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大驚,“國侯就是因爲這事才病倒,此時訃告天下,會不會……”
公儀昶看着公儀良,淡淡道:“劉公公多慮了,我這樣做也是情非得已,假如阿珩被殺的事是假的,那他自然就會自己回來闢謠,如今父王突然病重,南唐羣龍無首,我也希望阿珩能早些回來主持大局。”
劉公公仍有狐疑,卻懂得不能再問下去,再問下去估計他也活不了了,於是劉公公立即道:“二公子所言甚是,奴才這就去爲二公子通傳。”
公儀昶沒有再說話,只是站在沉默的站在牀前。
爲了今日,他隱忍蟄伏多年,他等這一天的到來等得太久,以至於久到他已經沒有波瀾。
公儀昶望着公儀良,心中到底是有過不甘和怨恨。同樣都是公儀良的血脈,就因爲他是庶出,所以他從一出身就註定輸給公儀瀾。
憑什麼!
“父王,你最疼愛的兒子已經在九泉之下等你了,你不要急,我很快就送你去見他了。”
南唐三公子公儀珩回國途中遇刺身亡,南唐國侯訃告天下,因爲難以接受一時之間失去兩個兒子的沉重打擊,避不見任何人,南唐政事一律交由二公子公儀昶處理,也就是說,南唐如今真正的主人,已經是公儀昶。
但公儀昶畢竟不是嫡子,所以仍然有部分老臣以公儀珩有子嗣爲由反對公儀昶,卿淺淺與卿小安正在去南唐的路上,於是公儀昶承諾,倘若公儀珩的兒子願意回國繼承國侯的位置,他便交出手中權力,持反對意見的老臣子再也沒有話說,只好祈禱卿小安能平安抵達南唐。
卿淺淺一覺醒來,便聽見樓下楊毅他們在議論訃告的事,卿淺淺摸了摸兒子的頭,輕手輕腳起來,胡亂穿了衣服就下樓,楊毅他們見了卿淺淺跟見了瘟神似的,一個二個立馬退避三舍。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是昨夜卿淺淺下手實在是太狠了,這會兒十幾號人沒有一個身上是沒傷的,於一賢受的傷最重,斜眼歪嘴胳膊骨折,半條腿還纏着繃帶,連路都沒法走了。
楊毅稍微好一點,嘴角破了點皮,右邊眼睛烏青了片,看着十分滑稽。
卿淺淺下樓,衆人怕得要死,卿淺淺眼睛一掃過去,“大清早的在下面嚷嚷啥,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卿淺淺有起牀氣,並且不定時發作,這主要還得看她心情,於是大家覺得要被捱揍,於是沒有人搭理她。
卿淺淺打個哈欠,只好坐下來點名:“小楊,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楊毅吞了下口水,有種即將要死了的悲壯心情,小心翼翼察言觀色最後十分顫抖的道:“也,也沒什麼,就是,就是……”
“就是啥?”
“那個,寨主,能不能不說啊?”
“不能!”
“那寨主,你,你一會兒下手輕點,成嗎?”
“看心情,快說。”
“那個,是這樣的,剛剛官府四處張貼訃告,說,
說那個,咳咳……”
“那個啥?你皮子癢了是不是,快說。”
楊毅心驚膽顫的,心撲通撲通狂跳着,“那個,訃告說,說三公子他,他……他死了……”
卿淺淺聽了也沒太大的反應,只是把手裡的茶杯放下,爆了句粗話:“臥槽,這尼瑪什麼破茶葉,這麼難喝!”
楊毅都快哭了,雙腿發軟就要跪下了,卿淺淺扔了茶杯竟然就這麼走了,衆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卿淺淺,卿淺淺徑直上了樓,眼看着樓梯要走完了才停下來,於是衆人覺得連呼吸都是艱難的。
“昨晚上忘記說,大家收拾收拾,一會兒吃了早飯和我一起去頁城。”
楊毅驚呼起來,“啥?去頁城?”
楊毅覺得卿淺淺肯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這個時候想去頁城,難道說卿淺淺受不了公儀珩死了打擊,已經徹底的神志不清了?
卿淺淺轉身,“你有意見?”
