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塔天王晁蓋聽了吳用的話,點頭道:“想來戴宗兄弟明後日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再討論敵情吧。”
“不然。”西門慶表情嚴肅道:“曾頭市此次派兵法華寺其實大有深意,莫非吳軍師也沒有想到?”
智多星吳用在心裡閃電般的把曾頭市、法華寺還有梁山寨柵的方位過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托塔天王晁蓋看看西門慶,又看看吳用,還是沒想出來曾頭市到底是何目的,佯怒道:“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打啞謎了,直接說出來不好麼?”
“妙手西門先開口,那就請他先講講吧。”智多星吳用偷偷觀察西門慶的表情,暗自後悔自己光想着轉移話題,卻錯過了展現“智多星”這個諢名的機會。
不過吳用覺得西門慶打仗再怎麼厲害,也沒辦法和自己的智慧相比,雖然是西門慶率先提起曾頭市要佔據法華寺的用意,但肯定沒有辦法把曾頭市所有的意圖講出來,到時候自己再補充上一條兩條,也就挽回了面子。
西門慶見吳用推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這個智多星,咳嗽一聲:“這個我可比不上吳軍師,這種活本來就是軍師的職責,不過既然軍師給這個機會,我也就獻獻醜,講的不對,軍師不用客氣,糾正就是。”
西門慶雖然自認比不上吳用,但電視劇和爭霸小說看得多了,曾頭市這點小小計謀還是能猜的出來。
“須得找幾個物件,才能給天王哥哥講的透徹些。”西門慶目光一掃,見旁邊案上有幾個杯子,當即取了三個過來,在晁蓋面前擺了:“天王哥哥請看,這三個杯子分別是曾頭市、法華寺、還有我們寨柵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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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塔天王晁蓋見三個杯子鼎足之勢,也有所醒悟道:“賢弟這個法子真是好,一下子看得明明白白,不想吳軍師有時雲裡霧裡講了半天,也沒有領會到底是什麼意思。”
吳用在旁輕輕咳嗽了一聲,不知道是嗓子發癢還是心裡面懊惱晁天王嫌自己囉嗦。
“看來天王哥哥也有些明白曾頭市的用意了。”西門慶指着代表曾頭市的杯子道:“本來我軍和曾頭市相持,雖然見過一陣,但互有損傷,不分上下。”
“要不是那史文恭射了天王哥哥一冷箭,現在早就把曾頭市夷爲平地了!”一旁赤發鬼劉唐也湊過來看了一眼,不耐煩道。
“此事還有些蹊蹺,先不討論它。”西門慶輕輕一句讓一旁聆聽的智多星吳用臉上微微變色,急忙用鵝毛扇擋了一擋,吳用心中卻是驚濤駭浪,都聽不見西門慶下面說的是些什麼。
“這西門慶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連晁蓋自己都沒話說,他是從哪裡知道的?”吳用暗自吸了一口涼氣,手中鵝毛扇輕搖:“冷靜!冷靜!這西門慶不過是個外來的,湊巧救了晁蓋一命而已,就算這廝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又怎麼樣?只要小李廣花榮不反口,就算說出來又有誰信?”
吳用這番思量,全然沒注意西門慶到底講了些什麼,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帳內衆頭領都各自大笑起來,裡面嗓門最大的就數赤發鬼劉唐:“曾頭市一點小小計謀,教妙手西門看了個透,我看乾脆再加一個軍師算了。”
不僅如此,劉唐對西門慶一挑大拇指,扭着頭問托塔天王晁蓋道:“哥哥,還記得當初我說什麼來?這妙手西門乃是神仙下凡,特的來營救哥哥性命的。醫術高,打仗行,還懂謀略,這種人才上哪兒找去?”
晁蓋深以爲然:“賢弟!你與我有救命之恩,又樣樣強過了我等,若信得過哥哥,莫如就在梁山安了家,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不是很好麼?”
“不是哥哥那裡不好,只是兄弟還有官差在身,還有諸多瑣事纏身,小住沒問題,長了可不行。”西門慶笑着推辭道:“若得機會,時時去梁山看望哥哥和衆頭領就是。”
“人各有志,賢弟既然有此說,我也沒話講。”晁蓋嘆息道:“只盼有一日賢弟空閒下來,到山寨陪我喝上幾杯。”
西門慶點點頭,看着吳用表情僵硬的樣子,問道:“軍師,方纔我講了些猜想到的曾頭市計謀,有何不足或是遺漏的地方,軍師不妨糾正、補充!”
“啊,這個...”智多星吳用心裡咯噔一下,這剛纔什麼也沒聽清楚啊,怎麼個補充法?
大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都注視着吳用,讓他有些吃不消,只好輕搖鵝毛扇,硬着頭皮道:“這個...若是曾頭市得了法華寺,兩處當成犄角之勢...”
