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斐宸把趙子傑摔地上那一下看得倆姑娘都瑟縮了一下,地面都跟着震了一下,真不知道趙子傑的的身子骨是什麼感覺。
“我去……”墓泠塵不是沒跟斐宸打過,但印象裡他好像沒這麼兇狠吧?
隨即,他看到倒在地上的趙子傑的眼神表情:“臥槽,事兒要大!”趕緊上去了。
斐宸站在那兒,漠然看着墓泠塵似乎是想把趙子瑜拉起來,卻被一把甩掉。趙子瑜看起來完全被激怒了,以他的性格也許會找自己拼命?
很好,他奉陪。
跟墓泠塵一起上前的是伊哥,他也看到了趙子瑜的表情,像是要殺人似的眼睛都紅了,於是手上用力,一把把他拉起來:
“他可沒耍陰招,”伊哥盯着他的眼睛,低聲道。
墓泠塵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你說的,今兒我們是出來玩的。”
另外兩人也上前了,趙子瑜在人羣裡眼睛充血地看了孑然一身的斐宸一眼,但終究是沒再做什麼。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拍着趙子瑜的背,偶爾有人向斐宸投來不善的目光。
——在某些場合,沒同伴的人總是要比有同伴的人要孤獨。
差不多把趙子瑜安撫下來後,墓泠塵回頭看了他一眼,微蹙着眉,而斐宸默默地跟他對視,臉上無悲無喜。
“你什麼情況?”
耽擱了這麼久,衆人乾脆去吃午飯了,他們去的是一家自助火鍋店,臨近中午,也上座了,不斷的有人來來往往地拿食物,很熱鬧,倒是化解了一點他們這一行人的尷尬。
乘着斐宸去洗手間時候,墓泠塵在洗手檯堵到了他,問。
斐宸當時正在洗手,忽然想起現在這一幕正好跟之前那次他問墓泠塵爲什麼一直看他不爽一樣,只是兩人反過來罷了。
“趙子瑜怎麼樣?”斐宸反問道。
“他皮糙肉厚能怎麼樣?你給他那下還沒當初教練下手重,”墓泠塵聳聳肩。他說的是實話,趙子瑜主要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是麼,我看你們都圍着他,”斐宸語氣很淡。
“所以?”
“我以爲他傷的很重。”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遲鈍如墓泠塵,也總算是發現他講的這些話都不像他了:“你該回答我了吧,爲什麼忽然挑釁?而且感覺你跟趙子瑜有仇似的。”
“不知道,”斐宸轉過身看着他,他面無表情,語氣也很淡,但總覺得他的眼神裡似乎有很多事。
墓泠塵盯着他的眼睛看,看半天也就看到自己映在他瞳孔上的影像:“我說……你不會是在鬧彆扭吧?”他的表情像是忽然看到斐宸變成了女人,見斐宸移開了視線,他更詫異了:“我去?!你人設崩了……真崩了!”
斐宸看着像是在搞怪一樣的墓泠塵:“你還記得……”
“我記得我記得,”墓泠塵臉上的表情匪夷所思:“說實話我覺得你說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就夠小學生的了,沒想到你還能更小學生!”思及這貨可能從小大都沒經歷過正常人的生活,墓泠塵把要出口的話吞了下去,好歹積了點口德:“你們都是我朋友啊,我跟他們好久沒見了嘛,冷落了你也挺正常啊……”
我的媽,講我一身雞皮疙瘩,這少爺真難伺候。
斐宸最後看了渾身不自在的墓泠塵一眼,目不斜視地出去了,走過他旁邊的時候,說了一句:“不是這個。”
墓泠塵嘴角抽了抽,耐性告罄:“你他麼就不能直接說出來?”
斐宸腳步頓了頓,離開了。
墓泠塵“嘶”了一聲,搖搖頭,也出去了。
回到桌子邊,大家吃的熱火朝天。心不在焉墓泠雪和安舒窈兩人看到斐宸呃墓泠塵一前一後的回來,對了一下視線:
“老
哥,斐宸怎麼了?”墓泠雪湊過來問。
“我怎麼知道,”墓泠塵看了墓泠雪一眼,不耐煩道:“來大姨夫了吧。”
墓泠雪:“……”
這邊安舒窈也問斐宸道:
“怎麼了,表哥?”