楊毅條件反射的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意見。”
卿淺淺轉回去繼續走路:“沒意見就成,叫兄弟們動作利索點,咱們必須儘快出發。”
“哦。”
吃過早飯,卿淺淺招呼人出發,蘇譽之照舊照看卿小安,卿小安最近變得比原來沉默些了,不那麼愛頑皮了,很聽話,也不讓他孃親操心了,自己吃飯睡覺,懂事得很。
卿淺淺他們很快就出發了,因爲已經進入了南唐境內,所以行程其實也不用太趕,可是卿淺淺不知道爲什麼,很想立即去到頁城,就好像頁城有成千上萬的美男等着她調戲似的,楊毅他們不理解,這次連蘇譽之都有些不理解了。
從太安鎮出發,往前百里左右有個山谷,叫穀風口,穀風口地勢狹窄,既不易攻也不易守,常有山賊埋伏在這裡趁機打劫過路的商旅,因爲這裡經常出事,所以很多商賈寧願繞道走都不想在這裡等着被人劫財。
假如卿淺淺他們繞道,就要多幾天的行程,所以當楊毅把這個情況告訴卿淺淺之後,卿淺淺毫不猶豫的下了決定,就從穀風口過!
她沒有時間去等了,她迫不及待的想去頁城,想去印證自己的猜想,不管自己的猜想是真還是假,只要得到了那個答案,不管答案是什麼都好叫她死心。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拖泥帶水的人,人生有些事當斷則斷,就算痛苦,也不應該繼續沉溺下去。
蘇譽之其實也持反對意見,可是見卿淺淺那麼執着也就沒有開口,再說不管再厲害的山賊,只要有他在,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前面就是穀風口了,兄弟們千萬小心。”楊毅有經驗,所以在進入穀風口前就先給兄弟們提個醒。
卿淺淺神色淡定的坐着,嘴巴里叼根狗尾巴草,十足的女流氓。
蘇譽之一邊駕車,一邊數落:“我麻煩你像個女人好不好?你見過哪個姑娘沒事叼根草在嘴巴里。”
卿淺淺這貨就不要臉的呸一口:“這隻能
說明老孃不是一般的姑娘,你沒覺得這樣看着很帥?”
蘇譽之是永遠說不過卿淺淺的,還沒有卿淺淺那麼不要臉,於是額上幾滴黑線,嘴角抽了抽,扭臉;“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
卿淺淺就十分不爽蘇譽之這種,一點情趣都沒有,哼一聲扭頭也不理他了。
穀風口。
一羣山賊隱匿在隱蔽之處,爲首的山賊頭頭正猥瑣的摸着下巴看着卿淺淺。
今天運氣真是爆好啊,竟然遇上個絕色美人!
“大哥,美女耶,你看這小臉,哎呦……”山賊手下更加猥瑣。
山賊頭頭一巴掌拍過去:“去,叫兄弟們埋伏好,咱今天就劫了這小娘子回去做壓寨夫人。”
山賊手下立馬去辦事,山賊頭頭有點迫不及待了,他身邊一個長得還算周正,打扮得也還算體面的清瘦男子卻皺起了眉頭,“大哥,這些人看着不像是容易對付的,我們還是當心點爲好。”
山賊頭頭哈哈大笑起來,“燕老弟啊,我看你是在官場呆久了什麼事都變得小心翼翼了,你看他們就十幾個人,咱們一百多號人還怕打不過他們?”
那人卻搖頭,神色凝重,道:“不對,大哥,你看他們人雖然不多,可是他們的劍卻都不簡單,不是普通劍客背的劍,我們還是慎重點爲好。”
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那山賊頭頭一心只想的是如何將美女抓回去做壓寨夫人,根本就聽不進去那人的意見。
山賊頭頭不耐煩起來,“燕老弟啊,我們這是做賊的,做賊的要是都跟你似的這麼小心翼翼的話,咱們早就餓死了,你也別多說了,等着大哥去給你把美人抓回來當大嫂吧。”
那人還想再勸,那山賊大哥已經扭臉過去指揮兄弟了,那人神色愈加凝重,從他的經驗來看,下面路過的這些人絕對不簡單。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山賊手下找了個比較帥氣的姿勢跳出去,把刀橫在背後,十分猥瑣下流。
山賊們頓時從山上冒出頭,山賊頭頭華麗麗的亮相。
所謂山賊遇到山賊,就分外眼紅,因爲大家都是山賊,都想較個高下,所以嘛,自古以來同行如仇人。
楊毅當時就拍馬上前,“你們這羣山賊,識相的給老子讓路,不然老子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那山賊頭頭冷笑道:“好大的口氣,看來老子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是不知道怕了,弟兄們,抄傢伙!”
楊毅比了比手指,他身後的兄弟們也都亮傢伙,看樣子就是要打架的陣勢。
兩隊人馬很快就對峙起來,大有不打死對方不會罷休的架勢,卿淺淺還坐在一邊煞有介事的和蘇譽之打賭:“風騷怪,我們來賭個東道,你看他們能打多久?”
蘇譽之心想誰遇到這樣的老大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人家在前頭打架,她不去幫忙也就算了,還在後頭想着賭錢,真是作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