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八郎一擊得手,便是腳尖一點,身子往前躥去,而那口童子切更加是狠狠往前刺去!
若是數日之前,劉任重也許會驚慌,但和西門慶那次討論刀具之後,對太刀的鋒利已經有所認識,所以手中雁翎刀被對方砍斷之後,劉任重也不過是在心中說了一句:“果然如此!”
既然有所認識,自然是有準備的,劉任重面對撲上來的平八郎,連半點驚慌的神色都沒有,手腕一抖,剩下的半截雁翎刀已經化作一道白光擲向平八郎面門,而整個人則往後退去。
平八郎不得不橫過童子切,把那半截雁翎刀磕開,同時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把菊子的第二撥苦無掃開,身子藉助刀勢猛衝!
而旁邊的吹血親兵一時間根本就無法跟上平八郎的步伐。
疤面虎劉任重露出一絲冷笑,麪皮抽動,臉上的刀疤似乎活了過來,右手在背後一撈,又是一把雁翎刀在手!
既然兵器不如人,那就多準備一把!
劉任重的想法非常樸素,也很直接。
平八郎“咦”了一聲,顯然這個變化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劉任重雁翎刀在手,便翻身撲了上來,手中雁翎刀一揮,把三十六路中綿軟的套路使得淋漓盡致,就是一個“纏”!絕對不和童子切死磕!
讓平八郎沒想到的是,劉任重這看起來十成十的猛漢,居然能使出如此綿軟的刀法來,眨眼之間數合一過,平八郎便明白自己在短時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拿下這個疤面虎,漸漸有些急躁起來。
勘三郎在旁邊看的清楚,手心已經攥出一把汗來,但平八郎沒有出身,他卻不好下場,惹怒了平八郎會是怎樣的下場,勘三郎心裡很清楚。
更何況,平八郎真正的秘術還沒有用出來!
平八郎開始進行快速的移動,且戰且走,劉任重等三人的包圍圈越來越大,三人相距已有三五步的距離,平八郎豎劈兩刀,逼退劉任重和菊子二人,突然轉身面向那吹血親兵。
劉任重暗道一聲糟糕,正要趕上,卻見平八郎在胸口橫過童子切,口中唸唸有詞。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菊子聞聽此語面色一變,忍不住說出了平八郎即將使用的秘術名字:“六甲!”
袖中寒星再現,菊子要用最後的苦無打破平八郎的秘術。
疤面虎劉任重不知道這“六甲”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但從菊子不再溫柔的語調中感到了極大的不妥。
那吹血親兵本已做好迎敵的準備,但敵人卻橫過兵器,口中唸唸有詞不由微微分神。
平八郎絲毫不顧背後菊子的苦無,口訣唸完後目中精光大盛,眼神盯住那吹血親兵:“定身!”
吹血親兵渾身一震,竟然有如被施了魔咒一般,高舉雁翎刀的手臂停在半空,身子就此僵住!
劉任重駭然!
妖術!這平八郎居然會妖術!
“啪...”
菊子的苦無只不過把平八郎後背的衣服扎出一個小洞,便無力的掉落地面。
“軟甲!”菊子頓時大爲後悔,怎麼自己就忘記了平八郎一向軟甲隨身,這一記苦無竟然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勘三郎頓時來了精神,不愧是平八郎大人,這一下敵人的數目就從三名變成兩名了!
疤面虎劉任重揉身撲上,雁翎刀已經是大開大合的套路;平八郎冷笑一聲,揮刀格開,已經用六甲秘術把最弱的一名敵人定住,接下來便可大開殺戒了!
疤面虎劉任重是一定要斬殺的,菊子背叛自己,也同樣要斬殺!
劉任重雁翎刀舞得甚急,無意間餘光掃過僵立在那裡的吹血親兵,這才發現這名親兵不但是身子被平八郎“妖術”定住,就連表情也僵在那裡,依然保持着驚訝的神色。
“菊子,救人!”
劉任重大吼道,這樣的刀法雖然一時間佔據上風,但卻無法保持太長時間,更何況一個不小心平八郎的童子切便會把這第二柄雁翎刀同樣砍斷!
菊子舞動雁翎刀上前夾擊,咬緊牙關並沒有迴應劉任重。
倒是平八郎冷冷一笑,在二人圍攻中輕描淡寫的說道:“六甲秘術一旦運用,除非施術人給予解開,又或者自身意識強大,可以破解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妖術!卑鄙!”劉任重連連大吼,雁翎刀雖然依舊凌厲,但氣勢似乎已經慢慢走了下坡路。
平八郎微微一笑:“什麼妖術,這六甲秘術本來便是從中原傳出,只不過眼下中原卻沒幾個人會!”
