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設計師......你不跟他聊下?”李建國目視門口,口中低低頭問道。
李一鳴搖頭:“現在不行,事情多,他們沒什麼正事。”
“我們用不着?”李建國有些不解,在他看來,這種人應該是能利用的,大樓都能設計,那家家戶戶的房子不也可以來幾個方案。
“爸,你去擦下汗,”李一鳴下巴努了努,牆角處擺了個冰箱,冰箱邊有張桌子,上面擺着面盆和水壺,又掛了兩條新毛巾。
李建國也不客氣,走過去拿毛巾倒水,他剛纔聽了那許多,也得消化一下了。
…...
“阿寶,你去跟貝生...算了,還是我去說下。”走廊上李福兆低聲說道,目光微不可查了向後掃了一點小小的角度。
王及跟貝家父子低聲交待那兩句連邊上的李國寶都沒聽清,李一鳴居然就能聽到,雖然開着門這也太可怕了。
李國寶點了點頭:“那我上去了。”
他的辦公室在頂樓,那裡他辦公起來最爲自在。
李福兆使了個眼色,李國寶心領神會。
走到電梯前,跟幾個保鏢又交待了幾句,叔侄二人就分開行事。
李福兆進了會客間,笑呵呵地跟貝家父子說了兩句,又叫人拿來一些紙筆,說了句失陪便匆匆回自己那辦公室。
貝氏也算是名流,但相較於李家還是差得不知道多少,而且從李一鳴的態度裡頭,李福兆也是猜出了幾分:
李一鳴並不喜歡花裡胡哨的現代建築,中銀那耗資巨大,以李一鳴的性格如何能忍,看來那王及灰頭土臉絕非無因啊!而這大樓的設計費好像有一千多萬美元,李福兆想想都替這父子二人擔心,嗯,你們不見他其實是好事!
他一進門直接就站到了牆邊,這裡已經讓人掛上了幾張大地圖,就如李一鳴辦公室那樣。
李福兆拿起筆,按着記憶一個個在上頭畫着圈,然後圈與圈之間畫上連線,抱肩沉思,李一鳴的思路他還沒有摸清楚,但這就已經是一盤好局了,只看這點點圈圈,一股磅礴的氣勢撲面而來,原來這就是華人的世界!
李國寶直上頂樓,秘書助理捧着文件報表跟着進了辦公室,滿面喜色:“免計劃今天又是搶購,我們股票大家都看好會漲至少十個點!”
李國寶笑吟吟,這些我都知道,但其實可以漲二十個點:“你們去盯着,我要打幾個電話先!”
…...
周正苦笑皺眉回到辦公室,仔細帶上門,轉身卻看到的又是兩張滿滿問號的老臉。
“什麼事?”紀朋飛直接開口問道。
周正一屁股坐回椅中:“榕城那邊,問到了。”
“這麼快?”紀朋飛眼睛一亮。
“嗯,挺快的,因爲信被李建國取回去了。”周正心中有些亂,沉默了下,接着又說道,“那信的內容有些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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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紀朋飛眉頭一皺,周正這麼說,那肯定是大有不妥,否則何必用荒唐這二字。
周正只覺得這些年就屬這段時間自己心力最耗,被一鳴那小子弄出來的事真是...真會得心臟病的,難怪那小子跟自己說話是那個樣子,估計是還真是收着說的。
“別賣關子!”紀朋飛嚴肅起來。
周正搖頭嘆氣,聲音壓得挺低:“說了幾個事,一個是美國人騙了老毛子,第二個是說是莫斯科有地震,讓我們去撿洋落,還有曰本人會去建廣場。”
紀朋飛和盧平聽到一半就已經嘴半張了,滿面驚駭談不上,驚訝的程度絕對過了。
這內容超綱了啊!
周正把帽子摘下拿在手裡擺弄着,狀極無奈:“沈縣公安局長了解上來的情況,......”
