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錢滿櫃才注意到了錦語的存在,動了動略微痠麻的手,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錦語,心下黯然,這女子與鳳狸纔是絕配吧,自己不過是個凡人,怎麼能和這樣的女子相提並論,更何況,那人也只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
只是,心裡真的很難受,想着前些天媒婆給他說的那個姑娘,這兩天媒婆上門,他與綠衣又見了幾次面,錢滿櫃在心中猶豫不決,綠衣是個好姑娘,自己若是娶了她,日後定要善待人家。
這麼想着,便見鳳狸從門外進來,一如往常地站在櫃檯外,說些表明心跡的話,甜言蜜語剛說完,便有幾道悶雷落下,接着便是傾盆大雨飄灑而下。
雨下的又兇又急,錢滿櫃淡淡地瞥了一眼滿臉怒火的鳳狸,默不作聲地轉身拿了把紙傘出了櫃檯。
雨水打在紙傘上‘嘩嘩’作響,僅僅是從前院到後院的距離,就讓錢滿櫃淋了個溼透。錢滿櫃走後,鳳狸扭曲着一張俊臉,怒氣衝衝地來到錦語面前,看着錦語支着下巴望向屋檐的無辜模樣,只好將滿腔怒火壓下,沒好氣地灌了一氣涼茶。
“那是我剛纔用過的杯子。”錦語淡淡地開口,眼睛依舊望向滴水的屋檐。
“……”鳳狸皺着眉頭將杯子放回原位,重新拿了個沒用過的杯子倒了些茶水,一雙鷹目里布滿愁緒。
錢滿櫃連日來對他的態度讓他心慌不已,這麼些年,戀慕他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他也是一向風流慣了的,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栽在一個凡人的手裡,但就是唯獨錢滿櫃對他來說是特別的,是任何人都無法代替的。
湖邊的石亭內,瓢潑大雨沿着屋檐滾落,有些雨絲都飄到了冷風的衣上,冷風依舊靜坐不動,放下手中的竹蕭細細摩擦。
亭外,一黃衣女子撐着油紙傘靜立在雨中,姣好的面容下,一雙星眸帶着淡淡的心疼。這個人,剛剛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忍不住現身,屏住氣息偷偷地看着月下吹簫的他,越看,越覺得順眼,心中除了淡淡的心疼外,竟然還夾雜着讓她不懂的情愫。
次日天晴。
錢滿櫃早早地梳洗後便出了客棧的大門,昨夜的一場大雨讓街道的空氣摻雜了些莫名的花香,淺淺地漂浮在人的鼻尖,雖不濃烈,卻縈繞人心。
快步走到與綠衣約定的地方,看着眼前小家碧玉模樣的綠衣,錢滿櫃心中一陣刺痛,如果沒有鳳狸的話,他與綠衣應該是一對良配吧。
“怎麼來這麼早?”
“我閒着無事便提前來了,總不好讓公子一直等着我啊。”綠衣溫和地笑笑,看向錢滿櫃的神情裡滿是依戀。
二人有說有笑地逛着集市,卻在另一個轉角處遇到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鳳狸。
鳳狸冷笑着看着相談甚歡的兩人,俊朗的眉目裡滿是冰霜,他說呢,怨不得不理他了,原來是被人家姑娘迷住了心竅啊。
他早該知道人心是善變的,堂堂的魔界大王子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人類玩弄,呵呵……鳳狸眼中的銳利讓錢滿櫃不自在地瞥開眼,微微拉了拉綠衣的手,避免鳳狸發起脾氣來誤傷到無辜的綠衣。
誰知,他這一舉動,甜了綠衣的心,傷了鳳狸的情。
鳳狸目不斜視地從錢滿櫃身邊走過,錢滿櫃忍住心頭的酸澀,面色如常地與綠衣聊天。集市中心,圍着許多看熱鬧的人。錢滿櫃帶着嬌小的綠衣擠到人前,才知原來是因爲一個小姑娘吃麪沒給錢而引起的這場圍觀。
看着那面容姣好的黃衣姑娘急得滿臉通紅的模樣,有幾個地痞流氓按捺不住,開始對那黃衣姑娘動手動腳起來。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什麼是錢啊?”黃衣姑娘一邊躲避着那幾個地痞,一邊焦急地向圍觀的人詢問。
她就是昨晚站在亭外偷看了冷風一夜的芍藥精,天明的時候她又偷偷地跟着冷風進了城,但是由於她第一次見識到凡間的市集而不小心跟丟了冷風。
學着其他的人點了一碗麪,卻不知道什麼是錢而被店家拉住不讓走,原本她是可以用法術離開的,但因爲怕嚇着凡人而作罷。
誰知一昧的退讓換來的竟是被人調戲,芍藥急得幾乎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