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點半,文美飯店,兩人見面。這是個小飯店,既不會顯得太寒酸,同時也能承受得起。
沈玉嬌這次穿上了一件短袖衫,下身是一件深藍牛仔褲,很好地將她168公分的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想起上一次看見她露點,柳羽新不禁目光熾熱掃射了一眼,鼻血好像又有點蠢蠢欲動了。
在他心目當中,最近接觸的幾個美女各有各的特點:林小晴單純可愛,長相甜美;方月身材曼妙,容貌俏麗;唯有象沈玉嬌這種各方面無以倫比的並且氣質出衆的美女給他留下的印象最深。
雖然柳羽新長得不算多帥,但長相絕對可以算中上,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要見了漂亮MM他就底氣不足,尤其是象沈玉嬌這樣的美女,氣質長相身材全一流的,在她面前,立刻變成像傻子一樣。
沈玉嬌看見他鼻子裡堵着白紙,詫異地問他怎麼回事,柳羽新含含糊糊地搪塞過去。
雙方一陣推辭,還是由沈玉嬌點菜,誰知她點了兩個素菜就放下了菜單,推說胃口不好,讓柳羽新來點。
柳羽新大出意外,連連說:“玉嬌,你只管點,哥哥我今天一定要讓你好好吃一頓。”他卻沒想到沈玉嬌身爲幹部子女,從小生活條件好,尋常的菜都早吃遍了,哪裡會在乎吃什麼菜。
兩人還在謙讓,柳羽新和她嫩滑的小手觸碰了幾回,暗暗感覺挺爽。正在享受之時,一陣大風捲來,陳可魚閃電般殺到,見到沈玉嬌也是吃了一驚,金魚眼都快掉了下來,暗暗向柳羽新伸出大拇指,意思是這個妞夠正點,你小子有眼光。
然後將菜單拿到手上,裝模作樣地看了半天,最後猶如背書一般點了好幾個菜。
柳羽新實在忍不住,從他手裡搶過菜單,心裡卻在滴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不如不叫這小子,這下虧大發了。面上強裝笑容說:“這位沈玉嬌小姐吃那些菜過敏,不宜多點,這位是我大學同學陳可魚。”
“哦,原來是沈小姐,真是大美女啊,第一次見面榮幸之至。”陳可魚起身,伸手行禮,一把抓住沈玉嬌的小手,滿臉堆笑,半天不肯鬆開。
柳羽新咳了幾聲也是無用,不得已桌下飛起一腳,險些踢中襠部,總算讓他訕訕放開手,笑道:“現在剛好是夏季,天氣炎熱,不如來幾瓶啤酒消暑吧。”隨後直接叫服務員搬了一箱啤酒進來。
沈玉嬌笑笑說:“你們喝吧,我不勝酒力,喝點飲料就好。”柳羽新鬆了口氣,發現省了不少錢,但卻隱隱有點失望。
就在這時候柳羽新聽到有短信聲音,一看原來是潘建發來的,說資料已寄到電子信箱。這潘建還真聽話,看來拍裸照一招確實有效。
將電子信箱打開,蔣賢軍的資料全部出來了:蔣賢軍今天27歲,美國一所野雞大學畢業,回國後開了兩家公司,名稱都相同,一家叫天軍房地產公司,另一家叫天軍養生會所,都是他的產業。
他父親叫蔣建章,是江夏市某官員,位高權重。蔣賢軍除了白道上有老爸罩着,黑道上也認識不少流氓混混,一般出入於高檔酒店和地下賭場,有時候去酒吧或者夜總會,最經常去的地方是凱旋王朝,那是一個二代聚會的場所,一般人無法進去。
柳羽新看完,心裡又說不出的鬱悶,看來對方確實有背景勢力,自己恐怕是沒有辦法抗衡了。沈玉嬌看他皺眉不說話,問:“怎麼了?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麼?”
柳羽新想了想說道:“玉嬌,你認識蔣賢軍這個人嗎?”
