次這麼堅持自己的想法:
“我要是不回去,他們衝突起來就真的一點緩衝都沒有了。”
他們上午八點出發,約在中午之前抵達,遠在幾百公里外的D市墓家,提前打好招呼墓父墓母正在家裡等着兒子回來,將要跟他們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