“沒什麼,”斐宸淡淡的道,一句話把天聊死。
安舒窈:“……”
兩邊碰壁的倆姑娘對視一眼:心疼的抱住我們自己o(╥﹏╥)o
因爲莫名鬧脾氣的斐宸、被斐宸的莫名其妙搞得難做的墓泠塵以及因爲丟面子而不爽的趙子瑜,再加上心不在焉的倆姑娘,這頓飯他們吃的多少有點食不知味。
按計劃吃完飯他們是該去KTV的,點了一箇中包,一開始大家都躺在沙發上消食,沒誰唱,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後來還是伊哥起了個頭,唱了首《我不當大哥很多年》,幾人拿着麥一開嗓,場面就活泛多了,其他不唱的人也在音樂的掩護下彼此聊着天:
“媽的隔壁動靜好大,這破KTV什麼隔音?艹!”
“誰知道,跟吵架似的。”
“嘖,那倆姑娘就算了,那小白臉在這兒真不得勁!”
“算了,哥們的哥們,給點面子。”
“怎麼墓泠塵那哥們這麼不懂規矩?”
“得了,當初墓泠塵不也是從不懂規矩過來的,我們誰不是呢?我之前跟趙子瑜還是死對頭呢。不過話是這麼說,我看那人跟咱們不是一路的。”
“他是個富家子弟,我見過他,拽的二五八萬似的,”趙子瑜聳聳肩。
不得不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還是很有道理的,雖然這是個貶義詞。
昏暗的包間裡,燈光不斷閃動,斐宸獨坐一隅,看着正跟伊斯特勾肩搭背吼着詞兒的墓泠塵,他的唱歌水平真的讓人不敢恭維,聲音一吼出來就一點調子都沒有了,關鍵他還以爲自己在調上。
完全弄砸了,今天,斐宸向後靠在沙發上。
別說他跟墓泠塵還只是朋友關係,就算是戀人,也沒人會接受一個小心眼又亂吃醋的男人吧,關鍵是他根本就在無理取鬧,像墓泠塵說的,比小學生還幼稚……可是,他真的快被這種不確定感逼瘋了,他很努力的在跟墓泠塵接近,可是對方沒有表現出一絲那方面的傾向
——直說的話他十有八九會拒絕,可是不直說他根本就想不到,這是個僞命題。
斐宸想起剛纔那跟幾個月前重合的那一幕,幾個月前他還是那麼冰冷理智的活着,是不是……那個時候要輕鬆一點?
可是——
他睜開眼看看吼完了在那咳嗽找水喝,順便還回頭問他:“你要不要來首?”一洗前嫌的墓泠塵,在總體昏暗各種五彩斑斕的光斑亂竄的嘈雜環境裡,依然那麼鮮明耀眼的存在着:
“好,”他說。
斐宸的技能點並沒有花在歌唱上,唱功也就是個路人水平,但他聲線清冷好聽,吐字很清楚,也能卡住調,於是最後評分89,跟墓泠塵的34形成了鮮明對比。
“唱的比我好,”墓泠塵點點頭。
“就你那環球一週式跑調,是個人唱的都你好,”堅持認爲自己是被墓泠塵帶跑調的伊哥不屑。
墓泠塵:“……”人艱不拆!
在上一首歌結束下一首歌還沒開始的間隙,本來動靜就很大的隔壁包廂動靜好像更大了,而且已經波及到了他們包廂門口的感覺:
“什麼玩意兒吵死個人!”
哥幾個乾脆開門出去看看。
一開門一個酒瓶就飛了過來,險些砸到門上:
“臥槽?打起來了?”