劉任重無法分辨此人說的是真是假,乾脆閉上嘴巴讓手中的雁翎刀使得更加順暢。
他知道,只要雁翎刀勢一緩,平八郎便能找到機會,憑藉童子切的鋒利,砍斷雁翎刀。
“菊子,快逃!”劉任重也只能選擇犧牲自己,招呼菊子儘快逃走。
他相信西門慶必然有辦法對付這個平八郎。
“逃?”平八郎冷笑一聲:“你們已經逃不了了!就讓你們死在我平八郎的另外一門得意秘術之下吧!”
話音剛落,平八郎眼中泛起了妖異的目光,雙臂肌肉墳起,大喝一聲:“八門真傳,杜門開!”
“糟了!”菊子花容失色:“我來擋住他,劉隊長你快跑!”
要丟下菊子自己跑,看了劉任重的頭也是做不到的。
劉任重一語不發,只顧舞動雁翎刀,抵擋平八郎的進攻。
但他很快發現,平八郎的力量、速度都在一點一點的提高...這簡直不合理!
莫非這便是什麼“八門真傳”的威力?
“住手!”
便在這時,從後面傳來西門慶的聲音。
菊子大喜,劉任重也似乎放下了一副重擔,猛劈數刀,和菊子閃身後退。
平八郎也停下手中童子切,凝神看去:“來的莫非是西門大人?”
“你們兩個退到後面去。”
西門慶沒有理會平八郎,反而向吩咐菊子和劉任重退後,而自己則在何麻子、小迷糊、童威童猛的護衛下冷哼一聲:“平八郎!”
“正是在下。”平八郎的語氣倒是顯得非常謙卑,但行動卻是傲慢無比,用手中童子切一指西門慶:“早就聽說西門大人素有法術,今日你我敵對,莫如比上一比,定下雙方輸贏,如何?”
“哈哈哈哈!”西門慶猛然間大笑,言語中充滿了不屑:“你算什麼東西!”
說着一揮手,讓何麻子和小迷糊上前,把那名吹血親兵脫了回來。
“沒有在下解救,那名士兵很快就會渾身僵硬而死。”
平八郎並沒有阻止,也沒有因爲西門慶的言語而生氣,反而一彈手中的童子切,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是麼?”
西門慶呵呵一笑,喝令何麻子和小迷糊放手,掐了法訣,在那吹血親兵肩頭一搭,只見那士兵渾身一震,似乎依然恢復了知覺,只是手腳麻木,一時間動彈不得。
“替他活動四肢,很快就沒事了。”
西門慶吩咐道,轉頭又看着平八郎道:“如何?”
平八郎心中大爲震驚,但表面上卻不敢顯露半分,自己學成六甲秘術一來,屢試不爽,從來沒有聽說過也沒有經歷過六甲秘術居然會被人如此輕易的破去!
勘三郎看在眼裡,比起平八郎來更要吃驚,西門慶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
西門慶卻是心知肚明,這種所謂的六甲秘術不過是利用眼睛使出來的某種催眠法子而已,讓對手肌肉麻痹,方纔用微末的天雷之力輸入那士兵的肩頭,讓他肌肉自行抖動,自然破解了這種催眠法子。
“西門大人,請下場賜教。”平八郎行了一禮,橫過手中童子切:“只要西門大人能贏得了在下,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你以爲你還有什麼本錢?”西門慶莞爾道:“那些東瀛武士都已經被我方殺死,眼下剩下的活口不過是你平八郎和那邊的勘三郎而已。”
勘三郎身形一動,便要奮起...雖然外面的結局早已註定,但勘三郎並不甘心。
“他們技不如人,該死。”平八郎說起來的口氣就像死了一堆不認識的人一般,又橫了勘三郎一樣,讓後者身形一滯:“如果西門大人不願意賜教,那也沒關係,就當是西門大人輸給在下便是;只要在下今日能逃出此處,很快全大宋的人都會知道今天西門大人的選擇。”
“你這是在威脅我?”西門慶眯起眼睛,嘿嘿笑道:“也好,就讓你看看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宋人如何把你打得不成人形!”
平八郎做了個請便的手勢,而劉任重、何麻子、小迷糊、童威童猛等人,包括菊子在內,紛紛露出焦急的神情。
西門慶一一看在眼中,微微一笑:“你們放心,小小的一個東瀛狗,怕他何來?”
說着西門慶彎下身子,從地上撿了一根不知道誰丟在這裡的小半截哨棒,握在手中比劃了兩下。
“今天就用這根打狗棒,來會會你這條東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