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錦素將那一大碗稀飯全部吃了個乾乾淨淨,用手巾擦了擦嘴後,神情也淡然了許多,眼眸恢復了光亮,她不禁撫摸上自己的小腹,嘴角邊盪漾着難以掩藏的微笑,“晴暄姐姐,你說這孕期要吃點什麼注意什麼好呢?我是頭一胎,很多都不懂的,還請你多多指教!”
看得出貝錦素很緊張這個孩子,季晴暄微微一笑,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撫道:“其實你不用太過緊張的,像往常一樣就好,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悅,不能太勞累了,以免傷及胎兒!”
“嗯!”貝錦素繼續沉浸在懷胎的幸福之中。
季晴暄卻有些顧慮,“素素姑娘,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貝錦素不甚在意,隨口應着,“晴暄姐姐,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你說吧。”
“好,那我就直說了,這孩子是裴老闆的吧?”
其實季晴暄心裡已經確定八九分了。
被問及這樣私密的事,貝錦素臉紅得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她胡亂的點了點頭,眼神有些閃躲,更多的則是害羞。
見她這般小女兒的嬌羞姿態,季晴暄也不好說太嚴重的話,只得委婉的提點一下,“素素姑娘,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說你們畢竟還沒有成親,這未婚先孕着實有些不妥當的地方,且不論其他的,這懷孕日子越往後那肚子可是越大的,遲早會被人看穿,到時候流言蜚語定是躲不過的。村裡本就忌諱這種事,事已至此,你得要讓裴浩霖對你負責任才行!況且你有了身子,行動肯定不方便,得有人貼心伺候才行啊!”
季晴暄骨子裡還是很傳統保守的,雖然面上沒說什麼,但心裡卻對貝錦素和裴浩霖這樣的作法極爲不齒,可這畢竟是別人的事,況且木已成舟,說什麼也晚了。
貝錦素聽進了她的話,眉頭緊緊的攏着,眸裡閃過一抹羞愧,“你說的我都知道,但當時我真的不知怎麼回事,鬼使神差的就和他……其實我和浩霖哥交往了很多年,我們一直循規蹈矩的,可最近一個月來他好像變了很多,對我更加親密,我……不過我並不後悔把自己交給他,況且現在我有了我們的孩子,我感覺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現在只盼望這個孩子平安出世!晴暄姐姐,你放心好了,浩霖哥一定會對我負責任的,我們會成親,會給這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
貝錦素的這番話將季晴暄深深的震撼到了。
她甚至有一絲恍惚,她羨慕貝錦素。
沒錯,是羨慕,她羨慕貝錦素所能做到的一切是她自己所不能做到的,那是她心底深藏的一個秘密,想到這,她的眼眶瞬間有些紅了。
可另一方面,她也有些惴惴不安,她擔心萬一這裴浩霖真的是兇手的話,那貝錦素母子該怎麼辦?這對於她們來說決不是一件好事,可目前又不能讓貝錦素知道他們在懷疑裴浩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安撫好貝錦素後,季晴暄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她的房間。
第二天,慕苡蓁在院子裡來回踱步,面上一片惆悵,她總覺得最近這幾個案子沒能幫上什麼忙非常慚愧,很想做些什麼來幫助大家。
她想大家懷疑的目標既然是裴浩霖,那爲什麼不去他房間搜查看看呢,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證據!反正她做慣了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也不怕私闖民宅了,再說如果真查到什麼的話,也是大功一件啊!想到這,她便趁裴浩霖去登臺之際,悄悄潛入了他房間裡。
裴浩霖的房間倒是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比起其他男子的房間要顯得乾淨整潔。慕苡蓁這翻翻那看看晃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被梳妝檯上那面大銅鏡晃了眼。
她蹙了蹙眉頭,盯着那銅鏡看了看。
一般男子的房間裡很少會有銅鏡,但裴浩霖不同,他是戲子,要登臺唱戲,自然會比尋常男子更注重保養自己的皮膚,而且要化妝打扮,房間裡有鏡子倒也不奇怪了。
只是,慕苡蓁總覺得這銅鏡怪怪的。
她鬼使神差的擡腳走了過去,離那銅鏡越近,那種怪異的感覺就越發的強烈。
她眉頭緊皺,抿了抿嘴,顫抖的將手放到了鏡面上,然後閉上眼睛,開始進入遐想中。
過了許久,她猛的睜開雙眼,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露出無比驚訝的神情,張大嘴巴,直盯着銅鏡,久久沒回過神來。
“咣!”
腦袋上驟然傳來猛烈的刺痛讓慕苡蓁回過神,還未轉身看清來人,便已經昏過去了。
外頭的金吒聽到聲音,立刻衝了進來,“誰?是什麼人?”
他剛衝進屋,就看到一個身影跳出窗外。
他剛要追出去,只見屋內一片瓷器碎片,而慕苡蓁正倒在一片血泊當中。
那刺目的紅蒙上了他的雙眼,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的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他抱頭尖叫一聲,咬破了嘴脣才讓自己冷靜了一些,他跌跌撞撞的過去將慕苡蓁抱起,就往季晴暄那衝。
慕苡蓁房中。
季晴暄正在爲她施針救治。
“蓁蓁她怎樣了?傷得重不重?有沒有生命危險?”金吒很焦躁,整個人都不太好。
季晴暄深深嘆了一口氣,“好在金吒師兄你早發現了她,才使得她能及時被救治,傷勢沒有惡化,目前是沒有生命危險,但兇手下手太重,蓁蓁頭部失血過多,恐怕一時間難以甦醒,又或者可能……”
金吒身體猛的僵住,他咬着牙,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可能什麼?”
“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聞言,金吒腳下一軟,癱坐在凳子上,一瞬間彷彿被抽掉了筋骨,被咬破的嘴脣上還凝固着血痂,一抽氣便疼得厲害。
雷震子氣得握緊拳頭,“該死,究竟是誰對一個小姑娘也能下此狠手?若讓我抓到他,決不輕饒!”
季晴暄心裡也十分難受,她握了握雷震子的手,儘量冷靜道:“或許是蓁蓁她發現了什麼也說不定,別忘了,蓁蓁可是有特異功能的!”
“對!兇手一定是想殺人滅口!和貝班主那次一樣!”衆人驚呼。
其實關於兇手是誰,大家此時早就瞭然於胸了,之前一切矛頭都指向裴浩霖,只是他們沒有確鑿的在場證據,可如今慕苡蓁又在他房中遇襲,此事無論如何也與他脫不了干係!
可苦無證據,無論怎麼盤問,裴浩霖總能言之鑿鑿爲自己辯解。
雷震子見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找不到證據,不如引蛇出洞,讓兇手自投羅網。
於是,他與衆人商量設計了一個絕妙的計劃,就等魚兒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