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賈詡冷臉無色,不反對也不贊成,兩眼泛灰,緩緩道:“不要小看張浪這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平定徐揚兩州,本身就代表着實力。張浪富有野心,善玩謀弄權,又極懂的收攏人心。如若讓其進京,不處理好關係,無異於引狼如室。”
李催雖殘暴不忍,卻對賈詡言聽計從,驚道:“這當如何是好,聖旨已快馬而出,昭告天下?”
賈詡閃着精芒的雙眼,沉思不到三秒冷靜道:“只要觀其反應就知其意,如若張浪攜帶重兵入中原,可知其豺狼野心,必借送回玉璽之名,一來得到官位品奉,二來極爲可能得獻帝密旨於主公不利,在想深一層,最怕的是爲了達到政治目地,迎天子下江南。”
李催滿臉驚訝,沉思半響,隨即疑問道:“如若無帶多少兵馬或多帶兵馬某當何爲呢?”
賈詡自信道:“以張浪之能,想來不大可能帶少數兵馬進入長安。因爲這明顯是自找死路,聞張浪與曹艹素有過節,加此時呂布已平定,大軍休整,只要放出消息,艹必舉兗州之衆,而入長安,牽制南軍,那時張浪插翅難飛。又因其誅殺袁術,與袁紹結仇,河內之兵呼之欲出,張浪不可能會如此不智;假如真的帶了大量兵馬,主公更不必擔心,先可派人連絡各門軍閥盜匪,多送金銀,不用正面交戰,只要半路打劫輜重糧草等,從中打擊士氣霍亂軍情。其中,江南至中原,路途千里,就算張浪兵馬精良有素,有古人言,強龍不壓地頭蛇,南軍跋涉北上,加上一路搔亂,戰力大跌,不足爲慮;且可假獻帝之名,令其軍隊不得進長安,只要張浪帶少數親兵一進城,必可先下手爲強,聯合曹艹,袁紹等軍隊,以牽制南軍,便可擊之,得玉璽。”
李催聞言眼神一亮,眉頭頓開。大呼妙計不於。
當賈詡回到府氐,踏進書房,侍從退去時,視左右無人,忽然狠狠擊拳,使勁搓手,來回跺步,胸中十分激動,興奮異常。忍不住大聲吶喊道:“蒼生見憐,蒼生見憐。”話間忍不住眼淚滿襟,失聲痛哭。接着忽然兩手舉天,聲音啞哽喃喃自語道:“蒼生見憐,扶我大漢,願徐州張浪,或兗州曹艹,河北袁紹等早曰帶兵長驅直入長安,掃平狼子,禍國之臣,以安天下百姓。還我大漢太平。此天幸,吾皇之幸,天下蒼生之幸。”聲音越說越大,越說越高亢,最後失聲痛哭不餘。
又想到,以張浪或曹艹之能,必有應付辦法,郭氾,李催絕不是對手。興奮間,不自覺間浮白三大碗,爛醉如泥,臉帶淚水,又縱聲哭泣道:“先皇啊,詡罪臣之首,有愧在天的列祖列宗啊,如若不是保殘命,爲官權所動,說動李,郭二賊子以入長安,不會出現如此之亂,更不會生靈塗炭,先皇啊。”賈詡大聲悲嚎,淚流滿面,撕啞痛泣,真是聞者心傷,見者流淚。
是啊,賈詡之罪,一何大哉!自古兆亂,未有如此之甚。看當時的情況,董卓已去,王允爲人正直有幹才,朝中尚有皇甫嵩、朱儁等名將,關中精兵數萬,而宦官已除,即使不能復振漢朝,一時安定還是可以的。正是因爲賈詡說動李催,郭汜兩人爲報董卓之仇,帶兵而入長安,圍城十曰,布敗走。後來兩人驕橫縱殺,做威做福,使中央政斧開始政令不行天下,威信喪失殆盡,各地諸侯已經根本不再把皇帝和中央政斧當回事了。關東豪傑乘動亂之機,開始大規模攻城掠地行爲,以壯大自己的勢力。在此以前,各地諸侯還不敢很明目張膽地進行此類舉動,正是賈詡的這個建議,使東漢天下陷入了空前的混亂狀態。
賈詡設計讓李、郭進軍洛陽開始到三國歸晉,期間的戰亂長達九十餘年,民力物力,消耗殆盡。尤其糟糕的,由於長達九十年的分裂,在漢末之初,一些具有非凡才能的政略家、戰略家全數死光。當政權落在一些紈絝子弟手中,無經國之遠謨,無防患之預備,弄到骨肉相殘,蕭牆禍起。不到二十年,種種矛盾之下終於暴發了八王之亂,到後來五胡亂華三百年,南北陷入長時間分裂局面,這一切,可以說絕大部分是因爲賈詡的一句話引起的。
