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辦法？”
“廠子裡做一些，做不下的就包去家裡做嘛！”何五說道。
“......”陳瑞球半張嘴，半晌才笑出聲來，微微點頭，“原來是這個...倒也算是個辦法。”
馬有禮呵呵接口：“不然十億套內衣，如何做得完，又如何來得及運去內地呢！”
“但無論如何，要拿下訂單，需要大家齊心協力，體現誠意啊！”何五語重心長。
“說起來，來料加工只賺手工也不是長久之策。”陳瑞球自顧自地嘆了口氣。
何五笑着看了看那邊的小老闆們：“球叔你說得在理，就好像同樣是做西服襯衫，那詩閣卻可以給美國副總統做衣服，好在香江背後就是大陸，就算是賺些工費，也不算少了！”
…...
破財位的房間，門邊十米內無人跡，大門洞開。
霍震亭小心地從李一鳴辦公室前走過，偷偷瞄了一眼，裡頭早就沒有李福兆的人影，卻能聽到那有個電話裡頭傳來“雄渾”的歌聲。
Wars on！
Wars on！
一個主唱，一堆和聲，夾着伴奏連續不斷從門口輕輕傳出，隱約還有人說話。
這麼快就已經錄好了咩？
香江音樂工業發達，唱片廠唱片公司，音樂公司，歌手，詞人，已經形成一個頗有影響力的圈子，霍家老大定位就是社交精英，自然要對這些東西瞭解熟悉。
他曾經參加過很多酒會，也想過要投一些錢到這些公司裡，所以也知道做音樂是很專業的一件事，難不在於寫詞，而在於作曲，在於編曲。
香江詞人不少，但作曲家卻是寥寥，眼前這李一鳴竟然還有這麼大的本事，又給這少年罩上一層奇異的光環，更令霍震亭吃驚的是，電話那頭的工作效率......一個傳真幾句安排，那邊就能直接把曲編好，現在連歌手都開始錄了！
你這是音樂公司還是工廠流水線？
…...
房間裡頭，李一鳴正在接一個神秘的電話。
“李先生，這麼大的訂單隻限於對曰採購其實是非常不妥當的，......”電話裡頭傳出略微生硬的中文，此人自報家門是美國駐香江濠江領事館的商務參贊葛衛理。
李一鳴也不去問他怎麼知道號碼，美國人要查這個並不難，他只是淡淡開口，用的還是英文：“事情比較急，而且曰本貨價格很有優勢。”
葛衛理一聽就急，馬上轉爲母語：“既然這批訂單事關中國大陸下一個五年計劃，怎麼能只考慮價格，理應向全球招標，畢竟......許多同類產品，美國公司質量更有競爭力！”
李一鳴歪着頭夾着電話機嗯了一聲：“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馬上他們都要交標書了。”
“......那麼能不能把投標時間延後？”電話裡頭急迫地問道。
“我想這恐怕是不行的，我們已經說了這個時間，那麼就只能是這樣...對了，我們可能考慮組織一個標書的評審團，你們想參加嗎？”
“沃特....哦，當然當然，我們很願意！”
“你們來一定會挑各種毛病的吧？”李一鳴直接了當地問道。
“我們會很公正！我相信接下來的五年裡，中國大陸需要很多東西，如果你們都採用曰本貨，難道就不擔心完全被他們......”
“所以纔是十家嘛......”李一鳴打斷他，“他們也在競爭。”
“十家都是曰本，那和一家有什麼區別呢？”葛衛理反駁道。
李一鳴沉默了一會，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不希望評審變成搗蛋，你們得表達一些誠意......”
“...什麼樣的誠意？”葛衛理好奇問道，突然開口，“收門票？”
“哈...差不多吧......這是閉門的評審會，包吃包住兩天，初始費用一百萬美元一個人，每加一個人要多付二十萬美元。”
李一鳴瞄了眼門外，沒理會電話裡頭的倒抽涼氣的動靜，自顧自地說道：“覺得貴啊？我覺得你們的破壞力絕對超過三十億......美元！”
“李先生很幽默.....”
“你這不是第一個電話，也不是最後一個，但我這就是最後的回覆！評審會下午兩點開始，你們隨時可以來，再見！葛先生！”
啪！
李一鳴放下電話，輕輕笑了笑，看看邊上的建國同志：“這樣才能聽到更多聲音。”
“他們會出這錢？”
“又不是他們自己掏工資，...背後都有財團的。”李一鳴搭起手，“財團這個東西，很有意思，也很有戰鬥力！”
“要換電話了嗎？”李建國盯着那電話機問道。
“不急，......”
李一鳴看向那部正在放歌的傳真機：“差不多，不用再放了。”
李建國走過去，拿起說了兩聲，然後掛斷，扭過頭：“這歌真是聽了熱血沸騰。”
“有些東西能上頭的！”李一鳴輕笑着看了看窗外。
美國人都來了，德國人還遠嗎？
…...
樓下一堆律師拼死在賭局裡做專利文件，外頭無數工廠在加工產品，李家四處出擊，我們霍家一邊幫着收股票，一邊蓋牆，這裡還得全家一起想那個戰球國際的操作。
戰歌，米湯，少年......
好大的反差！
霍震亭心生感嘆，兩腿不停走到電梯間前臺處，幾個保鏢看看他，擠出笑容點點頭。
“我接杯茶。”霍震亭說了句，便擰開龍頭，“又換了？”
“沒有換，就是加了一些。”
“那歌挺好聽的......”霍震亭隨口說道，眼睛卻是瞄着會客室那門口，裡頭似乎有什麼聲音，不知道那貝家父子已經堆了幾盤沙子，又各自代表着哪一個地塊。
霍震亭有些出神，怎麼好像這裡纔是世界中心的樣子。
“滿了！”
“哦......”
…...
霍應東坐在桌邊，心思不定。
李一鳴要弄戰球項目這個事，緣起或許就是那場比賽。
香江隊贏了中國隊，東亞區半決賽又輸給了曰本，曰本又輸給了韓國，結果整個東亞區就南朝鮮出線。
若是換成大陸去踢小鬼子，還未必是這個結果......旁人看來，這簡直就是國人內鬥便宜外寇！
霍應東嘖了一聲，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想想李一鳴諸多對付曰本人的動作，想必那心裡頭也是痛恨得緊，難怪對自己如此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