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峰急急忙忙回了g市,他要將宋初一從陳豫琛身邊帶走。
儘管不認爲宋初一會移情別戀忘了沈翰,可季峰不敢掉以輕心,宋初一承受不住第二次失去愛人的打擊的,也無力承受被欺騙。
宋初一對自己雖然不是避如蛇蠍,可是絕不親密,在特定的學長學妹的距離裡她能接受,再親近了她就豎起堅硬的外殼將自己阻隔在外,怎麼將她帶離開陳豫琛,也就是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呢?
季峰頗躊躇,一番深思熟慮後,他打電話向自己的母親求助。
“阿峰,我很喜歡初一,這個女孩不染塵埃潔淨純澈,卻又不是天真懵懂,我也贊成你追求自己的真愛不要受家族束縛,但是,你要考慮清楚,初一孤傲倔強意志堅定,她既然心有所愛,就不可能愛上你,即便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把人留在身邊,又有什麼意思呢?”
“媽,我爸不喜歡你,你還不是爲了季太太的名份一直在拼殺。”季峰低聲說。
寧悅沉默了,好半晌纔開口:“好吧,誰讓你和我一樣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性格,我就裝小腿骨折不能動彈,你跟初一說,我很喜歡她,希望她能過來照顧我,然後我再想辦法把她留在s市不給她回去。”
聽季峰在電話裡說想麻煩自己去s市照顧寧悅時,宋初一隻猶豫了片刻就答應了。
她有些害怕與陳豫琛同居相處,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暫時又不能住,公司那邊還有假期,離開一段時間也無妨。
“我媽彆扭着不給護工照顧,我爸又粗心大意不關心人,今晚我們就走可以嗎?”季峰問道。
現在就走?太急迫了,還得收拾衣服呢,宋初一遲疑間,忽想起一事,自己親戚來報告了,剛纔從藍海氣匆匆出來沒拿衛生棉呢。
雖然洗澡時看到只斑斑點點量極少,可難保夜裡就來得厲害了。
“今晚不走了,我還有事,明早七點你到藍海一樓大堂等我吧。”宋初一說。
不便讓陳豫琛幫自己拿衛生棉,金鼎是新建小區,超市離得有些遠,宋初一怕自己出去買衛生棉時陳豫琛過來了,先給他打電話。
陳豫琛的手機佔線,拔打幾次後卻關機了,打藍海的客房電話也沒人接。
按時間計算,他這時應該在藍海的,宋初一暗暗奇怪。
看看雨勢變小了,宋初一出了小區打的回藍海,不去超市了。
宋初一給陳豫琛打電話時他已回到藍海,開始是在通電話,後來,則是手機給他摔壞了。
打電話給陳豫琛的是藍盾偵探社的負責人。
“陳先生,你委託的事都辦妥了,詳情還有蒐集到的一些佐證的相片我都發到你郵箱去了。”
“我會再打二十萬到你戶頭的。”陳豫琛說,無關藍盾調查到的結局,只是想用錢讓自己放下過去放下仇恨。
“謝謝陳先生。”這宗調查真的太容易了,藍盾的負責人收了錢有些不好意思,略遲疑了一下,透露說:“陳先生,我們的人剛找過姚梓問話,我跟着就接到問詢電話,我調查了一下,問話的是季氏的副總裁季峰的助理徐暢。”
徐暢過問這件事肯定是季峰交待的,畢業那麼多年了,季峰怎麼還一直留意着學校裡的事,他想掩飾什麼?
陳豫琛本來打算直接刪掉藍盾發來的郵件的,不刪了,點開來看。
文件和相片分了兩個附件,陳豫琛先點開了相片,一瞬間整個人被擊垮了。
那是宋初一和季峰在一起的相片,背景是建築學院大門通往教學樓的林蔭大道,枝頭掛滿金黃的樹葉,陽光影影綽綽從空中罩下來,光影閃爍流動裡,宋初一低着頭,姣姣怯怯像搖曳的弱柳,季峰攬着她的肩膀,守護的姿態。
不知是愛慕宋初一的還是愛慕季峰的同學偷拍的,拍得清晰唯美,連宋初一細微顫動的睫毛都拍攝得清清楚楚。
宋初一身上穿的繡花連衣裙上的淺銀色絲線如粼粼波光輕泛,陳豫琛一眼看出來,那是夏奈爾那一年那一季的精品。
這樣的衣服宋初一買不起,陳豫琛呆呆地往下看,宋初一一雙他最愛的秀足穿着鏤空編花銀白相間皮涼鞋,屬於stevemadden出品的名門仕女的最愛——銀蛇之舞。
如脂玉雕琢般的秀足在銀蛇之舞的掩映下別緻秀潤,含糊的慵懶的性-感若隱若現。
她跟季峰也跟和自己在一起時一樣相依相偎恩愛甜蜜!陳豫琛手指微顫,哆嗦着打開了下面的相片。
每一張都是宋初一和季峰的合影,看起來都是偷拍的,宋初一一直低着頭,看不清那雙水潤的大眼裡的風情,只覺得那樣的嬌怯柔弱,她的嬌弱更襯得旁邊的季峰山樣的豪邁和深沉。
相片記載了從落葉微黃到北風蕭瑟白雪紛飛,至春草吐綠夏荷瀲灩,他們在一起一年。
陳豫琛覺得自己的心窩硌進冰粒,涼浸浸的,疼到了極處生出一種麻,鈍鈍的,沒有帶血,可更讓人痛苦。
自己痛不欲生在死亡線上掙扎時,她和季峰在一起卿卿我我親熱甜蜜!