這話一出,劉唐臉上有些訝色,托塔天王晁蓋咳嗽一聲:“軍師,這個麼,方纔西門賢弟不是第一條就講過了麼。”
一邊說着,晁天王還一邊用手比劃着面前的三個杯子。
“呃...”智多星吳用頓時發覺自己說錯話了,這三個杯子擺出來,就連赤發鬼劉唐那種只知道喊打喊殺的愣頭青估計也能看出來了。
覺得臉上有點熱熱的,智多星吳用趕緊用話往回找補:“這條我當然知道妙手西門方纔講過的,其實我是想說這條是正確的,曾頭市出兵的主要目的就在此處。”
“這貨方纔肯定神遊太虛,根本沒聽!”西門慶心中冷笑兩聲:“剛纔故意甩出個蹊蹺來,果然讓這貨聽了去,糾結了不是?”
“軍師說得好!那麼我說的其他方面呢?”西門慶笑眯眯的,一付洗耳恭聽的樣子。
“該死!”智多星吳用一張小白臉憋得通紅,覺得自己好像跳進了西門慶挖好的坑裡面。
如果吳用說的和西門慶方纔說的對不上,那麼其他人肯定馬上就知道了自己心猿意馬,方纔還大言不慚的給西門慶第一條看法以肯定,這第二條如果講錯了,那吳用智多星的諢名是要還是不要了?
鵝毛扇再一次被握緊,智多星吳用開始猛扇起來:“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有點熱啊,你們覺得熱不熱?”
晁蓋和衆頭領面面相覷,這陽春季節雖然白天熱了些,但現在太陽已經落山,帳篷裡面點了些蠟燭而已,哪裡會熱?
“軍師,你這不會是...有病了吧?”西門慶看戲耍的差不多了,故意揶揄道。
“有病?”吳用眼前一亮,馬上順坡下驢:“對,我是有病!”
西門慶看了看吳用臉色,驚呼道:“我看軍師不但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啊。你看這臉上紅的。”
“是是是,我這病得不輕啊。”智多星吳用狂搖着鵝毛扇:“諸位頭領聊着,我先告退了。”
“要不要請安神醫給你把把脈?”西門慶笑眯眯的又加上一句。
“不用了...我這是昨天晚上着涼了,回去蒙被子睡上一覺就好!”
智多星吳用隨口應了一句,就拱拱手向衆頭領請辭,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軍師你看你,生病了就慢點走啊。”西門慶關切的替吳用撩開帳幔:“跑那麼快萬一摔個跟頭,多不值當啊。”
聽這話智多星吳用跑得更快,一邊跑一邊恨恨的想着:“這西門慶,今天算是在他手裡折個跟頭,不過來日方長,走着瞧!”
“軍師這人也奇怪得很,白天好好的精神着呢,怎麼到了晚上就生病了呢?”赤發鬼劉唐心裡不免嘀咕了兩句。
托塔天王晁蓋也看出來有點不對勁,不過皺皺眉頭沒有說話,只對西門慶道:“若是後日見陣,吳軍師身體未能康復,還要賢弟當這軍師之位,替我調度指揮!”
“兄弟方纔信口胡說了幾點,哪有什麼實際才學?”西門慶推辭道:“還需吳軍師纔好。”
“你若沒有才學,那我們就是不識字的白丁了。”晁蓋搖着頭,口氣卻非常堅決:“我說你能當的,你就能當!”
“當的當的!妙手西門當不的,誰能當的?”赤發鬼劉唐一臉興奮,指手畫腳道:“我看這裡,再加上山寨裡那些頭領,都比不上妙手西門!”
赤發鬼劉唐這話一出,就看呆在旁邊本來一動不動的病尉遲孫立換了個姿勢,有意無意的扭過頭去。
這一幕叫西門慶看個清楚,也明白這孫立自持頗高,本來在登州做着好好的兵馬提轄,武藝又高,要不是看在自己兄弟孫新的面子上,夥同顧大嫂去牢中救了謝珍謝寶兩兄弟,纔不會到梁山落草。
而且病尉遲孫立到了梁山之後,有沒有軍隊指揮權,只能沒事和自己兄弟練練武喝喝酒,漸漸變成打醬油的角色。
西門慶記得自己原先看小說的時候,就爲孫立有些打抱不平,明明在馬軍頭領中能排到前幾名,後來卻給宋江那個黑三胖安排去了地煞的位置,只因爲並非宋江的嫡系。
朱仝雷橫又有什麼本事?不過是個小小都頭,也能排在天罡,就連謝珍謝寶兩個獵戶,也能排在天罡末尾!
“幸好哥下手快,先把蔡福蔡慶兩個沒用的貨剁了,這天罡地煞是湊不齊了。”西門慶想道:“須得想個法子,讓孫立這種實力派在梁山上掌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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