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暗藍色凹花織錦襉裙,斜一枝白木蘭恣意於裙面上,刺繡精美,與斜挽的墮馬髻上那支碧玉木蘭簪呼應,襯得人清潔無雙。
“小姐。”霞兒微呼出聲:“您怎麼出來了?”
凌雪薇笑笑:“見你半晌未歸,有些擔心,便出來看看。不想見你在這裡爲難別人。”
霞兒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笑了,沒再理會身邊站着的那個男人,餘光卻已看到窗邊的沈羲遙,臉一紅,飛身跑進了客棧中。
“這位大哥,丫頭年幼,請您不要在意。”凌雪薇衝着下面那個爲首大哥輕聲道,略福了身子,轉身而去。
而那爲首大哥愣在原地,呆呆望着先前欄杆上的佳人。他已認出她就是畫上之人,卻不想那畫連本人的萬分之一都沒有描繪出來。心中突然又一沉,這樣的女子,若論起要被加害,自己都是於心不忍的。
沈羲遙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目光與爲首大哥相接,彼此都已認出對方,帶了冷冷的寒意。而沈羲遙心中其實更爲驚懼,畢竟若他在暗處還好,現已曝露,之後難免難以行事。
那爲首大哥收回目光,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其實內心已在掙扎。眼看時辰將近,也回身走進了客棧之中。
沈羲遙找來爲自己醫治的郎中,開門見山便請他幫忙。
“何郎中,我有一事相求,還望您務必答應。”
“公子請講。”何郎中對沈羲遙匆匆找自己前來有些不解,但也被他此時認真而嚴肅的神情震懾。這樣的男子,便是要自己去做歹事,恐怕自己也難以拒絕的吧。
“今夜我有要事需辦理,可如今腿腳稍有不便。還請何郎中給我個急方。哪怕從此廢了這隻腳,今夜我也要自己行動如常。”沈羲遙盯着何郎中的眼睛,鄭重道。
“這。。。”何郎中犯難起來:“這恐怕辦不到。”
“我相信您一定有辦法。”沈羲遙極肯定地說道。
何郎中聽他的口氣,吃驚地擡起頭,一臉驚詫。
沈羲遙淡笑道:“當然,我是有酬勞的。若您真能幫我這個忙,我保證你一定能進入太醫院。”
何郎中聽他這話,更加吃驚起來:“你。。。你是何人?”
沈羲遙搖搖頭:“我是何人你不必知曉,只要幫我這個忙就好。”
“可是這樣很危險,而且那藥也只能保兩個時辰。之後疼痛會加劇,不及時治療,腳真的會廢掉的。”何郎中沉思後說道:“我不問公子是何要事,也不求能以這樣的方式進入太醫院。但是希望公子知道危險。”
“我下了此決心,危險早在考慮之內。”沈羲遙說着眼睛望向了門外另一邊那扇緊閉的門,突然笑起來:“可是你要知道,有的東西,是勝過一切的。”
何郎中見他如此,又順着那目光看去,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搖搖頭又點點頭:“是的,有的東西是勝過一切的。“說罷從隨身的藥囊中取出三粒暗紅無光的藥丸,遲疑了片刻還是遞到了沈羲遙面前:“您辦事前服下即可,此藥見效很快。”末了又決定什麼般,再拿出一丸:“若是藥效散了疼得厲害,再服一丸可減輕疼痛。不過只能延續半個時辰,之後疼痛會加劇,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服用。”
沈羲遙鄭重接過,點了點頭。
“公子,可還有什麼要問我的麼?”何郎中看沈羲遙將藥裝進隨身的衣袋中,又問到。
沈羲遙一怔,看向何郎中,卻沒有說話。
何郎中卻自己說起來:“那位小姐的傷勢已控制,但受不起驚嚇與顛簸。但她意志堅定,道也不是壞事。”說完微微一笑:“我現去爲她再製一副藥,便能保證今夜無虞。”
“你。。。”沈羲遙沉吟片刻:“是不是知道什麼?”
“方纔來時,無意聽到樓下幾位客人的私語。”何郎中站起身:“我想公子也是知道他們的圖謀的。還望公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