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看出了西門慶的疑惑,潘金蓮帶着臉上過後未曾褪去去的紅暈,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頓時讓西門慶感覺自己的主角光環威能永不滅。
回想起方纔遇到的那若有若無的障礙和潘金蓮的表現,西門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小說裡生性風流的女人,在自己之前居然還是完璧。
張大戶雖然有色心但卻被老婆盯得極緊,幾番要下手都被潘金蓮果斷的拒絕了。
至於武大身體天生殘疾,出於自慚形穢的原因,和潘金蓮保持着距離,根本從來就沒有想過染指,也不可能。
也正因爲如此,武大的心理逐步扭曲到了極點,家裡面放着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自己不碰,但時時刻刻卻提防着這支紅杏伸出牆外去。
要不是西門慶,潘金蓮悲慘的命運可想而知,絕對不會有什麼光明的未來。
潘金蓮依偎在西門慶的懷中,一動不動,彷彿終於找到了這一生的依靠,再也不會放手。
二人就這麼依偎着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老爺,你們差不多得了,前面還等着你們吃飯呢。”
雪兒微微帶有酸意的語氣讓西門慶和潘金蓮相視一笑,正準備起牀收拾收拾,門外又有個聲音問道:“雪兒姐姐,老爺和金蓮姐姐在裡面做什麼呢?怎麼還不出來?”
“他們啊.在做的事。”雪兒老氣橫秋的把西門慶曾經教過的玩笑話說了出來,讓西門慶聽了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是在做遊戲麼?月容也要進去看看。”
“不行,你歲數還小。”雪兒嘿嘿一笑:“等過兩年老爺自然會找你玩這種遊戲的。”
這話聽得西門慶一個激靈,以花月容好玩的性格非得進來看看不可,所以西門慶趕緊一邊穿衣一邊道:“別聽你雪兒姐姐胡說,我和六娘在商量點事情,馬上出來”
果然門外傳來花月容埋怨的聲音,讓西門慶彷彿看到這小蘿莉嘟着嘴跺着腳的樣子:“雪兒姐姐老是騙人我自己去玩了”
雪兒也不去管她,嘿嘿一笑卻吩咐丫鬟打了盆溫水,推門進來:“只顧得一時爽,可別忘記了事後的清潔?”
這句話說得西門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潘金蓮披衣下牀,接了銅盆卻含羞把雪兒往門口推去:“這裡有奴家就行了。雪兒妹妹先出去吧。”
雪兒對此非常不滿:“金蓮姐姐你這是有了新人就忘記舊歡了,一起睡了那麼久我什麼沒見過?”
西門慶聽了更加是大笑不已,潘金蓮紅着臉把雪兒推了出去把門重新關好,想要板着臉卻沒板住,終於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雪兒這個小妖精啊.”
笑了一陣之後,二人異口同聲的搖頭嘆道。
等二人換過衣服,收拾利落,攜手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西門慶還是那身素色長袍,腰間雷公石,滿臉都是歡喜的神色;而潘金蓮初歷風雨,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更添幾分豔麗。
二人站在一處,果然是天生一對璧人,席間孫二孃看了偷偷伸過手去握住了武松的手,心中柔情萬千;而蔣敬、燕青等人都是面帶笑容,暗自爲西門慶和潘金蓮二人祝福。
至於花月容早就被雪兒幾句話哄好,鼓掌道:“老爺和姐姐果然是如同並蒂蓮一般天上地下一對,不知道什麼時候辦喜宴?”
這句話說出了衆人心聲,西門慶目光一掃,見左邊坐着蔣敬、安道全、菊子;右邊坐着雪兒、花月容;武松和孫二孃坐了下首,若不是三弟鼓上蚤時遷去了梁山送盔甲,今天就算是人齊了。
回想起自己當初吃飯都是孤零零的,西門慶未免有些感懷,現如今沒兩三個月就濟濟一堂,也搬到了汴梁。
萬事開頭難,自己在宋朝這頭幾步算是走對了,今後便是風生水起的人生了。
想到這裡,西門慶見桌上酒杯中已經斟滿了景陽春,便端起來道:“不光是我和金蓮的事情,還有二弟和二孃的婚事也要一起辦了,須得請蔣先生選個好日子纔是.吹雪樓要開業,景陽春要在汴梁大賣,林林總總,總之好事連連.來,舉杯”
衆人聞言都端起面前酒杯,唯獨花月容年歲尚小不能用酒,便用了一杯清水替過。
西門慶接着說道:“雪兒,你當初跟了我,便許了名分;但一直未能有機會辦一場像樣的婚事.這次也一併補上”
雪兒本來只不過是卓丟兒的丫鬟,雖然西門慶確實許下了名分,接了卓丟兒的班,但雪兒一向心目中只把自己還當做那個丫鬟,最多是個幸運的丫鬟。
雖然雪兒性格古靈精怪,是個磨人的小妖精,但在這一點上是絲毫沒有想過要改變的。
就拿家裡那些小廝來說,書童兒和畫童兒還是“雪兒姐姐”前,“雪兒姐姐”後的,雪兒也從來沒有擺出上位的傲慢來。
看着西門慶和潘金蓮兩廂情悅,雪兒起到的是推波助瀾,暗中完全是幫着自己老爺的。
畢竟在雪兒看來,潘金蓮將來纔是西門慶的正牌小妾,說不定將來還會扶正成爲主母。
沒想到西門慶的打算居然是要一碗水端平,正兒八經的辦了婚事。
縱然是雪兒的性格,這時也被一種突然涌上來的情感給擊中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這股情感從心頭起,直衝上來,雪兒措不及防,一下子被擊垮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旁邊的花月容驚道:“雪兒姐姐,你怎麼流淚了?”