這下大家更感興趣了,乾脆都出來圍觀。
隔壁包間也是中包,七八頭十個人的樣子,有幾個人也像他們一樣在圍觀,門口一
個年輕男子站在那兒跟裡面人說着什麼,有女孩子尖利到淒厲的聲音在裡面響起,太尖了聽不清在說什麼,不時有東西扔出來,裡面好像是兩個女生在打架,站在門口男子一臉慍怒但又沒辦法的樣子。
“什麼情況這是?”
從知情者口中,他們得知這是一個俗到不能再俗的故事,這男的腳踏兩條船,現在事蹟敗露,那兩條船沒有手撕男子反而彼此打起來了。再一問,原來裡面那兩條船本來是閨密,男子女友讓用閨蜜測試他,一來二去男友就跟閨蜜搭上了
——好大一盆狗血,居然能在現實中看到這種電視劇情節,值得紀念!
“臥槽,真有讓閨蜜去測試男友的?”墓泠雪驚奇:“這男的就在外面這麼看着?慫了吧唧的。”
男子本來就一臉慍怒煩躁外加丟臉,忽然聽到墓泠雪聲音,轉頭就兇狠地看了過來。
墓泠塵二話不說擋在妹子面前,甩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是不是慫貨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
說實話那男的要是有點魄力的話事情也不會到這個地步,那兩個姑娘確實也有錯,但這並不能掩蓋這男的是個色厲內荏的渣男和草包的事實,知情者也不是不鄙視他,礙於情面沒開口罷了,現在被別人說了出來,默默在心裡點了個贊。
那男的看他們一眼,像是很不屑哼了一聲:
“你們又是什麼玩意兒,哪來的滾回哪兒去,賤狗似的什麼事兒都往上湊!”說完還往地上啐了一口。
這邊幾個脾氣一個賽一個的爆,一聽這話頓時都活動着關節帶着一臉危險的冷笑逼上去了:
“看這臭嘴巴,不會說話是吧,”在最前面的當然是伊哥,他已經到那人面前了。
“要幹嘛啊你們,”放完話那男的就慫了,看着斯文禽獸一樣的伊斯特,下意識退了兩步。他從大學畢業到工作崗位,周圍都是“文明人”,最多在嘴上打幾個來回,他這兒正準備了幾句更刻薄的話等着下一回合,誰知他們不按規則出牌。
“幹什麼?”他冷笑一聲,一嘴巴抽上去:“不會說話教教你啊!”
墓泠塵眼神也很冷,他轉頭對兩個姑娘說:“你們回包間去,別出來。”
墓泠雪拽着有點懵的安舒窈趕緊進了包廂:“他們要打起來了!”
“這又要打起來了?!”安舒窈實在跟不上節奏。
外面,伊哥一巴掌把人抽得撞在了走廊牆上。
“哎!怎麼打人呢你!”一起的人不樂意了。
“打人?”伊斯特冷冷一笑:“我告訴你們什麼叫打人!”
說着他拽起那人的衣領,一腳把他揣進了包間。
真打起來了,十幾個人在一箇中等包間的羣架,不相干的人最後也被捲進來了,迪斯科球投下的光斑在這些打成一團的人身上竄來竄去,桌上的酒水就成了武器,還有用話筒打的,已經有人見了血。最開始打架的那倆姑娘躲在一邊,現場一片混亂,事態發展的太快,她們一臉懵逼已經忘了自己是要幹嘛的了。
打起架來那些上班族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他們人多,而且到最後都打紅了眼,地方又小施展不開,大家都扭打成一團,不斷有酒瓶在人身上打碎的聲音混合着謾罵。
斐宸一直在墓泠塵旁邊,就算一片混亂也沒跟丟,雖然對打羣架沒興趣,但墓泠塵被人侮辱他也很生氣。
這種混戰的是很危險的,因爲也許一直沒有人打你也許你會被好幾個人圍攻,也許本來沒人打你的忽然就有人順手往你身上招呼,所以無組織的打羣架不受傷是很難的,這跟你厲不厲害其實沒多大關係。
於是就在墓泠塵剛把一人踹翻在地的時候,突然被斐宸一把拉開,下一秒,一個橫着砸過來的酒瓶,就在躲閃不及的斐宸頭上碎裂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