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一的較量中,東瀛武士可以藉助太刀的鋒利佔盡兵器上的便宜,加成自身的武藝,加上不同大宋的詭異刀法,吹血親兵對付起來還真是有些困難。
但如果是一對三,或者是一對五,東瀛武士縱然有鋒利的太刀,也只能頻頻格擋,完全沒有機會揮舞太刀,對吹血親兵的雁翎刀產生不了威脅。
再加上進退有度的合擊之術,讓三五個吹血親兵渾然成爲一個三頭六臂的怪物,上中下三路同時進攻;負責下路的吹血親兵對半練過地趟刀之類的刀法,一般都選擇身材矮小,身手靈活之輩;東瀛武士對上半身的格擋還是比較及時的,但腿腳卻疏於防範,幾個照面下來,不是腳面被剁,就是大腿被劃傷。
東瀛武士一旦受傷倒地,吹血親兵便上前舉刀只管亂搠,根本沒有機會再度起身。
那一句“一個也不要放過!”出自西門慶之口,有這一句墊底,吹血親兵根本毫無忌諱,也毫無保留。
殺!
混江龍李俊帶領的小隊共八名吹血親兵也返身殺了回來,隱隱有合圍之勢。
殺殺!
東瀛武士倒下的越多,吹血親兵的合擊之術越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殺殺殺!
再過數息功夫,已經有十名東瀛武士已經倒下!
“納尼!”勘三郎眼睛都快掉出了,之前和宋人約戰,從來都是單對單,東瀛武士的優勢盡顯,沒想到這回西門慶率領的吹血親兵使用的卻是合擊之術,根本就沒有想過一對一單挑!
“宋狗狡猾狡猾的!”
勘三郎牙齒都快要出血來,平日裡憨厚老實的宋人跑到哪兒去了?勘三郎只能看到一個個高舉屠刀砍向東瀛武士,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集合!聚集起來!”勘三郎絕望的大喊着,也明白自己做着無用功。
平時依靠單兵作戰,訓練以提高自身刀法爲目標的東瀛武士,即使聚集起來,也根本無法維持陣勢,或者說發揮集體的力量。
當然,吹血親兵並不會擡高雁翎刀,放已經岌岌可危的東瀛武士一條生路,勘三郎絕望的叫聲在空地上回蕩,剩下的東瀛武士也同樣用絕望的叫聲迴應。
“拼了!”
“爲了東瀛!”
“勘三郎大人!”
本來嚴守門戶還能苟延殘喘,一旦拼命則門戶大開,只一瞬間又有數名東瀛武士倒在了地上。
還能站在那裡的都是原來東瀛武士中的高手,不足十人!
但他們卻需要面對越來越多的吹血親兵!
吹血親兵從以三敵一,到以五第一,再到以十第一!
疤面虎劉任重率領兩名吹血親兵,對勘三郎窮追不捨!
勘三郎一退!再退!
“沒有希望了!”勘三郎絕望的看了不遠處在四名士兵護衛下,白衣勝雪正看得連連點頭的西門慶,足下一點,身體又往後暴退!
疤面虎的雁翎刀越來越近,有好幾次就差點劃開勘三郎的胸口衣服。
“對了,還有平八郎大人!”勘三郎絕望中精神一振:“雖然就算是平八郎大人也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但如果能把疤面虎引去城隍廟,和平八郎大人配合,殺掉這三人,還能有幾分武士的顏面!”
想到這裡,勘三郎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呼嘯的北風吹向南邊的城隍廟。
疤面虎劉駝子和兩名吹血親兵緊追不捨!
機會!
勘三郎轉過身子,開始狂奔起來。
這些都沒有能逃過西門慶的觀察,在他看來,明明還有一戰之力的勘三郎居然不顧剩下的東瀛武士直接逃跑,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是南邊某處有埋伏。但這一片大空地連顆樹都沒有,一覽無餘。總不能在地上挖個洞,藏進去十來個人吧?
