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巨大的火焰從舊鍋爐裡奔騰向上,東哥躲在巨大的鐵管後面笑道:“怎麼?沉不住氣了?陸堯!我再告訴你件事,我炸掉的這幾個地方只是讓那些連接處鍛鍊,然後船的自身重量會讓它慢慢解體,這艘船這麼大,到完全沉下去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不過呢,這個管道系統的主管道直通向了上面的宴會廳裡的vip換衣間,你不是和那些男人是一夥的嘛,你可以問問,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裡!”
微微吸了口氣,強制控制住身體的顫抖,陸堯從鐵管縫裡向上看了一眼。
支撐住那巨大鍋爐的支架已經坍塌,裂縫順着那些管道向四周擴散出去,卻沒有完全裂開。
東哥計算精密,他要給自己留逃出去的時間,就不會讓船馬上沉下去,要從一艘馬上要沉的船上逃走,只能坐救生艇,從這裡到救生艇那裡的時間是……
“救生艇這裡有兩人,已經毀掉兩艘救生艇,人我們已經幹掉。”剛纔被巨大的衝擊波震短路的耳麥在發出吱吱的聲音後,裡面響起了孟蘇的聲音。
不是救生艇,那麼是什麼?
猛的一怔過後,陸堯道:“孟蘇,影九,是東哥乾的,他是要將整艘船都炸沉,船沉的時間還有二十到三十分鐘,他的逃跑路線應該是頂層,頂層上的飛機接應。 ”
“陸大哥!你在輪機室嘛?姐姐掉下去了。”耳麥裡傳來葉十一聲竭力嘶的吼叫,隨後是燕三那穩重中帶了慌亂的聲音道:“陸堯,清羽掉下去了,有個巨大的管道,她沿着那管道掉下去的,她說她在下面,這裡的管道已經堵住,我們下不去,我們會沿着樓梯下來,你注意下。”
直直的掉下來了……陸堯腦袋一片空白,如果是東哥剛纔說的(他剛纔根本不相信他),那麼那個主管道通的是這個大鐵爐,不,不會,燕三說她說的,她在下面,那就是沒掉在這裡。
陸堯,別慌,想一想,你是能找到她的,你的靈魂曾經和她相伴相依,一定能感覺到她的靈魂波動。
“我來找!”看了一眼不斷衝他噴射出激烈的子彈火花的上面,陸堯道:“你們別慌,東哥他們已經上去,他們手上擁有重型武器……”說着,眼中就看見了三顆手榴彈被拋了出來,同時發射過來的,還有一顆榴彈。
身形急速後掠,陸堯把後面的話說完:“有榴彈槍和手榴彈!”然後從鋼管下面滾落閃開。
爆炸聲在輪機室響起,鍋爐被炸開,管道更是成了一片廢墟,一臺新型引擎被那榴彈擊中,在氣體猛然膨脹之後發出了劇烈的爆炸聲。
爆炸引發的巨大氣浪將站在高處的東哥都掀倒,閃過一根嘎吱作響倒下來的鐵管,反手一巴掌,東哥將扛了榴彈槍的手下扇倒,怒道:“你是豬啊!這裡能放這玩意嘛!媽的!快走!船要沉了!”
“東哥,咱們不管他了?”從地上爬起來,一個手下指着陸堯所在的方向問道。
“你******在下面現在還能活!”東哥又是一巴掌將那扛着榴彈槍爬起來的手下扇倒,拿着槍就找路往上跑去。
誰都不知道,這艘船其實是水東樓賣給郭安的,郭安弄裝修的時候,找的也是水東樓的手下,這艘船,水東樓比郭安都要熟悉得多。
所以,這次來,他們是做過精明測算的,當初這船整修裝潢的時候,水東樓就好玩一樣的要手下的工程師設計了一個極爲巧妙的架構,利用郭安不願意動原來那些管道的心理,做了一個只要引爆幾個點,就能讓船最後四分五裂的結構。
水東樓做這些純粹只是爲了好玩而已,當初並沒有任何想法,後來他在非洲出了事沉睡了一年,他的手下也出了事被郭安開除,這艘船,便沒有在他的控制之下了,他也沒有再想起過這艘船。
直到有老主顧聯繫他,要他破壞一箇中國和東南亞國家之間的合作,順便,將中國使團裡面一個叫張誠的年輕人給殺了。
主顧開的價格非常不錯,只是水東樓重傷後身體損耗厲害,便將上船幹活的事交給了東哥。
什麼時候出訪?在哪裡見面?有多少人?
東哥一概不知。
他潛到了北京準備探知消息之時,約了沈梅出來見面,本是在北京無聊找個免費好用的女人,結果從沈梅的抱怨中得知她即將作爲特勤保護一個司長級別使團秘密出訪東南亞。
沈梅將所有的出訪細節都告訴了他,包括是跟誰見面,在遊輪上籤約,他們特勤人員的數量,帶的武器配備,等等……
東哥大喜之下回去找了水東樓,聽說是郭安的船,水東樓笑得很是曖昧,然後拿出了那艘船的圖。
雖然郭安後面換了人,船也遠比最開始的時候豪華,又換了最先進的推進引擎,但是按照郭安那種性格,一定捨不得花大錢做大的修改,原來那個結構一定還在。
於是水東樓策劃了這麼一個計劃。
至於船上的那些人,水東樓和東哥誰都沒當回事,全部死了不是正好嘛?他們還正好可以賣日本和美國一個人情。
你們看,多好的藉口?襲擊遊輪的人是華人,拿的是中國特勤人員的武器,監控室也是被中國特勤人員殺人後控制,怎麼看,都是中國因爲對東南亞特別是菲律賓在南海衝突中的不配合而給予的懲戒。
計劃很精密,到前一刻都很順利,船發生變故後,從輪機室到頂層需要十分鐘的時間,如果中間遇到阻擋就需要更多的時間,所以,東哥給自己留的時間是四十分鐘(他很惜命的)。
可是,現在輪機房這麼一爆炸,所引發的連動效果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只怕船沉和裂開的時間會早早提升。
他如何不氣。
“東哥!你看!”跟在他身後望外跑的手下叫了一聲。
東哥回頭一看,只見那引擎爆炸的地方裂開了一條細縫,海水正從那細縫裡涌了進來。
那爆炸將船底給炸裂了。
“******,還不快跑!”東哥大吼一聲,手腳並用的從倒塌下來的鋼管上往上面爬。
下面的船底發出了鋼板掙扎呻吟般的聲音。
水流越涌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