沈玉嬌吃驚地小嘴微張,說:“你問他幹什麼?那可是江夏市的惡少啊,你千萬別去招惹他。”
柳羽新苦笑道:“不是我去招惹他,是他來招惹我們。”於是將前段時間酒吧打架的事情說了一遍。
沈玉嬌聽他說眼睛都瞎了一隻,也是非常氣憤,說:“這個傢伙實在是飛揚跋扈了,在江夏市簡直惡行累累,收保護費,放高利貸,還經營地下賭場……”
“什麼?他自己還開設地下賭場?”柳羽新有點吃驚,看來潘建並沒有提供完全的信息。
沈玉嬌點點頭,繼續道:“他仗着他家裡的關係,橫行霸道,以前他想包攬建設工程,找我爸說情,被嚴詞拒絕,後來又因
爲偷稅漏稅,我爸按照規定,限制他工程投標,結果就得罪了他們父子倆。這次我爸剛好倒黴出了這事情,蔣建章趁機大做文章,要整治我爸,最後還是市領導出面才勉強給了個停職檢查,要想復出工作可就遙遙無期了。”
柳羽新這才知道原來蔣建章與沈長順之間居然有這些瓜葛糾紛,想着以沈長順的身份地位都鬥不過人家,自己實在沒什麼機會。
陳可魚在旁邊正吃得滿面油光,聽她說完,抹了一下嘴巴,桌子一拍,大聲道:“奶奶個熊,這傢伙無法無天,怎麼就沒人管管?而且還敢傷我兄弟,待老子酒足飯飽,讓他血濺鴛鴦樓!”
柳羽新揶揄道:“你就一吃貨,還想當武二郎?不過你有一項神功無人能及,那就是裝死。”
陳可魚本來正要反駁,想起酒吧裡的一幕,嘿嘿地笑着拿起酒瓶狂灌一口。
沈玉嬌勸道:“你就當吃了個虧吧,在這江夏市,他的勢力很深,你想想他犯了那麼多事,怎麼今天依然逍遙快活呢?”
陳可魚也難得正經地說:“我看算了吧,哥不是不想幫你報仇,實在是太難了,別人是官二代、富二代,我們就是窮吊絲,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啊。”
柳羽新勉強地點點頭,他本以爲蔣賢軍無非就是一個商人,結識幾個地痞勾結罷了,沒想到後面有這麼大來頭。
他只能暫時壓下復仇的念頭,但並不代表就此放過那個惡棍。不過想到連沈長順都難以倖免,這口惡氣實在是憋不下去,鬱悶地拎過一瓶二鍋頭,狠狠地喝了一口,沒想到酒味太嗆,馬上咳了出來,口鼻之上一片酒漬。
沈玉嬌看出來他情緒低落,安慰道:“沒什麼的,你還年輕,要不以後去我家坐坐,我讓老爺子和你好好聊聊,他肯定能教給你很多人生感悟。”
柳羽新聽到能去她家做客,眼睛一亮,連連說好。陳可魚衝他擠擠眼,一臉猥瑣的壞笑。
柳羽新心情起起落落,一時忘了保持形象,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皺巴巴的友誼煙點上,爽爽地吸上一口。
沈玉嬌見他抽菸,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不知道當着女孩子抽菸不好嗎?你……”
話未說完,她忽然一聲驚叫:“着火了!”
哪兒着火?柳羽新嚇了一跳,卻發現火苗已經噌噌地快燒到自己頭髮。正在奇怪火勢從哪兒冒出來的,沈玉嬌已經眼明手快地把他堵鼻子的白紙給抽出來了。
看着地下冒着火苗的紙,嗅到頭上傳來燒焦的味道,柳羽新尷尬之極,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他媽的抽個煙點個火居然也能把自己點了,而且是當着美女出醜,真是背到家了。
陳可魚則肆無忌憚地大笑,刺耳無比,直到旁邊的居民過來投訴有人喧譁,他才悻悻然地閉嘴。
晚飯過後,沈玉嬌笑道:“你現在有了工作了,一定要努力,別讓我爸失望哦。”
柳羽新笑着點頭,說:“對了,我那天看見你也在那君威大廈,難道你也在那裡上班嗎?”
沈玉嬌搖頭道:“我在市人民醫院上班,那天我是過去找我同學辦事的。”
陳可魚驚喜地叫道:“原來是美女醫生,那地方漂亮MM很多啊,你是朋友妻,我不能欺,不過能不能給我介紹幾個象你一樣正點的?”
