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搖頭：“我喝湯就行了，不要飲料。”
一...一鳴同志？
您...要嗎？
吳茗和劉國平耳朵沒聾，眼也沒瞎，總算是看出來這不對勁原來是在李一鳴身上。
一堆大人裡頭，你們全都盯着個孩子，叫名字就好了，帶上同志的意思是......幾個意思？
還有這個您......
兩人一臉懵地看着李建國，又看着李一鳴，來回跟刷子似地掃動着，似乎要把什麼東西去掉好讓自己看清真相。
“好了，你們去忙吧，這裡就這樣，都自己動手！”李建國趕緊趕人。
服務員連連點頭：“各位領導慢用，我就在那邊。”說完退着出了門。
小隔間的氣氛有點怪。
張伍深想說什麼但還是閉了嘴。
“他們現在服務態度提升得很快！一般人適應不了！”李建國哈哈一笑，拿起杯子給大家倒酒，“來來，先潤潤嗓子！”
“吳伯伯，國平叔，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資料，你們慢慢看吧！”
一看桌上的大骨頭和一盆滷味，李一鳴趕緊先把裝在大信封裡頭的資料交給吳茗和劉國平，啃着骨頭就沒法拿了。
“這麼多？”吳茗抽出來稍微一看就很吃驚，“這還有畫圖啊！”
劉國平也很意外，居然還有給自己的，看了幾眼：“我回去好好看看。”
“對，這個回去看，反正過幾天還得回來，趕緊吃！這個熱的吃特別香！一鳴你也多吃點！明天車上就沒這麼好吃的東西了。”李建國招呼着幾個人拿大骨頭。
門被輕輕敲了兩下，老林拿着一大杯子進來，笑眯眯看着李一鳴：“這個是用巴氏消毒法處理過的牛奶，我放在冰箱裡冰過，一鳴同志喝這個，可以長得高高的！這個巴氏，是不是那個史穿話啊？”
李一鳴搖搖頭：“林伯伯，不是的，這是個法國微生物學家發明的消毒法，那個人叫路易.巴斯德，所以叫巴氏......”
“啊？是這樣的嗎？一鳴同志真是博學啊！”老林一邊努力記着一邊誇着，接着又來了一句，“一鳴同志愛吃這些我們都知道，明天車上吃的東西晚上我們就做好，放在冰箱裡，早上的時候熱一下帶上車子，保證不會壞！”
李建國趕緊站起來接過那杯子，放在李一鳴面前，對着老林苦笑：“老林啊，你去忙你的吧！明天那東西一會再說！”
老林沖各位笑了一圈，退出。
李建國看看兒子：“你要帶骨頭上車吃嗎？”
李一鳴搖搖頭：“那太髒了，不衛生。而且別人都沒得吃，我們帶那麼多東西，不好！”
李建國點點頭：“行，今天你累一天，現在就讓......休息一下吧。”
李一鳴看看父親，那意思就明白了，別再多說那麼多了，反正有資料，先看着。
李一鳴其實也是這個意思。
這大熱的天，冰啤酒那是真好喝啊，四個大人，拿起來先幹了一杯，李一鳴就喝了口冰牛奶，味道不錯。
“這個好！”吳茗很喜歡眼前的氣氛，這桌上的菜他也喜歡，比前天那個看起來少了幾個花樣，但他就是更喜歡。
中間一大面盆，堆的是像小山一樣的肉骨頭，然後這邊黑木耳炒筍乾，這邊炒捲心菜，兩盤子滷味，有雞爪有鴨掌還有翅膀，再加一個紫菜蛋花湯。
李建國招呼着：“自己動手，就用手抓着吃，這骨頭下面有面，很香。”
大傢伙連連點頭，一個拿着一個骨頭開始啃起來，好香吶！
在座的其實真正算知識分子的只有吳茗這半老頭，另外三個知青，還有一個被學校退學的中二少年。
倒是吳茗先起了話頭，說起這幾十年出版社的事，特別是這五年，那真是印出來什麼書都賣得完。
說得興起，吳茗放下啃好的骨頭拿起個鴨掌，看着大傢伙：
“只要是老書，那印量可以放得很大，申城古籍出版社印的那個說岳全傳，直接就是七十萬冊。
當然籤合同也比較隨意，有的作者直接就是寫信說可以，這邊就印了，也沒有說一定要籤合同的。”
“那怎麼一鳴的書就不能多印點呢？”劉國平有點不理解。
吳茗看看他：“現在主要是一鳴還沒什麼名氣，而且他沒出過書啊！不然他那個印百萬真不過分。”
“一分錢都不收，你們還不敢多印，膽子太小了！”劉國平哼哼地啃着雞爪。
吳茗無奈地看看他，沒好氣地說道：“第一版，我這已經是很多了，別人最多三萬冊！還有社裡頭這麼多書都要印，那印刷的錢是要付的，十萬和一百萬這要付的錢能一樣？別人也不知道這書能不能全賣出去對吧？到時有人說閒話反而不好！你印了之後賣完了，接下來就敢多印了！”
吳茗哼了一聲：“而且你根本不懂現在印刷廠有多忙，排都排不過來，你就算是說要印一百萬，那人家也得給你排着做啊！
那鉛字不得人排啊？那印書切紙裝訂送貨不都得人做啊？前面幾十本一兩萬冊的已經排着隊了，那你一下上個百萬冊，人家就得等很久，所以廠裡頭肯定也是交錯着印，所以這還不是得分批，建國，一鳴，你們說對吧！”
聽了吳茗的話，李建國趕緊點頭：“這個我知道，主要還是那個排版效率低對吧？”
“嗯，等到那個激光照排什麼的出來，那就快了，”吳茗似乎想起點什麼，搖搖頭，看向李一鳴，“不過一鳴吶，你說現在如果做周邊那麼重要，那哪類的書比較容易做周邊？
李一鳴把啃好的骨頭放下：“通俗的故事書，比如活潑點的，太嚴肅的可能不好做。”
吳茗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惜現在的書，嚴肅的多，活潑的少，我想找幾本嚴肅裡帶着活潑的都難啊！”
“嗯，這個不要緊的，以後我們可以組織人來寫，會寫的人很多！”李一鳴笑眯眯地說道，“要發動羣衆的力量，寫大家喜聞樂見對社會生活有益的作品。”
吳茗點點頭：“確實是得這樣，我去過深城那邊，那裡有些書很不行，從香江過來的武打言情小說，我感覺很不好！”
“是我們出版的？”
“看不出來，可能是那邊運過來的，我聽說那裡印書比我們方便，想怎麼印就怎麼印。”吳茗說到這搖搖頭，沒話了。
“這個我知道了，其實香江也有那個分級制的，不過資本家就是什麼賺錢就做什麼，他們纔不管那麼多，而且書偷運到內地賣，一邊賺錢一邊腐蝕我們的羣衆！
這些非法不健康裝滿流氓思想內容的刊物危害非常大，製作傳播這種刊物就是犯罪，對這樣的行爲我們要堅決打擊！”李一鳴說着說着又嚴肅了。
“......”
屋子裡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