兩行喜悅的眼淚從雪兒眼角流下:“老爺,我.”
“這是好事。”潘金蓮急忙過去掏出絲巾給雪兒擦了擦眼淚:“以後就是一輩子姐妹了。”
“我也要和你們做一輩子姐妹”
花月容一句話讓雪兒破涕而笑:“對,一輩子姐妹。”
看着三女抱成一團,西門慶有修笑不得,只好舉杯和其他人同飲:“這個.女人總有這種時刻,大家不用介意.來來來”
潘金蓮見雪兒情緒還是有些激動,乾脆告了個罪帶着雪兒和花月容先下去了。
一旁孫二孃在武松耳邊低聲道:“你看她們三個,感情倒是挺好,大官人還真是擺的平啊。”
“那麼說的話,武松自認爲也能擺的平。”武松腆着臉低聲回道:“夫人意下如何?”
“還沒辦事呢叫什麼夫人?”孫二孃想了想突然琢磨出些味道來,“哼”了一聲道:“男人就是喜歡三妻四妾的,奴家看你這個打虎英雄也不例外。”
“武松有夫人一人足矣。”武松嘿嘿低聲笑道:“說這些做什麼,喝酒”
孫二孃白了一眼:“回去收拾你。”
武松也不去理她,自己倒了杯景陽春喝了。
西門慶在對面見武松神情有些不對,拍着胸脯調笑道:“二弟乃是打虎英雄,怎麼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事不妨說給大哥聽聽,有大哥替你做主”
“大哥你高擡貴手放過武松罷。”
武松此言一出,席上頓時笑倒一片;孫二孃畢竟心裡愛着武松,雖然對武松話裡的意思有些不爽,兩杯酒下肚也早就忘了個乾淨。
衆人推杯過盞,雖然不像梁山上那種揎拳捋袖,猜拳斗酒,也自是熱鬧非凡,眼看金烏往西邊墜了下去,玉兔慢慢升起來,這頓飯一直吃到戌時才罷。
丫鬟們換上茶來,西門慶自覺已有三分醉意,看武松等人連點反應都沒有,暗歎習武之人果然酒量驚人。
“蔣先生,吹雪樓的那酗計、廚子招募的如何了?”
西門慶見蔣敬自顧自的還在喝着,忍不住問道。
雖然他的性格是甩手掌櫃,也相信蔣敬辦事,但作爲老闆,進度總要過問一下的。
西門慶已入官場,表面上自然不能經商,這吹雪樓明面上的老闆便是蔣敬了。
“夥計雜工什麼的都好說,找的差不多了。”蔣敬回道:“只是廚子方面卻有些爲難。”
“怎麼說?”
“一流二流的好廚子都讓那三十六家正店給招了去,尤其是那個豐樂樓,一等一的廚子都緊着豐樂樓挑,看不上的纔去其他正店”蔣敬提起來卻是有孝愁:“三流廚子招進來,豈不是砸了吹雪樓的招牌?”
提到招牌蔣敬補充道:“吹雪二字已經託人求來,牌匾在做着,估計也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事情。”
“招不到人?這還不好辦?”西門慶大笑道:“既然豐樂樓都把好廚子摟了去,倒反而省了我們的功夫不是?”
“東家的意思是?”
面對蔣敬的問題,西門慶嘿嘿一笑:“兩個字,挖人”
“給我狠狠的挖樑樂那廝出多少,我們出雙倍”
“這樣是不是沒有職業道德了?”神算子蔣敬微微有些猶豫:“會不會引起其他正店反感,聯合起來對付我們?”
“放心,以樑樂的死腦筋,說不定還會主動塞給我們幾個廚子。”西門慶哈哈大笑道:“你忘記了我們用一千貫買下吹雪樓的事情了?”
蔣敬被西門慶說的心動不已:“明天我就試試去”
“放心吧,妥妥的。”西門慶得意的打了個響指:“二弟,小乙哥,咱們走着?”
“哪兒?”
“馬行街。”西門慶臉上露出幾分期待:“路上細說,你先去拿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