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罐子......”陳有明拿着本子,仔細地給弄出來的瓷片歸類。
雖然都破了,但只要碎片都在,專家可以修得跟完好無損一樣。
目前找到的瓷器碎片過百,之前完好時應該是十八個,紋色都差不多,青花。
同樣都是沒有底款的民間瓷器,他反正是看不出來有什麼珍貴的地方,問到省裡熟人,也只是說明天是不是下來看看。
陳有明倒是沒攔着。
樓外傳來雞鳴聲,驚醒了坐在邊上打盹的兩人,跟着忙到三點多,實在是撐不住了,而且還不好跟着動手。
“五點了,......”蘇東青擡手看錶,滿臉的疲累。
林雙生搓了把臉,到桌邊看,好多張桌子拼了起來,下面拿大藍花布墊着。
他雖然是所長,但不懂文物也不敢亂碰,也就是在邊上打個氣,再讓人去通知下,拿了這類罐子盆的趕緊送過來。
一晚上,還真多出了幾件。
文管所的同志們倒是實實在在地忙了一夜。
“怎麼樣?”蘇東青從邊上走過來,剛用冷水洗了臉,一頭都是水。
“我感覺可能還缺一些......”
陳有明是估的,這些瓷片散在那裡,沒有立體起來有時是很難看得出少了哪。
所以,有的地方是連續缺了好幾片。
那邊傳來腳步聲,蘇成林跟劉青也過來了。
兩人三點鐘被勸到休息室去睡覺,在裡面估計也沒怎麼睡着,討論工作和這個莫名的情況。
現在很現實的問題,省裡要找的罐子找着了,有個小破損。
而跟它同一批出土的瓷器大多都破了,少數幾個完好被人拿走的的倒也追回了,也有些小破損。
這東西到底多貴重?
要全部如實彙報還是把破的那些當不存在?
“怎麼樣?”
“缺了一些,可能晚上看不清,等天亮了再找一下。”陳有明說道。
兩人看着這滿桌的破瓷片,同時嘆息。
“如果是省級文物,那肯定得交到省裡,他們應該不會要這些破的。可如果是國家級的文物,那這些好的肯定得交到故宮了,然後省裡可能會留這些破的,然後做些修復放博物館。”陳有明又說道。
蘇東青泡來了茶,給兩個領導:“回頭看專家怎麼說。”
“嗯......他們今天什麼時候來?”
“不知道,他也沒說時間,可能要彙報一下。”
“省裡呢?”
“省裡讓我們就地保護好,沒說要怎麼樣。”
“很奇怪啊!”
“是挺奇怪的......”
…...
天色矇矇亮,霧汽瀰漫的騰衝。
一輛吉普一輛綠色解放一前一後開進縣城,轟鳴聲打破了小城的寧靜。
吱!
車子在一個大門口停下,那裡已經站了幾個軍人,交談了一會接上人,直接向着城外開去。
車上坐着一個班的戰士,每個人一個軍用揹包,掛着白色的塑料汽油桶還有各種武器和軍鏟,還有發報機。
剛上車的軍人開口:“邱營長,這次是什麼任務?”
吉普副駕駛上的中年軍人拿着地圖:“我們要去找一個叫蛤蟆泉的,在沸泉那邊,說是一會吐水會咕咕叫的。”
“蛤蟆泉是哪個我不知道,那個沸泉...我們往南開大概是三十公里路,具體位置我們到那邊找當地老鄉讓他們帶我們過去,車子開不了多遠的。”
車子顛着狂奔在青山綠水間,山間的風有點大,卷着白色的晨霧擠到車裡,戰士們抱着包,低聲說着話。
邱營長攏着手點着煙,看着窗外。
上級來的臨時命令,四點半集合準備,五點就從營地出發,要求是找到蛤蟆泉的位置,建立通訊點,並開闢一個可供直升機起降的臨時機場。
他不知道蛤蟆泉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顯然上級也考慮到了交通問題,可能是要運什麼東西。
“這路...是不行。”
“嗯,也沒什麼用,修不到這裡的。”
果然車子開到城外沿着山路向南走了十幾公里,轉了個彎上了另一條道,就變成了單車道,路也明顯地變瘦。
大卡車過不去了。
一邊是山,一邊是小溪,然後隔着溪水是稻田。
前面山邊還有幾個傣族老鄉牽着牛,好奇地站着看這些陌生人。
邱營長看看外頭:“還有多遠?接下來的路都是這個樣子?去問下老鄉!”
“是!”
後座那軍人開門下車,跑到那老鄉邊上,問了好一會,回來彙報:“老鄉說路沒有錯,就是這條,用吉普路還可以開幾裡,然後那邊有個木頭橋不能過車,再上去十里就得走了。他們說不知道哪個是蛤蟆泉,那邊都是這種熱泉,咕咕叫的有印象,有一個可能是。”
“確定就這條路?”
“是的,一直開前面就是個寨子,叫作下寨,是個傣家寨,我們在那裡找老鄉,說不定他們知道這個地方。”
“行!”邱營長點頭,對着司機,“你們在這裡調頭找個寬的地方看着車,別擋着老鄉的路,我們步行上去。”
說完推門下車,小跑兩步在路邊站定:“全體都有,下車!”
嘩啦啦,一班的戰士們拿着各自的東西從車上跳下來,迅速排成一隊。
“向左轉!”
譁!
“跑步,走!”說完帶頭跑了起來。
…...
榕城,許多人已經在廣播中起牀洗臉刷牙。
安靜的辦公室裡,磁帶沙沙響,轉動的聲音。
幾個人戴着大耳機在聽着廣播,信號卻是來自海峽對面。
對面廣播信號用這個機器很容易收到。
“墨西哥...昨夜...九點.....”
陳軍一邊聽一邊還做着關鍵記錄,這是他每天的工作,他值的是夜班。
等到上班時,就要把這些交上去給領導們看,如果說沒有特別要求,就存檔。
“發生了...地...”陳軍有些吃驚,“八級...”
他知道這個國家,雖然震級很高,但隔了那麼遠,對我們國家的影響幾乎算是沒有吧!
他的筆停了下,仔細聽耳機裡那播音員的聲音,奇怪的是這條新聞就是這麼簡單,也沒有說當地的情況。
聽到六點半,那邊的早新聞結束,陳軍看着自己記下來的內容,又看看同伴那邊。
“換班了,你們去吃飯。”門外進來幾個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