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真的破產了啊,”赫爾斯金融大廈的樓前,阿斯利坐在韓衝旁邊的副駕駛座上,愣愣的看着前方人羣聚集的地方,用恍惚的語氣說道。
“嗯,”韓沖默然的嗯了一聲,視線與阿斯利一樣,也停頓在前方不遠處聚集的人羣處。
在那裡,兩輛救護車閃着燈停靠在路邊,穿着藍色大褂的救護人員正圍在一輛已經完全報廢的轎車旁邊,嘗試着將那碎了一地的爛肉、內臟收攏起來。
那位從40幾層一躍而下的倒黴鬼,正好砸在一輛行駛中的轎車上,巨大的衝擊力將轎車的頂棚完全砸扁,整個車的車身都扭曲了,令人黯然的是,那輛車裡還有一位帶了對雙胞胎的年輕婦女。只是砰然一聲巨響,四條生命魂飛天外,此刻圍觀的人羣處在一種近乎詭異的死寂裡。人羣外圍,一個西裝革履、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中年人站在消防栓邊上,一隻手裡舉着一張100面值的美元鈔票,一隻手裡舉着一個紙牌,牌上寫着一行醒目的標題:“這是一場陰謀!”
“這將是一場災難,不是嗎?”阿斯利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轉到韓衝的臉上,問道。
“這個問題我沒有資格回答,因爲我是受益者,”韓衝笑了笑,伸手指指那個舉着牌子和鈔票的中年人,說道,“不過你看到那個人了嗎?我認爲他現在的做法是一種行爲藝術。”
“哦?”阿斯利疑惑道。
“如果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牌子上,那你能想到的只有災難,反之,如果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張鈔票上,那你想到的就會是一場千載難逢的機遇。”韓衝解釋道。
“難道就沒有人會把主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嗎?”阿斯利朝那個中年人揚揚下巴,反問道。
“呵呵,這就是問題所在,”韓衝笑了,他搖搖頭,不無嘲諷的說道,“不管是災難也好,機遇也罷,誰又會去關注他這種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阿斯利深以爲然的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好啦,不說這些讓人不快的事情了,談點正事,”韓衝重新發動車子,打着方向盤,繞過前方圍觀的人羣,從另一側預留出來的通道穿過去,說道,“這兩天,公司會發布第三季度財報,按照我的估算,第三季度赫爾斯的盈利可能會爆出高值,大概有十五六億左右,另外,在未來一段時間,公司股價肯定也有一個較大幅度的上揚。在如今這個局勢下,這樣的業績很搶眼,也很危險。”
阿斯利點點頭,他認可這種說法。
一個好的上司公司的運作,從來不僅僅只是公司本身的事,還要考慮到更多的外部因素。韓衝之所以說赫爾斯金融目前的盈利狀況良好,還很危險,是因爲他要考慮周圍那些逡巡的大鱷會將赫爾斯金融當成吞吃目標。
“我過問了一下,過去公司在反惡意收購方面設置的防禦手段很低級,就是一個‘金降落傘’方案,”韓衝繼續說道,“不過這也可以理解,作爲公司曾經的最大股東,鄧氏估計早就想要以一個不錯的價格把赫爾斯賣掉了。但是現在不同了,我可從未想過要把公司賣掉變現,所以,必須向證券交易管理委員會提交更詳細、更復雜的反惡意收購防禦備案。”
“這個問題不大,你有什麼具體的想法?”阿斯利問道,他對韓衝這種未雨綢繆、先行一步的謹慎作風很欣賞,話說,這纔是做大事的樣子。
“可以先補充一個認股權方案,另外,下次董事會會議的時候,我會建議加入員工持股的程序,”韓衝想了想,說道。在反收購策略的制定方面,赫爾斯金融存在着一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作爲公司最大持股方的林曦嬅與韓衝之間存在無法調和的矛盾。幸好的是,鄧超的遺囑限制了林曦嬅出售股份的選擇,如此一來,在韓衝可以對她構成壓制的時候,她還玩不出花來。
“好,我會盡快整理出一份申請函,爭取在本週末之前提交到證券交易管理委員會。”阿斯利說道。
“還有,拉里·弗林特那邊要儘快幫我聯繫,”眼看着就到朗白遜律師事務所了,韓衝放慢車速,對阿斯利說道,“我對他最近計劃的一項收購計劃比較有興趣。”
