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儷寧聽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看上去很是不服氣,卻又不敢在她面前多言語一句,低頭狠狠地剜了宛瑤寧和宛鍾寧一眼,輕哼一聲,拂袖而去。
隨侍在她身邊的宮女、太監見狀,忙匆匆擡步跟了上去。
宛湘寧讓瑾蘭和瑾蕙將宛瑤寧攙扶起來,本想問問她究竟發生了甚麼,但見她搖搖晃晃站不穩當,且面色蒼白,看上去很是虛弱,便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讓宛鍾寧將她送回萃靈宮去了。
宛鍾寧躬身應着,謙卑如故。
可宛湘寧對他,可不再如從前那般輕視,而代之以細緻入微的觀察與防備。
“謝大皇姐相助,果然不枉瑤妹妹如此維護長姐,”經過宛湘寧身邊時,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宛瑤寧的宛鍾寧低聲說了一句。
宛湘寧聽了,回頭看他時,卻發現他如方纔那句話並非他所說一般,扶着宛瑤寧慢悠悠地走遠了。
見宛湘寧凝視着他們二人的背影一言不發,瑾蘭緩緩上前一步,輕聲問道:“公主,四皇子與三公主走遠了,您是否也起駕回毓琇宮去了?”
宛湘寧垂眸忖了一下,道:“先不回去,去太子宮罷。”
太子宮內,宛攸寧在東暖閣中,僅留了近身的內侍,悠閒地坐在榻上打着棋譜。見宛湘寧帶着瑾蘭、瑾蕙進來,他也不起身,招呼她坐在身邊,笑吟吟問道:“今兒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身子可大好了?”
宛湘寧垂眸笑笑,應道:“早就好了,勞兄長掛念。”
宛攸寧笑笑,吩咐宮女去小廚房取些新鮮的點心,又親自爲宛湘寧斟上一杯茶,道:“你只帶着瑾蘭和瑾蕙,想是從毓琇宮走過來的罷,可是累壞了?”
宛湘寧道:“無妨,也該出來走走。”
邊說着,她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這茶是西蜀進貢的竹葉青,只嘗一口便覺得清香撲鼻、脣齒流芳。她細細品了品,倒是喜歡的緊。
“若是喜歡,過會子我讓竹音送些去毓琇宮,”宛攸寧一向曉得她的心思。
“如此,便多謝兄長了,”宛湘寧笑道,擡眸看着宛攸寧,話鋒忽又一轉,“其實我今日前來,是想問問兄長月女之事……”
宛攸寧聽了,以爲她因月女換人之事不高興,便將手中的棋譜放下,正色道:“你將於中秋之期行及笄禮,因此月女只能換人擔當,這是父皇、母后的意思,湘妹你了別再胡鬧了啊。”
宛湘寧笑道:“兄長想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想問問選定的人是誰罷了,哪裡又會胡鬧了。”
宛攸寧聽了,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至於人選,父皇與母后也在商議,畢竟這是啓國的一件大事,自是馬虎不得的。聽他們的意思,似乎是想借個由頭,將京城中的世家千金請進宮來,讓母后在其中選出一位德才兼備的姑娘。”
宛湘寧奇道:“一向不都是由皇家公主擔任的嗎?”
宛攸寧笑笑,道:“如今,宮裡的公主不多,儷寧張揚,瑤寧怯懦,佳寧尚年幼,均非上佳人選,因此母后纔有此提議。”
宛湘寧微一挑眉,輕哼一聲,道:“我覺得,瑤寧就不錯,何必搞得如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