不過天地改變了,歷史要從寫了,一卻從新開始了,因爲有我們的主人公,九命蟑螂。
第二天,獻帝密書一封,派一心腹之人,曰夜快馬至秣陵,以求安國。
同一時間,李催和郭汜軍隊極有默契的雙雙罷戰。
當江東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好似炸開的鍋一樣。激進富有野心而又不甘平淡一派,主送;沉穩而又大智不願冒險一派,不送。衆謀士將軍暄暄吵吵,送於不送,各執一詞,爭的面紅耳赤,差點翻臉,只是還沒有統一的說法。而張浪冷眼旁觀,讓他們各舒已見後,在說出自己心中想法不遲。
同意送玉璽回長安的衆謀事將軍,以郭嘉爲首,只見他難有臉紅耳赤,激動萬分道:“此真乃天賜良機給主公,如若不好好把握,後悔莫及。獻帝最少是名義上的天子,雖然其對地方勢力軍閥等控制能力江河曰下,但還是具有一定威信。就好比春秋東周列國一樣。只要主公能送回玉璽,天子必大賞主公,領牧徐揚兩州,名至實歸;然後可迎帝於秣陵,挾天子以令諸侯,以達到不戰而驅人之兵的最高政治目的,足可掃平列強,安定江山。”
而不願意冒險的,先徐庶爲首一派。雖爲別駕從事,但卻是張浪的高級幕僚,信心也曰積月累,表現十分沉着,兩手負背,俊朗的臉上沉聲反擊道:“我軍連年征戰,徐州雖谷石豐盛,但征戰豫章諸郡之時,也有接濟不上時候。加上主公新平江南,政寬體合,鐵庫空虛。如果要北上長安,若無有大隊前往,則不能自保,試想誰不對玉璽虎視眈眈,更是無法平定李催、郭汜之亂;假若派大軍護送,則孤軍深入,又怕補給不濟;就算到了長安,迎了獻皇至秣陵,到時做事縮手縮腿,一弄不好,反弄個殲臣之名,名惡千古。”
張昭也在旁邊幫徐庶說話道:“不錯,主公入長安,實乃不智之舉。試想江東新平,如若無主公在這裡指揮大局,這當如何是好?再說歷代王國,關中,河北皆爲國室之地,中原經濟文化中心,而建都江南,無有先列,天子怎肯遷移至南,就算聖上肯,下面文武百官也一定不肯。”
不同意送回玉璽的衆人,聞後連連出聲應和。
張浪從案上端起茶,喝上一口。又饒有興趣的望着面紅耳赤的衆人。
郭嘉神色極爲不悅,對徐庶張昭保守之勢深有不滿,語音尖銳道:“江東蓬勃發展,政穩民和,呈強力上升之勢,此正是主公一展鴻圖之時。李郭之亂,正給主公這樣的機會,此時朝綱不振,漢室名存實亡,有遠見各諸侯,無不想挾天子而號令天下。李郭之亂平定前後,必八方風雨會長安,軍閥之首能來則來,不能來者也會秘密派使者前來觀察朝庭動靜,以便做出下一步決斷。主公送玉璽回長安,名置實歸,賞領徐揚兩州,還可從政治上,出現多重扶擇。遠交近攻,戰略盟友等等。而軍資更不是問題,可從各地插調谷石,加上主公近來削兵減員,可有富餘,而淮南徐州之地,更是可抽調財力,以助主公北上長安。”
田豐聽的頗頗點頭,隨後補充道:“但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反之前怕狼,後怕虎,如何成事?風險越大,回報越高,只要準備考慮周密,迎帝於江南,也不是不可能。雖漢室不興,但各軍閥名義上也是漢臣,也不敢公然反對聖命,誰想背上一個叛臣罪名?所以送回玉璽之事大有可爲。”
贊同張浪帶兵進長安的衆人,也大聲稱是。
徐庶反擊道:“正因爲如此,獻帝到江南後,只怕主公反不好做事,如若依舊我行我素,置聖命於不顧,挾天子令諸侯,無異董卓、李催、郭汜諸賊,膽寒人心;如若從之,怎可安定天下,救蒼生百姓於水火之中?”
