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頁一合,李福兆閉目沉吟,此時腦中彈幕橫飛如雨絲如煙花。
先來個必然三連:此書必然大賣,此書必然有坑,此書必然有毒,.....然後一堆關鍵字和猜測飄過。
他很瞭解那位跑去打野的大爺做事風格,分分秒都是上百萬的收入,那麼既然花了時間寫這麼一本書,至少得賺幾個億,......
就好比這主角手上的那塊奇形怪狀的手錶,以後自然也是可以做出來賣的,李一鳴畫個圖,下面工廠照着做,機芯用曰本貨,殼子本地造,賣的是美元價。
還有那恐龍,弄些玩具來賣,也是筆大生意,還可以拍電影電視劇。
但李一鳴不可能賣飛機,他只會買買買,大買特買之後用來租,大買之前先砸盤。
那他爲什麼特意說波音,肯定是因爲先要砸盤做股票。
否則爲什麼不說空客,不說麥道,單提這波音?波音又沒給廣告費。
還非得指明這機型是767!
如果那飛機確實有問題,波音公司的股價至少得跌去十個點,甚至還不止,因爲還有那個升降舵失靈,還有波音飛機上有竊聽器這種事...每一個都可以把波音的股價打低十個點!
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
難道內地什麼時候把那飛機給拆過了?
很有可能!
…...
若是香江飛內地的飛機上都裝了這竊聽器,那事態將會非常嚴重,但這種嚴重也只是潛藏在合作之下的暗流。
內地政府的敵人可不少,只不過在飛機上動手腳是非常令人忌諱的,畢竟當年一國之總理的飛機都敢下手。
這次又會是誰?
還是說李一鳴這次要來解決這些人?
否則爲什麼這麼重要的招標會,他會臨時出去?
李福兆若有所思地站起來,他現在心裡頭想的關於李一鳴這些念頭,放到三十年後八個字就可以形容——無形裝逼,最爲致命!
所以他就忍不住走到窗前往外看去,這裡肯定是看不到李一鳴在哪的,好奇那小子會去哪,會做什麼。
或許他出去正是爲了處理那些事...,當然,也可能是去找些“靈感”。
擔心的心思雖然還有,卻也不算太多。
反正那小子身子一半是腦子,另一半就都是膽子了,而且表面看似無害,其實手段又狠又辣,除非別人發了狠不計後果全力對付他,否則真不太可能出事。
默默地看着玻璃裡倒映出自己的樣子,透過窗再看對面,那大片的玻璃牆上倒映着無數並不分明景物。
李福兆擡起手,注視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戒指上的紋章也有些模糊。
這個由分規、曲尺和書本組成的象徵符號是共濟會最基本的代表性紋章。
曲尺分規兩者的結合代表陰陽調和、真理和道德的和諧、行動和節制的規範,從而完成“偉大的作業“。
朦朧中,彷彿戒指上浮現出李一鳴的模樣。
李福兆自嘲地笑了笑。
清秀無害的外表,極強的邏輯性,超強的行動力,對物慾如此節制,......要乾的還是讓華人佔領世界這種大業!
若不是很確定李一鳴是來自於內地,代表着內地政府,搞不好已經交了十三年黨費,李福兆非得跟他好好聊一聊共濟會的理念不可,順便慫恿一下:你今天入會,十年...不,五年之內肯定能當上會長!
叮鈴鈴~~
電話機狂響打斷了李福兆的思緒。
能把電話打進來的都不是小人物。
李福兆返身接起電話,聽了兩句就笑了,換成了略帶紐約腔的英語。
他並不奇怪對方怎麼知道這個電話號碼,因爲這個人叫作愛德華.尤德,現任港督,香江大人物裡頭名頭最大的那一號。
尤德讓人給李福兆發了傳呼,但李福兆沒回,藉口當然是沒收到消息,傳呼機就有這好處。
“爵士?沒想到是你......”
“確實,......是的,嗯...這是商業行爲,當然......爵士,這批物資裡頭肯定沒有違反巴統的東西,當然,美國人會組織一個評審團來看,......”
(意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李福兆伸手摸了個香蕉,把電話夾在耳邊,一邊聽着裡頭的抱怨一邊剝着香蕉皮。
尤德以爲他是香江老大,香江世家必須給他面子,直接就想讓李福兆開放四十個免費名額給他。
若是放在以前,李福兆別說四十個免費名額,給一百個都沒問題。
只是李福兆現在眼皮裡頭已經裝不下一個小小的香江總督了,而且真正的大爺是剛出去看風景的那位!
大爺說過要收費,你敢不收?
“是啊,要交錢的,我剛纔說了,這是商業行爲,沒有哪條法律說我們一定要花錢請人,也可以他們花錢,......”
尤德呼吸粗重,手壓胸口:糟了!是心....心梗的感覺!
“其實爵士你應該知道,這錢其實不是我收,我就是個臨時看場子的,......
大陸對外匯的重視程度,你可以想像,我不可能墊這個錢!這又不是遊樂園,想進來評審至少得有雄厚的資金實力,否則進來做什麼?把人家的東西說得百無一用,不就是爲了給自己拿訂單嗎?”
李福兆打着哈哈繼續carry:“減免?恐怕我無法做出減免的決定,我也干涉不了這個,對了,其實這辦法有個漏洞,就是可以組個大團,這樣總費用就少了,邊際成本只是二十萬美元而已。”
李福兆看看手錶,來得很是準時,他坐在房間裡都能感覺外頭的那些雞飛狗跳場面。
“美國人跟你們收費很高?那他們太過分了!他們收多少?五十萬美元?哦...實在太過分了!我覺得......
算了,其實爵士你不必關心這種事,香江應該是你政途的一個跳板,關於這個,我們可以找個時間聊一下......”
電話對面傳來壓抑的深呼吸。
李福兆淡淡冷笑,李一鳴習慣給他看得不爽的人找麻煩,偏偏別人還就吃這一套,因爲他總會給人開一個口子,讓對手把這股怨氣轉向第三方發泄。
他現在還不能急着跟尤德拋出改造九龍城寨的想法,省得對面會拿這個當籌碼在這兩天換好處,但也沒必要太過客氣,畢竟現在是對方有求於自己。
“其實我也不知道美國人會帶多少人進來又會收多少錢,但我得保證我們不被曰本人騙!會面......你要見我?哦,那他恐怕不行......我會轉告的......”
李福兆又聽了一會,禮貌地掛掉了電話。他算是明白李一鳴現在出門的好處了,所有的事都可以往他身上推,我就是當個臨時工又有何妨...其實還真是臨時的主事人!
李福兆能感覺到對面尤德的憤怒,但他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