這個死魚頭,一張臭嘴!柳羽新恨不能把他的牙齒拔光,看着他那漏風的牙齒恨恨地想。
沈玉嬌臉色一紅,想解釋又怕越描越黑,索性直接忽略,說:“我在急診室上班,你們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柳羽新一聽不大對勁,往那地方跑不是斷胳膊斷腿,就是高血壓心臟病發作,可不怎麼吉利。
陳可魚卻楞楞地說:“那肯定的,像大師這樣的倒黴鬼,經常被人扁,以後他會是你那裡的常客。”
沈玉嬌輕輕地笑了起來,柳羽新捶了陳可魚一拳,與她道別。看着她遠去的倩影,陳可魚滿眼放光,笑道:“小子你行啊,不聲不響泡了這麼個大美女,你可別吃獨食,叫你馬子也給我介紹介紹。”
柳羽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卻暗暗嘆了口氣。
陳可魚似乎想到了什麼,低聲問道:“是不是還在想念着小穎?都過
去好久了,把她忘了重新開始吧。”
柳羽新怔怔地出神,一時忘了回答他,默然不語地轉身離去,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半年前。
“小穎,還有半年就畢業了,你準備去哪個城市找工作?”這是柳羽新興奮的聲音。
“我……我還沒想好,我可能會去燕都,那是全國中心城市,我希望在那有更多機會發展。”這是小穎淡淡的回答。
“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留在江夏市嗎?這可是本省數一數二的地方,機會也不錯,何必非要往一線城市跑?”柳羽新納悶道。
小穎搖了搖頭,咬着嘴脣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還是想去大城市拼搏一下,我的青春,我的人生,一定要綻放光彩,江夏市畢竟比不上燕都,我不想留在那。”
柳羽新笑道:“那好,既然你想好了,我也和你一起去,咱們永遠在一起。我相信只要我們努力工作,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怎麼不說話,你又心事嗎?”
小穎忽然眼中含淚,晶瑩閃爍,道:“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但是也許今天是非說不可了。羽新,我們還是分手吧,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什麼?柳羽新突然感覺晴天霹靂,定了定神,強笑着說:“小穎,開這種玩笑可不好,我的心臟病都快發作了。”
“我沒開玩笑。”小穎雖然在落淚,但是語氣很堅定,說:“我們真的不合適,只有分開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爲什麼!柳羽新只感覺從頭涼到腳,不由憤怒地大喊道。
小穎抹去淚水,輕輕地道:“你難道還沒明白我們之間的差異嗎?你的性格是得過且過,隨遇而安,過那種恬淡舒適的小日子;而我卻希望人生更加燦爛,轟轟烈烈,縱然我只是一株小草,我也希望感受到陽光的滋潤。”
“什麼意思?你說我性格和你有差異?你又不是第一次認識我,而且我可以爲你改變啊!爲什麼要說分手就分手呢?”柳羽新激動地大聲說道,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小穎搖頭道:“人的性格怎麼可能輕易改變呢?何況你在大學裡有曾經努力過嗎?你不過是想畢業之後隨便找個工作混吃等死而已……”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柳羽新心如刀割,雖然這是他相識幾年的戀人,但這一刻卻覺得很陌生。
“我覺得我們都要認真的想一想,我們到底追求的是什麼,我們的目標是一樣嗎?”小穎神色木然地說道:“我不想過那種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只是不希望我以後只是簡簡單單的相夫教子,我不希望我庸庸碌碌的度過幾十年,我更不希望當我們的孩子出生後,別人指指點點地說他的父母親沒出息!”她一口氣說了出來,情緒也漸漸激動,聲音提高了不少。
“就因爲這個?你是嫌棄我沒出息?”柳羽新氣往上涌,指節捏得有些發白。
“我談不上嫌棄你,只能說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我們只是選擇的路不同而已。”小穎表情已經有些僵硬。
“我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好聚好散,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小穎說完,略微猶豫了一下,隨即掩面轉身離去,只留給他一個曼妙卻又模糊的背影。
冰冷的聲音彷彿利劍穿透了柳羽新的耳膜,他沉默了一下,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忽然嘶聲叫道:“你就是貪慕虛榮!所謂的追求人生不過是你追逐物質的擋箭牌罷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的選擇有多麼的可笑!”他拼力說出這句話,只感覺有一股熱流從眼眶溢出,瞬間遍佈面龐。
他由此大病了一場,對女孩子便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對於感情方面他從來不敢涉及。雖然平日裡以嬉笑怒罵示人,看上去隨性灑脫,其實只是爲了掩蓋內心中的脆弱。
而今天似曾相識的背影,似曾心動的感覺,勾起了柳羽新心裡最脆弱的那根弦,那是連陳可魚等人平時也不敢去觸碰的禁忌所在。
他本來就想渾渾噩噩地度過此生,但如今擁有了巫眼的神秘能力,他心中燃起了一絲火花。柳羽新堅信自己一定不會再庸碌無爲,一定能走出自己的燦爛人生。只不過,這是爲了他人,還是爲了自己,卻難以分辨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