“好的,我會盡快,”阿斯利說道,不過他緊接着又補充道,“不過這個人的名聲不太好,你跟他接觸,需要考慮會給你的名聲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我會把握好分寸的,”韓衝說道,與拉里·弗拉特的往來,他肯定不會大張旗鼓,將來即便是爲他提供融資,韓衝也不會直接以個人的名義操作,當然,這種事要想避開公衆的視線也容易得很。
“對啦,鄧世榮那邊最近又什麼動靜?”韓衝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咱們之前放出去的消息,對證券交易管理委員會還是構成了一定影響,尤其是對博爾斯的個人影響很大。”阿斯利將他掌握的情況說了一下,“博爾斯在sec內部也不乏對手,這次他陷入醜聞風波,自然有人在背後推動他下臺。最近一段時間,博爾斯正在接受sec審計部門的調查,所以短期內,他還沒有精力繼續推動鄧世榮申訴案的正式調查。”
“那就好,先讓他好好地頭疼一段時間,等公司第三季度財報下來,投資人的紅利下發之後,尤其是在員工持股的政策推動下去之後,我們還可以向投資人聯合會,向工會申請援助,如果能讓投資人聯合會和工會爲我們發聲,我想即便上了法庭,我們的把握也更大一些。”韓衝將車停在朗白遜律師樓的門外,說道。
“即便短時間獲勝的把握不大,我也有信心可以把官司一直拖下去,”阿斯利一隻手扶在車門把手上,擰着身子笑道,“拖他個三五年,等到他的信心沒了,再談庭外和解就沒問題了。”
“這方面的事情你在行,我相信你能做好,”韓衝打開車鎖保險,以便阿斯利能開門下車,“最後問一句,真不跟我一塊出海?難得有這麼個機會。”
“呵呵,”阿斯利什麼也沒說,只是笑了笑,推門鑽出車外。
放下阿斯利,韓衝自己開着車直奔下紐約灣港口,作爲一個現實的重生者,韓衝不僅喜歡賺錢,也不僅喜歡權力,還更喜歡享受生活,如果不是爲了享受生活,誰有毛病纔會整天勞神費心的去掙大把美元。
車到下紐約灣港口,韓衝打了個電話,按照電話中人的指引,找到了14號泊船碼頭,離着還有一段距離的,他就看到空蕩蕩的碼頭上,一艘超大號的遊艇停靠在泊位上,遊艇高高聳立的前甲板上站着幾個人。
韓衝對遊艇這種奢侈品也有點研究,他的願景就是等到赫爾斯金融的情況徹底穩定下來,自己的貸款還清之後,掏錢買上一艘,可巧,他在計劃中想要購買的就是眼前這一款:豪華的meamina遊艇。
在碼頭邊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韓衝推門下車,還沒得及將準備好的釣具拿出來,就聽到有人大聲招呼道:“嘿,韓,在這裡!”
“還用你說?!”韓衝暗自腹誹一句,從後備箱將釣具全都拿出來,一手提着朝遊艇走過去。
在遊艇上大聲招呼的人,正是已經消失了月餘的張海潮,等韓沖走到登船位的時候,他也恰好迎下來。不過月餘時間沒見,這個當初的騙子加賭徒已經有些發福了,**的上半身都能看到明顯的小肚腩了。
“boss,怎麼還自己帶了漁具過來?”張海潮忙着將韓衝手裡的東西接過去,嘴上說道,“我這邊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來了。”
“呵呵,這不是漁具,這是道具,”韓衝笑了笑,邁步跨上游艇,說道。
“道具?”張海潮疑惑道。
“行啊,從哪兒搞到的遊艇?”韓衝也不解釋,他上了遊艇,先進了室內倉轉了一圈,看看了客廳、臥室之類的地方,等從室內倉出來的時候,才笑着問道,“我給你的那些錢,不會都用在這上邊上了吧?”
“哪能啊,這是我借來的,”張海潮嘿嘿一笑,一邊領着韓衝從旋梯登上尾門路甲板,一邊說道,“你讓我去華盛頓過紙碎金迷的生活,我可是完全按你說的去做了,現在,我在那邊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敗家子了,別人摸不着我的底細,就以爲我是個億萬富翁了,這不,就這艘遊艇的主人,最近希望能得到一筆融資,找到我哪去了,這遊艇就是他用來接待我的。”
“呵呵,就知道你改不了招搖撞騙的習慣,”韓衝笑道,他並不介意張海潮的招搖撞騙,相反,這也正是他當初讓這個騙子去華盛頓揮霍的根本原因。
“嘿,我可不是單純的招搖撞騙,”張海潮將韓衝帶到尾門路甲板,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引着他往上走,直奔最頂層的陽光甲板,“這位主的融資項目,我是真覺得可以搞……算啦,一會我跟你詳細說,現在,先介紹幾位尤物給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