陳豫琛麻木地打開文檔附件。
宋初一這五年的生活很簡單。
第一年,他離開後,她上了一個多月的課就沒在教室裡露過面,同學和老師說她和季峰同居了。
第二年,她來到了g市,在奔波了一個多月後找了現在的工作,一做就是四年,四年裡她沒和季峰有過聯繫,身邊沒出現過異性朋友,每天兩點一線在租屋和單位間來回。
房門發出響聲,陳豫琛回頭一看是宋初一回來了,沉着臉迅速點了刪除。
他沒看到文檔最下面還有一行字,那行字標註了五年前他和宋初一分手前,宋初一的母親跳樓自殺。
他委託的日期是宋初一和他分手後的時間,藍盾的人在調查時,覺得宋初一的母親突然自殺有些不尋常,可是日期在委託調查之前,因而沒特意提出來說,只是在下面幾行空白後加上。
宋初一看到陳豫琛扭頭看了自己一眼又迴轉頭盯電腦有些奇怪,按往常,陳豫琛肯定迎過來責問她怎麼冒雨回來了。
他不說話,背影傳遞着冷硬,宋初一張嘴想問他有沒有煮宵夜,嘴脣微啓又霎地合上。
這種飯來張口的習慣可不好。
不願意開口讓他送自己回新房,宋初一說:“我回來睡不過去了。”
陳豫琛淡淡地嗯了一聲,略停了停,似有些不情願,說:“鍋裡還有山藥紅棗粥,你看看會不會太稠,要還能吃就不做宵夜了。”
吃粥不經餓,宋初一這會兒精神好,紅棗粥細軟溫滑甜香清爽,溫度恰好,問得陳豫琛不吃,她有滋有味吃了起來。
陳豫琛在電腦前一動不動許久,突然間大步走到餐桌前問道:“宋初一,我看你和季峰挺好的,以前怎麼會和他分手?”
宋初一給他突如其來的問話驚了一下,嗆着了,咳了半天才順過氣來,怒道:“這是我的私事,無可奉告。”
當年拿季峰做藉口與沈翰分手重傷了沈翰,每次想起她都心如刀割,即便不生氣也不想提起往事。
陳豫琛沒再追問,走到吧檯開啓了一瓶威士忌,坐到宋初一對面,也不倒酒杯,直接對着瓶口喝,牛喝水一樣海飲。
宋初一不是很懂洋酒也知威士忌酒性烈,喝起來比較嗆,加冰稀釋了口感更好。
她想開口勸陳豫琛加冰慢慢喝,嘴脣張開又合上。
不過一同居住的陌生人,婆婆媽媽關心他做什麼?
陳豫琛咕噥噥喝着,很爺們,很豪爽,一整瓶酒給他喝光了,沒得喝了,他就用沉默的仇恨的眼神盯宋初一。
宋初一給他盯得發毛,吃過飯懶洋洋也想睡了,把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的事說出來告知他就想進臥室。
陳豫琛攔住了她,黑黝黝的深邃的眼眸狠狠地盯她,半晌,挑眉輕哼,譏諷的語氣說:“你要跟季峰去見他家長?你們發展的真快,前陣子剛見面時還是普通朋友的樣子呢,既然這樣,以前何必分手?”
“你管的太寬了。”宋初一給噎得氣促胸悶,偏不解釋了。
“仔細看,季峰還真不錯。”陳豫琛收了嘲色,悠閒地笑了笑,邊笑邊用醉眼麼斜宋初一,別有意味的眼神,透着慵懶的風情十足的勾引味道,似乎在說,季峰不錯,不過你眼前還有一個男人比他更好。
宋初一正正經經和他說事情,他卻大煞風景,可是他做得自然,味色獨特,曖昧含糊地誘惑着人卻又不帶情-色輕薄,竟讓人生不起氣來,甚至,還有無力自抑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