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中舟草原。皇朝和帝國的部隊盡數向此處進發,分別將軍隊駐站在草原東西。帝國一百萬鐵騎分四十二連營龍盤,皇朝八十萬金甲分三十八軍塞虎踞。
今天,仙舟大陸政界兩大巨擘正式交鋒,將成爲仙舟曠古歷史上規模最爲巨大的交戰。亦是兵種素質最爲高尚,實力最是充實的交戰。
九月之秋,天氣晴朗,明媚如斯的天際看不見一絲雜雲,可謂一眼萬里,絕非虛言。四周原本茫茫的草海,現在也被兩方軍隊所踐踏,變得光禿禿的了。
天際之下,多如螻蟻一般的士兵們各自爲陣,堅守營盤,誰也沒有打算放過誰?雙方軍隊今日全部開往草原,原本茫茫的草海現在變作了茫茫人頭,但同樣是一眼望不見盡頭。
秋風瑟瑟,天地蕭索,冥冥之中,一股絕強的戾氣蔓延,籠罩在衆人的心頭。惶惶蒼穹之下,更有無邊肅殺之緊張氛圍繚繞,幾乎令人無法喘過氣來。
從清早開始,雙方軍隊開始陸續進入草原,然後編排部隊。雖然他們可謂是仇人見面,更是無法共存的兩者。但在事態之關鍵的約束下,他們還是努力的剋制住了自己,堅持等候到最後,也就是大部隊集結完之時。
直到中午,雙方一共近一百六十萬人馬正式集結完畢,那無邊陣容之巨大,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每每齊齊嘶吼,那聲音更是響徹天地。
雙方部隊相隔一里左右,就是這一里的距離遏制了他們的衝動。只要這一里距離消失,便是雙方你死我活的最後時刻了。
雖然部隊前後延綿極長,但絲毫沒有看到他們的隊伍紊亂,或者失去控制。那嚴肅的陣容和氣氛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那是捨身保衛人民而累積下來的素質。
對峙着,求風吹拂,撩過他們那純樸厚實卻又透着殺氣和恨意的臉龐。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憤怒,在激切,在咆哮,在怒吼,或許?他們真的渴望一戰。
萬千兵馬集結在身後,只要衝鋒的號角響起,他們便可以直接衝入敵陣。然後肆意廝殺,揮舞自己手中的刀槍,格殺掉每一個蔑視過他們的敵人。
排在軍隊前面的,永遠都是騎兵。此時此刻,他們每個人手中的兵器早已握的嘎吱直響,那是恨意,是憎惡。座下的馬兒自開始便不安,不時昂起前肢,然後打着響鼻。
也許它們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也它們渴望載着自己的主人衝入敵陣。然後邁動自己的四肢,奮進自己全部力氣,協助主人擊殺掉每一個敵人。
不管是帝國的鐵騎和皇朝的金甲,他們手中的兵器都在顫抖,無法遏制的顫抖。它們渴望在主人的幫助下,狠狠穿透敵人的心窩,然後肆意的舔舐他們的獻血,渴望啊!
雙方對峙了許久,好似真正的戰鬥要打響了!猛然間,天地之間的氣氛到了難以說出的緊張,幾乎令人窒息。那瀰漫在空氣中的肅殺氣氛陡然膨脹,足以擊殺掉任何一隻妄想躍過戰場天際的飛禽。
終於,帝國一方率先發動了衝鋒。一百根丈長的牛角同時吹響,聲音震懾天際,連大地亦要爲之而顫抖。那帝國的百萬鐵騎就在這號角的吹奏聲中開始衝鋒,衝向敵人。
見帝國已經發動攻擊,皇朝立即隨之發動總攻。一百面磨盤大小的牛皮鼓同時擂響,聲勢之巨大,瞬間地洞山搖,震懾住了每個人的心房。
在鼓聲的激勵下,號稱八十萬金甲騎的皇朝男兒們亦是迎上了帝國的攻擊。開始催動座下的馬兒,然後揮舞着手中的兵器,衝殺了過去。
大地在震顫,蒼穹在抖動,那是因爲這滔天的殺氣而呻吟,或低頭,或匍匐,或臣服。猶如雙方兵士猶如兩道巨大的鋼甲洪流,開始奔騰,在怒吼、在咆哮,聲威前所未有,曠古爍今。
一里的距離越來越短,越來越不算距離。眨眼,帝國的鐵騎和皇朝的金甲正式交鋒了。猶如兩道匯合了洪漿,交融,然後搏殺。
每一個人都全力催動着座下的馬兒,然後拼死揮舞手中的刀槍,肆意擊殺掉任何一個敢於靠近自己的敵人,哪怕是己方士兵。
猶如巨大的機關齒輪轉動的時候,忽然被人放入可以將齒輪卡死的雜物,使得齒輪拼命的轉動,但又無法繼續。繼而發出那種快要被扼死掉的聲音,看得人驚心動魄。
所有的馬兒都在哀鳴,在嘶吼。但那淒厲的聲音並未得到任何人哪怕馬的同情,因爲無人可阻止這場驚天的浩劫。
