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鮮血融入到鐵塊裡,因爲激動,中年人身子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隨着新的鮮血滴到鐵塊上,中年人的臉色開始變的通紅起來,就在紅色的巨鐵隨着脫離熔爐因爲溫度下降而開始變的發暗時,中年人從熔爐上跳了下來,快步來到了屋內的一角,把手裡的巨鐵放到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刀模裡,中年人就從地上撿起一個巨大的鐵錘對着刀模狠狠的砸了起來。..
看着中年人的背影,蘇秦慢慢的走了過去,目光落在那個剛出來的巨鐵上,看着那個刀模,蘇秦忽然覺得自己剛纔自己猜測的恐怕是錯的,中年人拿着的這個燒紅的東西恐怕不是鐵塊那麼簡單。
中年人沒有注意蘇秦,只是一下又一下的砸着重錘,每一錘落下都有火花四濺的落在他的衣服上,可是中年人渾不在意,神色專注而認真的盯着每一次落錘的地方,汗水隨着他的揮錘,不斷的從他的臉頰滑入脖頸,很快,中年人身上的那件灰色長衫就被汗水浸溼。
看着慢慢成形的長刀,蘇秦的神色也顯得有些激動起來,他又向前一步,看着已經慢慢成形的刀行,臉上現出了一絲迷茫的樣子,這個刀的樣子與蘇秦以前見的刀的模樣不一樣,刀背和刀身似乎有些改變——在蘇秦的印象裡,自己以前似乎聽到過關於這個大陸一些神兵利器的傳聞,而這些幾乎可以用傳說來形容的兵器,蘇秦總覺得已經不能用有德者得之那麼簡單的衡量,就像現在這個中年人打造的兵器,蘇秦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凡品,不然這個中年人會用用自己的血養這把刀。
想到這裡,蘇秦再次看向了中年人,他覺得這個中年人一定不簡單,而這種打造兵器的傳說,蘇秦似乎聽說過,可是一時半會就是想不起來是誰說的。
因爲在一旁也幫不上忙,蘇秦就後退了兩步看着手裡的彎弓,剛纔弓身上那些被他忽略的符文蘇秦此刻認真的看了起來,看着那些小如螻蟻般的文字,蘇秦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把彎弓弓身上密密麻麻的刻着的是一些古老的文字和符咒。
看着那些不知道經過多少時光和費了多少心思打磨而成的彎弓,蘇秦的眉頭緊蹙了起來,扭頭看了一下,來到一個陽光從房頂照射進來的地方,蘇秦拿着彎弓慢慢的看了起來,想不到蘇秦這一看就看到入神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句聲音從蘇秦的身邊傳了過來,“你看的懂上面的東西?”
“看懂一些,有些看不懂。”聽到中年人的話,蘇秦的目光離開了彎弓,落在了中年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中年人已經脫去了身上的長衫,赤裸着上半身的他胸前有兩道明顯的刀疤,而剛纔打造的兵器不知道被他放到了那裡,那個刀模上空無一物。
“你竟然能看懂一些?”聽到蘇秦的話,中你人的仔細的盯着蘇秦的臉看了起來,眉頭微皺的他有些喃喃的說道:“你能拉開這把彎弓,還能看懂上面的文字……難道傳說真的是真的……”
“什麼傳說?”看着中年人失神的樣子,蘇秦禁不住好奇問道。
“你不是郎國人吧?”中年人並未回答蘇秦的問題,而是看着蘇秦問道。
“我失憶了,醒來的時候是在紀國。”不知道中年人爲什麼問起這個,想了想的蘇秦如實回答道。
“你記得不記得阿第斯山脈?”看着蘇秦的樣子不像說謊,中年人接着問道,問完後中年人看着蘇秦苦笑了一下,“我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這把弓上刻的文字和咒語是我們部落部族的東西。”說到這裡中年人一頓,“據我所知,除了部落部族的極少數人知道我們的文字以外,整個聯盟國家應該都很少有人知道,所以纔會問你。”
“部落部族?”聽到這四個字的蘇秦沉默了一下,如果這個中年人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失憶前可能在部落部族?