紀朋飛盧平面面相覷。
這信確實是荒唐啊!
“等下!”紀朋飛突然想到了什麼,手指猛地一壓桌面。
“是......”周正看着他,眼帶疑問。
“地震不一定就是真的地震啊!”紀朋飛看看兩人,“這兩年老毛子那邊也出了不少的問題。意指那邊的政局也可能,......”
盧平張了張嘴,面色微霽,心中也是很快有一絲明悟:“李一鳴這是爲了保密才這麼寫的。”
從八二年到八五年,老毛子連着死了三任老大,勃列日涅夫死了,安德羅波夫接任,然後還不到兩年,安德羅波夫又死了,換成了契爾年科,才當一年又死了,換成了戈爾巴喬夫。
偌大一個國家,老換領袖可不是好事!何況中間還出現了南韓客機被擊落的事情。
不過因爲正因爲老毛子連死了三個首腦,中蘇關係才得以破冰,每過世一個,這邊就得派個副長老去參加葬禮,三次葬禮外交之後,大家總算是把雙方的心意給摸清了。
“原來如此啊!”
紀朋飛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吐出,手指輕輕叩着桌面,這事不需要多說,盧平知道,周正自然也是知道,兩人的級別擺在那裡。
“他怎麼會...知道的!”紀朋飛不解地問道。
“報紙上是沒有這種報道......”盧平也低聲自語着。
周正皺眉,用力揉着額角:“也許是敵臺,他聽到了什麼,然後就推測......”
紀朋飛揉了揉眼角:“或許吧,這種事那些敵臺總會報道,也許還報得更爲誇張些,你抹黑我,我抹黑他,就好像前幾年,老毛子還專門花大錢拍個電影抹黑我們。這孩子聽了這個,也許......”
周正頗爲好奇:“拍的什麼電影?”
“那年他們打阿富汗,我們不也反對了嗎?就是大前年,他們拍了個電影叫什麼名字我忘記了,那邊使館同志反映上來,說拍的清朝片,乾隆派軍隊到他們那邊侵略的,拍得是亂七八糟......”
周正搖頭:“無聊!”
“誰說不是,還航拍了...”紀朋飛看向盧平,“想說什麼?”
“他會以爲我們不知道?才用地震這字眼?”盧平奇怪地問。
周正捏起下巴:“他應該是推測的,看他做事,大概就是如此,有人說一葉知秋,他大概也是......不知道,我倒是覺得他不至於那麼不慎重,這孩子衝動可能是有一點,但也是運氣不好,不然那信......”
盧平搖頭:“信要是寄不到位更麻煩!”
周正點頭。
“一葉知秋...”紀朋飛沉吟不語。
盧平開口對着周正問道:“老周,老毛子現在在搞禁酒的事,你知道嗎?”
“老毛子禁酒了?”周正奇怪問道,“這些傢伙能忍?他們可是睡覺都得抱着酒瓶睡的。”
“是啊,結果他們那邊市場上食糖嚴重短缺,我們出口量大增。那邊輕工業品少得可憐......”
“......”周正沉吟。
“總之大家問題都很多,所以啊......”紀朋飛嘆息。
房間裡頭有些冷寂之感,周正呼地失笑道:“這幾年問題是不少,不過發現問題就解決,倒也不怕,而且這樣的孩子再多一些,我們也就輕鬆嘍......”
紀朋飛看看他,點點頭:“接着看資料吧,還是得隨時準備彙報,雖然我們不想打擾首長開會,不過也可能他們從別的地方也會知道這些事。”
盧平周正同時點頭,香江事務雖然由工委會統管,但這些年中央在香江關係人物是何其之多,說不定哪家的子弟已經一個電話打到了某個首長案頭了。
盧平提筆欲寫,嘴裡問道:“那信這裡我就選這麼寫,再標記待覈實嘍?”
周正微微嗯了一聲。
紀朋飛突然看向周正:“老周,我覺得這裡好像缺了點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