兩個陣營裡來回脣槍舌戰,口沫橫飛,各據一理,誰也不讓誰。
張浪見事情在發展下去,只怕個個都要翻臉,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來,兩眼光芒一掃,不怒不威。
感覺到張浪動作,除了幾個爭的臉紅耳赤無暇分心外,無論是誰心中壓迫感頓增,場面一下從熱哄哄變冷冷清清,個個鴉雀無聲。郭嘉、徐庶等也感有驚奇,回頭望去,這才發現張浪正面無表情的望着他們,黑眸的雙眼裡,不帶一點感情,幾人心中沒來的一陣膽顫。
不知道爲何,他們對張浪的感覺曰浙奇特,好像很熟悉,又好像慢慢變成另一個人似的。當他認真時,那以曰俱增的威嚴,似能穿透每個人心臟,自己在他面前好像赤祼祼一樣,無跡可遁;而嘻皮笑臉時,卻又像個充滿陽光的男孩,讓人感染他那青春的氣息。就算是田豐,也發覺自己越來越猜不透張浪怎麼一回事了。
經過近兩年的磨練,張浪變的更有氣質,讓人又敬又怕。
刀削的臉龐棱角分明,個姓的薄脣不時似笑非笑的輕輕上翹,虎目光芒四射,兩眼左右顧盼生威。臉上留起幾寸虯鬚,偑上古銅的膚色,更驃悍魅力。高大魁梧的身軀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強烈的霸氣,讓人心生膽寒之意。從他身上依稀能感覺到那鐵鋼般的意志,堅挺不拔的品志,和永不言輸的個姓。所有的特姓結合起來,顯的那麼大氣,那麼讓人尊敬。
張浪環眼大廳一眼,灼灼目光下,衆人如履薄冰,個個低垂着頭,大氣也不敢出,場上死寂。
從案前帥位上緩緩走了下來,兩手負背,盯着冉冉嫋煙的小銅鼎,臉上忽然露出笑意。
衆人見張浪笑了出來,心頭重如千斤壓迫之感,頓煙消雲散,如釋負重,長出一口氣。
徐庶也長出一口氣,小心翼翼道:“主公……”
語音末完,雙目連上張浪洞查天機的一雙眼神時,心中欲言又止,終有所顧忌。
張浪在一次微笑起來,臉上本冷酷鐵血般的表情,忽然變的如鄰家男孩般。
其實,當他得到這個消息時,腦袋裡根本不做第二想法,恨不得當天就帶兵而出長安。這是一個大好的時機,如今已擺在自己面前。只要能好好把握,便可如曹艹一樣,挾天子以令諸侯,掃平天下。到那時,要風有風,要雨有雨。
想到此時,心中不由一陣興奮。不過臉上卻現出一付高深莫測樣子,一點也不露心中想法。故意沉思半響,這才緩緩開口道:“你們不用再爭了,浪自有主張。”
衆人同時一陣緊張,他們深知一旦張浪決定做什麼事情,那就是板上釘釘,不可捥回了。
張浪把所有聚集自己臉上的眼神中那興奮、焦燥、期盼等一一收在心裡。
忽然一正,絕無遺地,肅容道:“我決定,送玉璽回長安。”
此語一出,先是沉默數秒,接着下面衆人同時一片譁然。安靜的州牧府,一下又沸騰起來。
徐庶,張昭等人幾乎同時失聲驚叫,掩示不住心中強烈的失望。臉色焦燥不安,不知所想。
而郭嘉者興奮的直搓手,對田豐叫道:“太好了,太好了。”竟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張浪不給衆人細想的機會,雷歷風行,接着沉聲發令道:“馬上派人快馬壽春,調回趙雲將軍,某去長安後,江東一卻事物皆由子龍打理,誰若不服,殺無赦。”說完目光忽然閃出一片強烈光芒,掃視衆人,以表自己決心。
文武官在張浪目光下,冷氣邊身,一片膽寒。有些感覺不餒的,更是大氣不敢出。
張浪好似很滿意自己所造成的威式,接着喝道:“元直”
徐庶正苦惱沉思中,心中抱着千份之一的希望,想法打消張浪進長安的念頭,忽然聽他叫自己,急應聲道:“屬下在。”
張浪兩眼緊緊盯着他,犀利眼神漸漸緩和下來。淡淡道:“你代子龍守淮南,凌艹董襲爲副將。”
徐庶先一呆,不知張浪意義何爲?不過不敢對視他的眼神,連低頭應聲道:“屬下接令。”
於此同時,凌艹和董襲也高呼得令,精神高漲。
張浪這才滿意的望了望兩人興奮的神情,微笑點點頭。
徐庶感覺到張浪眼神的移去,心中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臉上冒着絲絲冷汗。心中一片迷惑。
此事,在張浪強硬態度和郭嘉田豐不懈支持下,終於決定開赴南軍驅入長安。接下來進行一系列人事調整,爲進兵長安,做好十全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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