“是的,不過現在部落部族已經搬出了阿第斯山脈,住到了炎國的城池中。”
“這些我都不知道。”看着中年人,蘇秦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彎弓,想努力回憶起以前那些記憶的他很快發現,自己的腦中關於部落部族的東西只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憶起的東西。
“你既然認識上面的文字,那就說明你是一個部落部族的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看着蘇秦,中年人這個似乎低頭想了一下,接着看着蘇秦忽然就膝蓋一彎跪了下去,看着蘇秦喊了一聲,“部落矛族第六十四代族人扈依虜懇請您帶領我們重新走向輝煌。”
看着中年人向自己跪了下來,蘇秦一下子慌了神,上前拉住扈依虜的蘇秦看着他直說你認錯人了。
可是扈依虜只是搖頭,待他對着蘇秦磕了三個頭之後,扈依虜就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給蘇秦講矛族的故事——從兵器鋪出來以後,蘇秦還有一些迷惑,走出衚衕,看着天空的陽光,蘇秦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彎弓和箭囊,才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做夢,只是想起剛纔扈依虜的話,蘇秦心裡滿是疑惑和不解,如扈依虜所說,他是部落部族的人,只是三百年前部落部族大戰之後,矛族的人就沒有再回大山,而是在聯盟國家四散靠着祖傳的煉造技術在聯盟國家裡開始販賣兵器爲生,好些的現在在一些國家軍隊裡負責兵器的研究和打造,其他人就生活在城池裡,靠手藝打些兵器和一些生活離不了的刀具過活。
至於矛族的那個傳說,想到這裡蘇秦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彎弓,據扈依虜說,矛族有一個在族人之間流傳了幾百年的傳說,那就是誰能拉開這把名爲噬魂的彎弓,就能帶領矛族的人走向前所未有的光明……想到這裡的蘇秦苦笑了一下,這樣傳說也能當真麼?不過這把噬魂弓蘇秦很喜歡,搖了搖頭,看了看北門的方向,蘇秦揹着噬魂弓就向北門的城牆跑了過去。
雖然不想想剛纔的事情,可是蘇秦的思緒卻不受控制的因爲心裡的疑惑而不斷的胡思亂想起來——自己真的是部落部族的人?如果不是的話,自己怎麼能看懂彎弓上關於一些噬魂弓和矛族的歷史記載?還有那個扈依虜也有疑點,如果說這把噬魂弓極其重要的話,他爲什麼那麼輕易的拿給自己?而且這個噬魂弓怎麼會在他的身上?難道扈依虜在矛族有着不低的地位?就像扈依虜所說,這幾百年下來,矛族的族人到現在已經所剩不多,更沒有回過大山,他們之間是怎麼聯繫的?還有扈依虜爲什麼不投靠那些混的不錯的族人,自己卻要一個人在郎國過着這樣的生活?還有扈依虜讓自己先忙,他回頭會找自己?找自己幹什麼?
難道就像扈依虜所說,冥冥中只有天定?
想起命運的蘇秦不由的無奈搖了搖頭,對於這兩個字,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心裡很牴觸,每次想到或者聽到這兩個字,心裡就會莫名的有些心疼,像是一根刺埋在心裡。
雖然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可是蘇秦心裡的這股煩躁情緒並未隨着他轉念想泊帆城與盜賊團的戰鬥而結束,最後蘇秦開始向泊帆城跑去——似乎只有奔跑才能讓他靜下心來。
等到來到城牆下,看着地上凌亂的箭矢和一些受傷的士兵,蘇秦想上牆下卻被泊帆城的守軍攔住,蘇秦說明了來意,那個士兵上下打量了蘇秦兩眼,就準備趕蘇秦離開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把蘇秦迎上了城牆。
看着那人,蘇秦有印象,正是之前帶騎兵出城營救衆人的那個領頭之人,而那人認識蘇秦,他還以爲蘇秦在離字營內有着極高的地位,不然當初花輕舞不會那麼着急的找他。
“我叫楊忠。”那個騎兵隊長看着蘇秦自我介紹着說了一句說完後停頓了一下,“邱將軍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聽到楊忠的話,蘇秦一愣,看着城牆上的階梯,就快步的走了上去,“邱將軍怎麼回事?”
“或許邱將軍命中註定有此一劫。”楊忠看着蘇秦苦笑着說道,“你上去了就知道了。”
等到蘇秦來到城牆上,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在城牆三百丈左右站立的成羣結隊的盜賊團,在城牆百丈的距離,還有正在不斷的後退的人,看着那些人,蘇秦皺了一下眉頭,從那些人的穿着上看,這些人應該是前些日子被郎國士兵抓到後來被盜賊團的截獲的紀國奴隸們。
“你怎麼來了?”看着蘇秦走上了城牆,花輕舞輕聲問了起來,臉上有些憂色,話語裡有一些責怪。
“邱將軍怎麼了?”看着花輕舞后面圍着的人羣,蘇秦上前兩步焦急的問了起來。
“已經不行了。”看着蘇秦,花輕舞苦笑了一下,眼睛有些通紅,“邱將軍被射來的盲箭射穿了脖頸……”說到這裡,花輕舞再也說不下去,轉過了頭看着已經閉上眼的邱國峰。
“這些混蛋。”透過人羣的縫隙,看着已經死去的邱國峰,蘇秦嘴裡罵了一句,接着便扭頭看向了遠處的盜賊團們,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楊忠對着衆人喊了一聲,“大家小心,盜賊團又開始發動進攻了。”
楊忠的話音剛落,蘇秦就看到遠處的盜賊團方向射來了成千上萬的箭矢,箭矢射向泊帆城,遮天蔽日,整個城牆都暗了下來。
而那些掉轉頭的紀國奴隸卻被盜賊團用刀逼着從新扛起雲梯向泊帆城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