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是別人,是桐疏王子。
玉初容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她一離開琉璃宮,桐疏王子便跟出來了。
桐舒王子自然看見玉初容和楚天舒深夜出宮。他也許還一直等着玉初容回來,甚至還看到了玉初容和楚天舒剛纔在承歡殿外的那一幕。
玉初容站起來冷冷道:“朕要休息了,王子請回吧!”
桐疏王子麪色冰冷,但他卻柔聲道:“頭上的花兒很美!”
他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冰冷。尤其是這句話,在玉初容看來,另有深意。
“以後沒有朕的允許,不準到朕的寢宮來!”玉初容道。
桐疏王子愣了愣,什麼也沒再說,轉身離去了。
玉初容看着他的背影,心裡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內疚。
“他是不是瞧見你和別的人幽會,心裡不高興,吃醋了吧?”蘇綰綰小聲道。
玉初容颳了刮蘇綰綰的鼻子,道:“你這丫頭,小小年紀不學好!”忽然,她又想起什麼,便故意板起臉來問道:“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也不跟朕說一聲,害得朕到處找你!”
蘇綰綰拿不準玉初容是真的生氣還是逗她,於是她試探性的回答道:“這幾日金池將軍身體抱恙,我過去給他瞧病呢!”
玉初容心裡暗笑,嘴上卻道:“他生病了不找太醫,找你做什麼?”
蘇綰綰一下子臉紅了,她低頭拉扯着衣角道:“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就過去了。”
玉初容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哈哈大笑:“你一定是喜歡金池將軍吧!”
蘇綰綰也羞澀的笑了。
“金池將軍是個好人!朕一直想留他在身邊。你若真心喜歡,我可以爲你們賜婚。”玉初容道。
蘇綰綰高興道:“那真是太好了!”
“此事明天去辦,現在我們該睡覺啦!”玉初容說着,便熄燈了。
一轉眼,兩人便沉沉睡去。
人在疲倦的時候,總覺得黑夜太多於短暫。而在痛苦的時候,卻覺得一刻也過不下去。
桐疏王子便是這樣。
他一個人從黑夜守到黎明。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他才虛弱的倒在了地上。
玉初容還在睡夢中便被喚醒,來人說,桐疏王子又暈倒了。
唉!難道這桐疏王子是紙糊的人麼?怎麼說也是七尺男兒啊!動不動就暈倒,
這讓天下男兒顏面何存!
玉初容急匆匆趕到琉璃宮,卻在門口停下了。她對蘇綰綰說:“你去看看,就說朕公務繁忙,改日再來看他。”說完,便轉身去了議政殿。
玉初容到了議政殿,將金池將軍召來。
“聽說將軍身體抱恙,不知是何原因?”玉初容問道。
金池將軍道:“臣前些日子貪酒,多喝了幾杯,現在身體已經好多了。”
玉初容笑了笑,說:“將軍身邊還是應該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比較好。”
金池將軍道:“金池一生只傾心於簟秋小姐,如今她已去了,我便不再想。”
“朕聽說這幾日是綰綰在照顧你?”玉初容問道。
金池將軍不語。
“朕知道你對姐姐的一片深情!可是姐姐已經不在人世了,她若是知道你這樣,她也不忍心!依朕看,綰綰是個好姑娘,你別錯過了!朕準備爲你們賜婚。”
金池將軍冷冷道:“皇上讓微臣做什麼都可以,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可是此事,微臣絕不答應!”說完,他拂袖而去。
玉初容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氣得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你真是一根腸子直到底啊!”
等她氣呼呼地罵完,卻見蘇綰綰不知何時站在那裡。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又像是想哭沒哭出來。
“桐疏王子怎樣了?”玉初容問。
蘇綰綰平靜的回道:“他只是因爲多日未曾進食,身體虛弱。”
玉初容又問:“他還是不肯吃飯嗎?”
蘇綰綰點點頭。
“他有說什麼嗎?”玉初容再問。
蘇綰綰道:“他說他知道你不會去看他。”
玉初容默然。
“金池將軍……他不喜歡我是不是?”蘇綰綰突然問道。
玉初容心裡一驚,她乾笑道:“這個金池啊,平時只會舞刀弄槍的,他不懂兒女私情的……”
“你騙我!”蘇綰綰打斷她的話:“他喜歡你的姐姐。”
玉初容爲難道:“可朕的姐姐已經死去了呀!”
蘇綰綰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幫我!”說完,她大哭起來。
玉初容卻像是一個過來人,她好言相勸道:“金池將軍就是個直腸子的人,你若喜歡他,就應該有幾分耐心。至少要讓他知道你的好!時間久了,他自然會被感動,會喜歡你,接納你。”
蘇綰綰似乎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她轉而破涕爲笑了。
玉初容見她笑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掌事太監進來了。
“啓稟陛下,錦繡宮的安公子給您送來一物。”太監說。
“送的什麼呀?”玉初容見太監手託着一隻金絲大紅禮盒,她打開一看,原來是一隻巴掌大小的狗崽子。
小狗崽子趴在禮盒中正睡覺呢,見有人掀開盒子,它便歡快地站起來搖着尾巴。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簡直萌呆了!
“哇!好可愛呀!”蘇綰綰驚叫道,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小東西。
玉初容忍不住在心裡暗笑,她記得有人剛纔還哭鼻子呢,轉眼就這般開心了。倘若煩惱都像蘇綰綰這樣去得又快又容易,那人生也就沒有太多痛苦了。
“收下吧。”玉初容道。
蘇綰綰一聽,高興得不得了。她趕緊將毛茸茸的小東西抱在了懷裡。
掌事太監趁機說道:“安公子今日親自下廚做了幾樣陛下喜歡吃的菜,他請陛下過去小酌幾杯。”
蘇綰綰道:“這個安公子還真厲害,他不但會下廚,還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菜啊!”
掌事太監一聽,連連高興得說:“是啊是啊!這個安公子不但會體貼人,模樣也俊俏!保證陛下您一定喜歡!”
玉初容笑道:“想必那安公子定是給了你不少好處吧?李公公,您可得起我們喝酒啊!”
那掌事太監原來姓李。
李公公嚇得面色如灰,他跪下顫聲道:“奴才該死!奴才再也不敢了!”
玉初容擺手道:“你去告訴安公子,我稍後過去。”
李公公立刻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蘇綰綰見李公公這副窘態,忍不住“咯咯”笑道:“看這老東西平日裡欺負人,今天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玉初容道:“我早有耳聞,今天只是給他個警告。”
蘇綰綰又問:“他爲何如此貪財?我聽聞他在宮中搜颳了不少銀兩。”
玉初容道:“他是太監,沒有後人。大概是想留點銀子養老吧!”
蘇綰綰自言自語道:“也可能是深宮寂寞,所以想用銀子來填補。”
突然,蘇綰綰尖叫了一聲。玉初容一看,原來那小毛怪在蘇綰綰身上尿了。
玉初容“撲哧”一笑,道:“活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