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暄等人一大早便去了林伯家探訪,但一切並未像預計的那樣順利。哪吒和金吒在村子裡查看有沒有可疑的妖怪出沒,衆人皆是一無所獲。
林伯是個鰥夫,妻子早年間就病死了,上無父母,下無子女,也沒有兄弟姐妹,獨身一人,如今又中了這樣的毒,也是怪可憐的!
林伯性子又孤僻,少言寡語的,鮮少和其他人打交道,更沒什麼朋友,那麼他之前接觸過什麼人,爲什麼中了毒,也就無從得知了。
線索到這雖然是斷了,但換個方面想想,也許兇手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選擇了向林伯下手。
那另外一個疑點便是兇手爲何要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善良淳樸的老百姓下手呢?還用如此兇殘烈性的毒藥來控制村民!這麼做對他們有何好處?
雖然目前情況不太樂觀,但雷震子等人決定先把目標鎖定在興旺村內。衆人挨家挨戶的展開地毯式的調查,勢必要先摸清村民的底細。
就在這期間,季晴暄發現了一個非常可疑的人,那便是杭芮芝。
她一直不停的向她打聽調查的進展,儘管每次她都隱藏得很好,但季晴暄看得出來,她很緊張。一開始季晴暄也認爲是她太過敏感,但杭芮芝的態度轉變她是察覺到了的。一開始對他們可以說是非常熱情了,又是招待他們,又是邀請他們住進自己家裡,可是自打聽說他們是來自王宮的,而且會捉妖除魔,她的態度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儘管她極力掩飾,但無形中總是會流露出希望他們趕快離開的意思。
但季晴暄一直不敢確定,因爲從杭芮芝的外表來看,是那樣的單純無辜,跟妖怪是一點邊也沾不上,她甚至不想去相信她就是那個下毒的狠心之人!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亦或是有苦衷?
直到一個偶然的機會,季晴暄從林伯的鄰居那無意間聽到,原來杭芮芝曾經來探望過林伯,還給他送過飯。
林伯向來孤僻,很少與人打交道,就連鄰居也很少來往,杭芮芝居然來看過他?這下季晴暄心裡就有了七分把握,可是光憑這一點也不足以將杭芮芝定罪,因爲這並不足以構成證據,於是她便想到設下一個局,引兇手自投羅網。
傍晚時分,季晴暄回到家中,她告訴杭芮芝她已經查出了兇手,還想到了解毒之法,不過暫且不能透露,她想今晚好好犒勞大家,待休息一晚後,第二天一大早,再召集全村人來開會,並告知他們兇手是誰。
此話一出,杭芮芝果然變了臉色,嚇得手腳發軟,說話都不利索了。可她依舊強裝鎮靜,表面上感謝季晴暄等人爲他們村子所做的好事,更是主動提出要親自下廚做一頓豐富的好菜來犒勞大家。
季晴暄假意客套了幾句,便微笑答應了。
晚飯時,衆人津津有味的品嚐着杭芮芝精心烹飪的美味佳餚。果然,沒過多久,就全都趴到飯桌上呼呼大睡了。
杭芮芝看着暈睡的衆人,臉上並沒有露出勝利的喜悅之色,反倒目露糾結,手不停的顫抖,拿着的碗筷也掉落到了地上。
這時,劉驥遠衝了進來,“愣着幹嘛!趕緊把他們綁起來!”邊說着邊去找繩子,欲綁衆人。
杭芮芝冷着一張臉,表情漠然,問道:“驥遠,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我們害的人還不夠多嗎?他們都是好人,是來幫助我們村子的好人,而且也是王宮裡的人……”
話還沒說完,就被劉驥遠給打斷了,他搖着杭芮芝的肩膀,試圖讓她清醒過來,“芮芝,你清醒點好嗎?他們不死,死的就是我們了!難道你不想恢復你的容貌嗎?反正我們已經害了不少人,也不在乎再多害幾個了!”然後又迅速巡視了一週,突然發問,“陌陽呢?他怎麼不在?”
杭芮芝耷拉着眉眼,態度依舊冷淡,“我讓他去隔壁村送禮了,估計沒這麼快回來!”
劉驥遠也不傻,自然知道杭芮芝是故意支開杭陌陽,“我知道陌陽是你弟弟,可是我看他一定知道不少事情,我們不能……”
他話沒說完,就被杭芮芝猛的一把推開。
杭芮芝面目有些猙獰,厲聲質問道:“陌陽可是我的親弟弟,是我唯一的親人,你難道想連他也不放過?你是不是瘋了?”
劉驥遠見她動了怒,連忙抓住她的肩膀,鄭重道:“我沒有瘋,我是爲了你我的將來着想,萬一他知道了真相,以他的個性豈會袖手旁觀?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杭芮芝沒有說話,愣愣的看着她眼前的男人,表情從冷漠到不可置信再到委屈,眼淚順着臉頰一路掉下來。
就在這時,杭陌陽忽然折返回到家中,“姐,我回來了!”
這一切事發突然,根本沒有給劉驥遠和杭芮芝時間。
杭陌陽就這麼大咧咧的看到了屋內發生的一切,全部趴在桌上的衆人和劉驥遠手中的繩子,讓他心中不免產生疑惑,好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杭芮芝趕緊斂了情緒,擦了擦眼淚,擋在了杭陌陽身前,“你不是去隔壁村的五叔家送禮了嗎?怎麼回來這麼快?按照這路程,起碼也要深夜纔回到家中啊?”
杭陌陽擦了擦汗,“我剛出村口就看到了五叔,他正好經過我們村去城裡,我就順便把東西交給了他,也就不用親自到他家中一趟了,只是你們……”他朝桌子那看了一眼,蹙了蹙眉頭,這氣氛也太古怪了。
劉驥遠拽着繩子,目露兇光,惡狠狠道:“既然你回來了,就註定你也逃脫不了,對不起了,陌陽!”
杭陌陽恍然大悟,顫抖的指着他們,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們!他們是你們迷暈的?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用不解的眼神直直盯着這個他最親最敬愛的姐姐,他想不通爲何她要這麼做!
劉驥遠見事情徹底敗露,也不想和他解釋太多,直接衝了過去想用繩子套住他,可是這劉驥遠一介文弱書生哪是杭陌陽的對手?他胳膊剛伸過去就直接被杭陌陽鉗住了手腕,三兩下就被撂倒了,還反被他用繩子給捆住了。
“驥遠!”杭芮芝見狀,撲了過去,擋在了劉驥遠的身前,“弟弟,他可是你未來姐夫,快給他鬆綁啊!”
杭陌陽卻一把將杭芮芝推開,怒斥道:“未來姐夫?他有把我當成弟弟嗎?你看他剛纔分明想要我的命!還有你,姐姐,我曾是那麼敬重你,關心你,因爲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想不到你連我也想害?所以……那些村民是不是你們害的?”
杭陌陽很是痛苦,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他從未想過村裡這件事會和他的姐姐扯上關係。
“我……”杭芮芝如鯁在喉,一臉的愧疚,甚至不敢擡起頭看杭陌陽。
“快告訴我!”杭陌陽歇斯底里的吼着。
“哈哈哈……”
突然,一聲得意的狂笑聲乍起,外頭颳起一陣凜冽的狂風,將破敗的房門吹得“吱呀”作響,飛沙走石,片片落葉席捲進屋內,風大得讓人睜不開眼。
忽然一個身型碩大的怪人出現在房中,他長相怪異,呲牙咧嘴的,頭頂兩個細長的犄角,臉上塗得色彩斑斕,穿着奇裝異服,背上還長着一對透明的小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