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工作對國家建設關係重大,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來,你們工作做得很差勁!”李一鳴拿起筆,在一些人名上打圈,在另一些人上打叉。
王俊生瞳孔一縮,口中卻毫不遲疑:“我們接受批評!”
李一鳴也不看他,目光只在紙上移動,半晌放下筆:“這一份是初始資料,接下來往裡要接着查下去,他們進到內地,應該都是帶着任務的,正常情況一天接觸一些人,十天半個月就應該已經發展了一些人,都得嚴密監控起來。”
“是!”
“這些人做過什麼都得好好查一下,目前應該是以偷取情報發展下線爲主,順便腐蝕我們幹部羣衆的思想,......”李一鳴把紙一頁頁放好,“我圈起來的,都是要重點監控的,打叉的,要抓起來。”
“這麼處理是有什麼講究嗎?”王俊生問道。
“打叉的是活動時間最久的,頻度最大的這一批,地位相對也高,是關鍵人物,抓起來直接審容易出成果。”
李一鳴慢慢把紙裝進檔案袋,一邊繞着圈,一邊看着王俊生,語氣沉重:“現在我們拉投資搞建設,他們就以這個爲突破口大搞破壞,談生意交朋友,私相授受權錢交易,他們手段很簡單其實就那幾種,但是有人就是經不住考驗,或者沒足夠警惕......這種事只要做一次,就成爲他們的把柄,以後慢慢就成了他們的人了,......
這裡是敵佔區,是病毒之源,現在不是在這裡出差養老,......你們是在作戰,特種作戰有特別的方式!”
王俊生聽得連連點頭。
李一鳴把檔案袋一遞,王俊生上前一步接過一抽,居然沒抽動。
李一鳴拿着袋邊,他還沒說完:“這是持久戰,也是拉鋸戰,烈度不大,危害不小,但反過來,我們也可以把這個當成籠子當成坑,他們敢來,我們就敢抓敢埋!”
“是!”王俊生認真應道。
手中一鬆。
“另外!”
王俊生一凜,豎起耳朵。
“注意媒體控制,有人會藉機生事!”李一鳴輕輕劃了個圈,“這些經常叫囂的人都應該有前科,你們提高效率,我要名單,定位到人,具體到事,今天準備好給我拿過來!他們今天還沒空騰出精力和版面,明天就不一定了!”
“未雨......”王俊生下意識接口。
“提前打擊!我會讓他們寫不出來!”李一鳴說道。
王俊生沉沉點頭,他是宣傳部的,自然知道做這些事之後可能會有什麼後果,李一鳴既然考慮到了,那就輕鬆多了,這一鳴同志的效率高得嚇人,手段也是豐富至極妙到無以言表!
跟李一鳴交流這一來一往,他大概就知道李一鳴要做什麼,鐵腕人物啊!
這麼小年紀......可怕!
…...
瑪麗醫院。
從外科,搶救室走到住院部,李國章帶着兩人像巡視似地走了一圈,也從昨天那最後存活下來的那個椎骨受傷人的病房門前經過。
尋常人會以爲醫院裡頭充滿慘叫之聲,其實不然,雜聲往往都是人在說話,照顧病人的家屬來叫護士,醫務人員的腳步往往也很快,反而把病人的呻吟給壓得弱不可聞了。
這裡好安靜,李國章不動聲色地走過,門口守着一個血絲滿眼的特工,裡頭似乎有些很小的動靜,說明人還活着。
一個比較成功的實驗!
李國章心想,他下樓時拉住一個值班醫生淡聲問了幾句便直奔急診區。
他在瑪麗醫院的地位很高,很容易就通過電腦看到昨天晚上入院急診人員名單。
有幾個名字赫然列在上頭,李國寶昨夜給人下藥之後,也不是就不管不顧,家裡頭有律師有醫生,常識還是有的,拉肚子雖然事小,但也得防着別人張嘴亂咬說李家下毒什麼的。
所以他也傳話給了李國章,讓他留意一下。
“這幾人現在怎麼樣?”李國章指着那幾個名字問值班醫生。
“普通腹瀉,有脫水症狀,......有個人說自己好像有便血,化驗科檢查了,確實是有,他好像嚇呆掉了。”
“伍海德?”李國章記下這個名字,“他呆掉是什麼意思?”