何況剛剛開春,還在颳着北風,土地依舊堅硬無比,可能性太小。
這也是爲什麼疤面虎劉任重毫不猶豫追擊的原因。
窮寇莫追,但如果真是落水狗,一定要趕上去打的。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尚未現身的平八郎,勘三郎便是急速向他靠攏。
西門慶眼神收縮,喝一聲:“走!”擡腿便往南邊追了下去。
何麻子、小迷糊,童威、童猛二兄弟趕緊護在西門慶身邊,一路追趕劉任重而去。
而身後活着的東瀛武士不過還有五人,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咬牙勉力支撐。
全殲東瀛武士,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罷了,西門慶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反而是退走的勘三郎引起了他的興趣。
遠遠逃開的那些破落戶偶爾有轉頭的,看到這幅情形,都目瞪口呆。
往日裡耀武揚威的東瀛武士原來並非天下無敵,也不是刀槍不入,他們也會流血,也會死去,就和破落戶一般無二。
那些聲音順着風吹到了城隍廟,吹進了平八郎的耳中,本來好整以暇的平八郎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握住自己的太刀,輕輕的撫摸刀鞘,彷彿撫摸情人的肌膚。
好的兵器是可以和主人產生共鳴的,而平八郎這把童子切雖然不是那把傳說中砍殺酒吞童子的那把,但據說也是安鋼的親傳弟子耗盡心血所致,陪伴了平八郎多年。
平八郎靜靜等待着,等着敵人的到來。
外面東瀛武士肯定吃了大虧,這一點平八郎很清楚,但當他看見勘三郎逃進城隍廟,一臉的驚慌竟然連掩飾的功夫都沒有,這才知道大事不妙。
童子切被慢慢的抽離刀鞘,發出動聽的聲音,與其比起來,勘三郎發出的聲音有如鬼哭狼嚎一般。
“平八郎大人,救命!”
“八嘎!身上一點傷都沒有,竟然逃跑了?!”平八郎能感覺到自己的怒氣衝出頭頂,本以爲勘三郎是到處掛彩,掙扎的前來城隍廟求救,卻沒有想到勘三郎除了氣息散亂點屁事沒有。
勘三郎面對出鞘的童子切,倒是異常的冷靜:“平八郎大人,我把敵人首領引誘到此處了!”
“哦?”
平八郎正在分辨勘三郎這話是真是假,已經有三條身影闖進了城隍廟。
“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便是疤面虎劉任重!”勘三郎用手一指,給平八郎點出目標。
但平八郎的注意力卻沒有在劉任重身上,而是緊緊盯住左邊一位身材矮小的吹血親兵。
而那名吹血親兵似乎有意無意的要躲開平八郎的目光,腳步慢慢往劉任重身後移去。
“你就是平八郎?”劉任重大喝道。
但平八郎沒有理會疤面虎劉任重,而是突然開口喝道:“菊子!出來!”
那名吹血親兵身子一顫,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雖然男扮女裝,菊子還是被平八郎一樣認了出來。
“平八郎大人...”
縱然已經受西門慶庇護,平八郎在菊子心目中留下的威嚴依舊存在不少。
“我一直以爲你在百花樓。”平八郎的語氣越來越嚴厲:“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任務完成了沒有?”
劉任重雖然聽不懂平八郎的東瀛話,但也從平八郎的神態能分辨出這番話是衝菊子說的。
橫過雁翎刀,劉任重一笑:“平八郎!想要動菊子姑娘,先要從老爺我這裡通過!”
“怎麼?劉指揮使,你是想和在下單挑?”
平八郎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也從東瀛語換成劉任重能夠理解的華語。
“你們三個人一起上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劉任重面對平八郎的狂言嘿嘿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上!”
一聲令下,三條身影分三路向平八郎撲去!
勘三郎愕然,平八郎所言不過是用來打擊對方的士氣,激得劉任重放言單挑,但沒想到劉任重佯裝沒聽懂似得,還真是三個人直撲平八郎。
說出的話,撲出去的水。
平八郎也只好怪叫一聲:“來得好!”童子切舞動一道寒光,劈向正面而來的疤面虎劉任重。
勘三郎沒有打算進場,因爲他深知平八郎的脾氣,如果插手,說不定連自己都給砍了;勘三郎也堅信平八郎的刀法和那些秘術,這三個人,不會是平八郎的對手!
菊子從右邊撲上去的同時,刀交左手,右手縮回袖中,等拿出來的時候,已經發出數點寒星。
苦無!
一發就是三枚!
“菊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平八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左手一揚,袖中一點寒星旋轉飛出,竟然是以極其巧妙的手法把那三枚苦無全然盪開!
左邊吹血親兵舞動雁翎刀,狠狠砍向平八郎的左肩,但平八郎身子一縮,以毫離之差躲了開去,絲毫沒有影響自己的刀勢。
而這刀勢,完全由正面的疤面虎劉任重承擔!
匹練一般的刀光!
平八郎的實力讓劉任重暗自心驚。
劉任重可以退,但這樣無異於把菊子和另外一名吹血親兵推給平八郎,那樣合擊術便會被破去,說不定平八郎還會乘機對其中一人猛下殺手!
從方纔的態度,說不定便是菊子!
菊子在西門慶的計劃中是不可或缺的一環,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所以劉任重不能退!
雁翎刀同樣劃開一道寒光,和平八郎的刀光交匯在了一處!
“叮!”
雁翎刀,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