交融,摩擦,拼殺,每一次揮動自己手中的武器,都能見得一道刺目的紅光飛濺。或人血,或馬血,但總歸是血。同樣的甘甜,同樣的誘人,足以令每個士兵悸動,然後論起武器,繼而進行舐舔,誓殺爲止。
從交融開始到現在,終於有人開始到下,連人帶馬一到在洪流之中。繼而被無數鐵蹄埋沒,更毫無懸疑的連人帶馬一起被踏成肉醬,屍骨無存。
無數人開始倒下,開始死亡,還有那些奔波了一生的馬兒。失去了騎士的駕馭,它們開始慌亂,開始失蹄,接着被撞倒,然後被踩踏,便是這般下場。
草原上空,早已因爲這場驚天動地的大戰而變得煙塵漫天,幾乎遮住了人們的視線,無法看清視野。但唯有戰爭,它們無法遮住,更無法阻擋。
騎兵過後,開始是步兵,他們被安排在了騎兵的後面。作爲一名扛着保家衛國的旗幟,他們有責任加入衝撞的隊伍,也應該爲戰爭而付出代價。
衝出地方騎兵陣的騎兵,他們開始如魚得水,可以殺比騎兵更多的步兵。因爲沒有騎馬的步兵是那般脆弱,簡直不堪一擊。
但無法忽視步兵的威力,他們手中皆是統一的長槍,往往在騎兵衝撞過來的時候,便可以挺槍刺穿他們的胸口。當然,如果他失了一次手便是永久性的失手,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衝撞過後,雙方開始分開,終於完成了第一次衝撞。經過首次交鋒,他們的隊伍已經變得紊亂,失去了先前那般規整和肅穆。
臉上泛着血跡,衣甲也破了,手中的刀槍也鈍了。但這不是阻止他們的理由,第二次衝撞將在接下開繼續開始,無人能夠阻止。
皇朝金甲騎的第一排,二蛋的老家是青河小鎮的。他今年三十歲,長的比較壯實。一年前,他的家人全部被帝國兵擊殺,並搶走了他家所有能拿的東西。
他一氣之下,棄商從了軍,誓要殺光帝國夷兵爲自己的家人報仇。現在他如願了,他真的成爲了一名合格的皇朝金甲騎兵,擁有了自己的馬兒和武器。
剛剛他本來是第二排的,但第一排的人犧牲了,他必須補上去,站在第一排。這時里長親自下達的命令,如果前面有人犧牲了,後面的就必須補上去。
這時,步兵已經從他們的空隙之中全數退到了騎兵背後。緊接着,衝鋒的號角再次響起,已經意味着戰爭的再一次打響。
二蛋奮力抽打座下的馬兒,然後舉刀隨着隊伍衝了過去,目標正是對面同樣衝鋒過來的帝國鐵騎。一身金色的戎裝早已染滿鮮血,當中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但他毫不在乎,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座下的馬兒全力衝刺,裹帶着主人的憤怒和憎恨,衝進了地方的騎兵陣營。二蛋奮力揮動着手中的長刀,連連砍翻數個敵人。
如今算來,死在自己刀下的帝國兵已經早已記不清了。“老子當兵一年多,殺的帝國夷子早就夠數了,現在所殺的,都是老子自己賺的。”二蛋心中一邊臆想着,卻也不忘揮動手中的兵器,擊殺每一個想要靠近自己的人或馬。
終於,一個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二蛋剛剛砍翻左邊的敵兵,右面猛然一道冷光閃現。他很快,二蛋只覺自己的胸膛一陣火熱,然後他便無法自控的飛了出去。
還有的愛馬也跟着倒在了地上,並壓到了他的腳。臉上含着微笑,那蔚藍的天際之上,相親相愛的妻子,乖巧可愛的孩兒,還有年過花甲的父母,他們都在那裡等着他,等着他上去團聚。
在即將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真的看到了他們,他們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他們在笑。這時,二蛋又笑了,笑得比先前更加燦爛,帶着釋然,毫無牽掛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接着,一道後面的馬蹄飛來,不知是皇朝一方的還是帝國一方,總之是一次普通的踏踐。過後,二蛋的腦袋開了個窟窿,腦漿和鮮血流了一地,驚心而觸目。
然後,更加的鐵蹄和腳步踩過,便是二蛋的腦袋和身軀所在地方,變得幹嘠了。不多時,那是便已經看不見屬於他的東西了。唯有那馬兒的殘肢尚在那裡,還有一灘血肉模糊的事物,再也無人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