“他們說是喝咖啡拉的肚子,排便色深都很正常,不過那個說自己便血的,就真的是便血,......”
李國章點點頭,便血的可能原因很多,普通腹瀉不可能弄到便血除非是痔瘡給擦破了,但嚴重的就可能是胃腸道病變。
“好好查一下吧......”李國章看了一圈,沒見着有曰本名字,也許是去了別家醫院,也許忍一忍拉乾淨了就過去了,都有可能,其實沒真沒聽說過吃了兩顆瀉藥就上醫院的,純屬找事。
…...
盧平萬分震驚地看着周正到門外,拿着包回來,然後拿出厚厚一堆資料擺到桌上。
“老周你...太不地道了!”盧平感嘆。
紀朋飛不以爲意,他早猜到周正會留一手,好奇的只是這留的一手是什麼牌。
看周正這慎重的模樣,估計對那小子並非是什麼好事。
周正把一份厚厚的資料輕輕拿起,先嘆了口氣:“李一鳴從沈縣到榕城,在和平賓館,在那裡抓了敵特這件事,前面我提過案宗。這一份是他跟和平賓館的經理一起做的信息中心方案。”
資料遞到紀朋飛手中。
“信息中心...不算是很新的東西,他這是有什麼新內容嗎?”紀朋飛邊拿邊問。
“內容很多,不只是用新來形容的。他是要把和平賓館建成一個試點,然後準備在全國推廣......”
紀朋飛呵地一聲笑了出來:“我知道了,我好好看看...挺多啊!”
“是啊!”周正又拿起一份看了眼封面,“這個是他去杭城後,在杭城賓館上課....時說的那些話......是王芳同志那邊幫我收集的。”
“王芳......”紀朋飛神情微動,又呵了一聲,接過來,“又說了什麼?”
“也是跟資源有關的一些事,這個......”周正掙了下眉頭,“我對照了一下會議文件,還好......”
“哦?老周你真的是挺慎重啊!”紀朋飛翻開一頁,“是誰做的筆記?”
“很多份筆記彙集,當時全賓館的員工好像都過去聽了。”
盧平呆了一會:“等下老周,你說他去那裡也裝領導了?”
周正摸摸下巴:“嗯吶......”
“嗯吶?”
兩老頭看着周正,場面一時有些好笑。
紀朋飛長呼了口氣,呵了一聲,目光下移看着資料,光看這厚度就知道事不少。
盧平更是嘴角抽動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周正你昨天瞞得那麼嚴實實在是太過分了啊!
可轉念一想,若是昨天那情況,香江這些事定性不明,後果不清,李一鳴那就算是有嚴重的前科。現在嘛...最多就是補全了缺失的那一環——那小子去香江好像並非打無準備之戰!
“老周具體說說吧!”盧平溫聲說道。
周正很無奈:“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趙山給我打電話那天我知道有這麼個小鬼頭,然後趙山去世,我去送他一程,在山上見着他。他跟我提出想去香江...我纔開始做調查!”
紀朋飛嘴裡微嗯:“所以這都是在你沒見着他前,他就自己這麼幹事了對吧?”
“對!”周正吐了長長一口氣,“我很吃驚,不過感覺這小子厲害也在這裡,想想現在這地方的情況,也不是哪家小子下去就可以隨便擺得平的,他能做到這些事,那是真有水平,不然...難不成那些幹部眼都是瞎的?!”
紀朋飛已經不說話了,盯着資料出神地看,看完長嘆:“確實,老周,這些東西你應該是不懂,這什麼品牌資源,這舉的例子,這小子......”
盧平渾身帶着心頭一陣發癢:“是什麼?”
紀朋飛把之前那個和平賓館部分遞給他:“你看這個。”
盧平趕緊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