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到達鄢陵城的時候,道路兩旁竟擠滿了人,細問之下才知原來是到了選花魁的日子。
“鄢陵城的花魁還能出色到哪去?二哥你就別探頭探腦的了,當心掉下去。”皇甫昊繃着小臉,不悅地看着興奮的皇甫徹。
“四弟你不知道,我剛剛聽人說這花魁可是有講究的,跟咱們那不一樣的,能當上鄢陵城的花魁的人,都得是鄢陵一絕。”皇甫徹興高采烈地靠近皇甫昊,竟然沒有發現他越興奮,自家四弟就越黑一層的臉。
“二皇子,什麼是鄢陵一絕?”辰辰抱着白小小,一臉的好奇。
“色絕、藝絕、才絕。”聲音越發興奮。
“哼。”皇甫昊從鼻孔裡哼了一聲,看了看辰辰和青蒲二人,又不屑地看了眼興奮不已的皇甫徹,單單是那兩人,誰還敢在鄢陵城稱‘色絕’?
對於花魁,皇甫壟倒是沒什麼反應,反倒是辰辰懷裡的白小小不安地扭動着身子,拼命想跳到皇甫徹那裡,他也要看美人!
一行人到了驛站,用過膳,皇甫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開溜,白小小也是咬着皇甫徹的衣袖不肯鬆口。皇甫壟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兔,無奈地點頭同意,辰辰和青蒲則由於特殊原因被皇甫徹強行留在了驛站。
天剛擦黑,皇甫徹就抱着白小小衝進了人羣。皇甫壟和皇甫昊對視一眼,只得快步跟上。
等皇甫徹衝進人羣才發現,臺上美人雖各有千秋,姿色也是一頂一的好,可再怎麼看也比不上辰辰和青蒲,這興致頓時失了一半。
而白小小的眼珠始終處於亢奮狀態,目不轉睛地盯着二樓某一個地方,激動的不停顫抖。
皇甫徹這才注意到懷裡小白兔的不同尋常,順着白小小的眼神望去,頓時驚訝地張大嘴巴,美人,比臺上美百倍的美人。
順着美人的纖纖玉指看去,美人手上的葡萄進了一個邪魅男子的口中,那男子舉止輕浮,讓未經人事的皇甫徹生生羞紅了臉。而白小小此刻也不再激動了,反而落寞地將眼神轉向別處,不再看樓上男子一眼。
而那邪魅男子顯然也注意到了樓下呆呆盯着他看,雙頰通紅的皇甫徹,一躍而下,在皇甫壟與皇甫昊趕來的那一剎那,優雅地坐在椅子上,順手將皇甫徹帶進懷裡。
全然不顧樓下皇甫昊怒火沖天地盯着他,王嘯單手托起皇甫徹的下巴,湊近了細看,唉,沒有紅彤彤水霧迷濛的雙眼,神情再像他也終究不是他。
皇甫徹僵硬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他怎麼可以調,調戲他?
“嘭——”一聲,皇甫昊一掌打碎了桌子,王嘯氣定神閒地摟着懷裡的人轉個身,木屑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四弟。”皇甫徹期期艾艾地喚了聲,眼裡滿是感動。
“快放開我二哥。”皇甫昊怒氣衝衝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唔。”王嘯吃痛地低頭,就見一隻全身雪白的兔子正惡狠狠地咬着他摟在皇甫徹身上的手,定定瞅了半晌手腕上的兔子,王嘯失望地鬆開對皇甫徹的鉗制,懶懶地衝站在一旁的女子道:“兔兒,我們走。”
那叫兔兒的女子畢恭畢敬地低頭,柔順地任由王嘯摟着,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衆人眼前。
而這邊鬧出的動靜也使得今年的花魁大賽無疾而終,因爲底下衆人的眼球全被那名叫‘兔兒’的女子擄去了。 好好的花魁大賽搞出這樣的烏龍事,不止老鴇傷心無奈,還有被斐問強行擄去做客的安墨染。
本想着出來替斐問那色狼帶回去個美人,自己好離開的,結果全雞飛蛋打了。
安墨染望了眼樓上鬧事的人,頓時僵立在原地,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
一想到這麼容易就可以脫離斐問的魔爪,安墨染高興之餘,又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中翻騰。
終究是理智佔了上方,安墨染撇開心頭讓他煩心的思緒,足尖一點,在周身侍從的眼皮底下上了二樓。
單膝跪地,安墨染衝驚訝的三人行了一禮:“屬下見過三位公子。”
此時,樓下徹底亂了。安,安公子,怎麼會這樣?
“咻咻!”幾道身影落在樓上:“安公子,您是我們山莊的客人,還請您不要爲難我們。”
“回去告訴你們莊主,只要他不再糾纏本將軍,之前的事,一筆勾銷。”安墨染負手而立,目光灼灼。
“如此,那我們就得罪了。”
又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樓下衆人頓時一鬨而散,終究是安墨染他們佔了上風,那幾人心有不甘地看着安墨染遠去,轉瞬便快速消失。
這般一鬧,皇甫徹回到驛站也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白小小也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蜷縮在桌腳,任辰辰怎麼誘哄就是不肯搭理他,無論辰辰將美食遞到哪個方向,白小小都執拗地扭着身子將屁股對準辰辰。
“……”辰辰泄氣地坐在一旁,聽着剛剛回來的陌生人安墨染說這一個月發生的事。
“他們也並不是匪賊,屬下只是被他們軟 禁了些日子罷了,希望三皇子不要追究此事。”安墨染低垂着眉眼,言辭懇切。
“墨染,你要想清楚,如果不問罪那些人的話,回到宮裡,被問罪的人就會是你。”皇甫壟看着安墨染,有些不明所以。
“三皇子,這事的確是屬下的過錯,與那山莊裡的人沒分毫干係,就算問罪,也理應由屬下一人承擔,是屬下辜負了皇上的信任,也是屬下至福州百姓於不顧。”
“你……罷了,你先去休息吧。”皇甫壟看着倔強的安墨染只得妥協。
深夜,皇甫壟坐在書桌前,思索良久,終於提筆寫了封信,如實告知了那人安墨染的情況,並建議那人撤去安墨染將軍一職,貶爲庶人。
也是時候該爲自己打算一下了,看着跳躍的燭火,皇甫壟神色晦暗不明。
而青蒲,則依舊靜靜地站立在皇甫壟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