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曲離若曾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寧淺陌,只是告訴寧淺陌時她並沒有親自前去,而是寫了一封信,在那封信的末尾她當時寫了一句話“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爲你撒了一個謊。
如今想來,曲離若卻有些想笑,依着寧淺陌的本事,她幫不幫他掩護,對寧淺陌的影響都不大,而自那之後,寧淺陌還不是利用了她好幾回。
曲離若幽幽長嘆,到如今卻已經不知是悔還是恨,又或者說是悔恨交纏。
她輕聲道:“命運之數,說來終究可笑,只是我這命數之中,又暗藏了多少的無可奈何,親人盡皆,愛人已死,好不容易遇到了慕青,卻又是這樣的光景,到如今,我又當如何是好?”
淚珠自她的眼裡滾落,她的眼睛微合,淚斷如珠。
第二日一早,京裡四下便熱鬧至極,今日裡楚雲崢帶兵南下徵南詔,城裡的百姓夾道送行。
上元節的那一夜,驚了一衆百姓的魂,也讓百姓的心裡生出了恨,將南詔趕出大鄴的國土,是他們的心願,所以今日一早,城中的百姓就已經出來送行了。
由於軍營在京城之外,只有楚雲崢等一衆主將從城裡出發,那條長街之上此時站滿了人,不爲看大軍前行的壯闊,只爲一睹楚雲崢的風采。
楚雲崢一身白色鎧甲在身,他騎在駿馬之上,鋒芒立聲,那雙凌厲的眼裡此時已無往日的溫和,整個人就如一反出鞘的劍。
任晴在臨街的樓上看着他帶着親衛緩緩前行,馬上的人赫然是少年英雄,那英挺的模樣,讓她的心裡生出了幾分自豪,他是她的未婚夫,他此時出征,縱然她的心裡有幾分擔心,卻依舊爲他自豪。
蘭傾傾也在窗邊相送,只是她的目光冷靜得多,她看到任晴那副樣子,心裡倒有些想笑。
楚雲崢帶着侍從從樓下走過的時候,任晴大聲喊道:“萬事小心!”
她那一聲不算極大,在這條有些喧譁的長街之上並不算是太爲突出,只是楚雲崢卻還是聽見了,他擡眸一看,便看到了任晴那張含笑的臉。
不知爲何,楚雲崢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心裡生出了一分暖意,原來有人牽掛竟是這樣的感覺,他朝她朗然一笑,眼角卻又掃了站在任晴身邊的蘭傾傾。
他看到蘭傾傾的時候,心裡生出了一分異樣的感覺,卻也只是報以淡笑,他沒有說話,卻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他在點完頭之時,卻已經一夾馬肚,跨下的駿馬便如風一樣朝前奔去。
街上來送行的人雖然很多,卻井然有序,大路之上並沒有人,中間的那條道只爲給他行走。
任晴看着他策馬遠去,心裡又有些悵然若失,蘭傾傾輕輕一笑道:“才分明就開始想他,你往後的日子想來會過得有些辛苦。”
她這句打趣的話讓任晴的面色一紅,戚伊人今日也來了,她看到任晴的樣子輕輕一笑道:“我之前聽人說,夫妻之間的相處,愛的深的那一方會有些吃虧,如今見你這副光景,往後你要是嫁入了楚府,還不得被他吃得死死的?”